離城區不遠的別墅區裡坐落著各色歐式風格的別墅洋房,一間高檔洋房的大大客廳裡,兩女兩男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滿臉的愁苦。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少女無奈的看了看一臉憂傷的母親和父親再看那一臉苦澀的弟弟心中是五味雜全。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十八歲了,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是在他們看來卻不盡然。
是缺錢嗎?怎麼可能,瞧瞧這住的高檔洋房,瞧瞧這些高檔設計傢俱還有全電子設備。可是屋子裡的茶幾上卻是空空如也,沒有禮物,沒有蛋糕,就連一朵蕭瑟的小花都沒有。有人不禁要問了,這十八歲生日難道不值得慶祝嗎?這算是說對了,對於他們一家來說,這的確是一點都不值得慶祝的事,事情自然要從這少女身上說起。
少女的老媽是做美容行業的,不但自己長的美豔在商界也是一朵長滿荊棘的玫瑰,嫁給許氏企業的接班人後事業更是如日中天,不久後就喜得一千金,這女孩兒是長的異常可愛,許家更是高興的不行,在女孩兒滿月的時候,一家人便到當地有名的大寺去燒香求字。可這一去卻給全家來了個晴天霹靂。女孩兒的父親高興的帶著女兒去見寺裡得高望衆的住持,可那白鬚老和尚卻是看著那女孩兒愣了好半餉,拿著那手中的生辰八字是看了又看,之後便是止不住的搖頭嘆氣。許家瞧見這住持這般態度是心中焦急,怎麼都得問個詳細。求了許久那主持才終於開口。
“這孩子命數奇特,只可惜是曇花一現啊。”
一家人怎麼都不明白,再三盤問,那住持才無奈開口:“這孩子是天命,陽壽只能到十八,取字輕狂可保其不受鬼魅纏身。”
全家這一聽,瞧見這方丈根本不是玩笑的樣子,心中是涼了個透底。本是不信可是全家又漸漸不得不信起來,要說這孩子從小就說些慎人的話,總是指著空無一物的地方對家裡人說道:“那裡有個全身是血的姐姐。”,“媽媽,有個黑人想用手掐我。”,“爸爸,爲什麼後面的叔叔老跟著我們。”諸如此類等等等等,全家是被嚇破了膽,心中卻更是一天比一天憂慮傷感,可小女孩卻是相反,反而越來越膽大,每次看見竟也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許輕狂總是一個人納悶,從小就有些稀奇古怪的人出現,長大才知道自己是見鬼了。要說雖然家裡有錢,可是也沒有哪家像他們家這般簡直要把她寵上天了,喜歡的給買,要什麼給什麼,想做什麼也絲毫不管,成績不好她那好面子的老媽竟然也絲毫不責備她每次都拉著她說:“小狂啊,別管成績的事,你啊想玩就玩,玩開心點。”可她怎麼聽都覺得彆扭,自己這是親身的嗎?爲什麼她聽著就這麼毛骨叢然!掙扎許久後竟也安分守己起來,學習雖說不上優秀,但卻變得多才多藝,參加過歌唱比賽,舞蹈也拿過獎,吉他也學了三五年,運動更是不在話下,家裡條件又好,高端運
動項目更是拿手。全家人見她過的開心,也心中安慰不少,可是她親弟卻不幹了,同樣是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爲什麼把她寵的沒邊,心中是怎麼都不平衡,可突然某天就連做弟弟的都對她是百般呵護關心。
許輕狂不是傻子,她天生聰慧,早覺得全家人都有些奇怪,必定有什麼事情隱瞞她,終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逼迫他們許久才知道答案,可是她哪裡想得到是這麼一個讓她無可奈何又苦澀的答案。自從知道自己壽命只有十八年後,這日子她幾乎是每分每秒的算,好端端的風華正茂的年歲,她竟然變成了人生的倒計時,算啊算啊,這不,日子還真是過得不一般的快,十八歲就要到了。
許輕狂輕嘆一聲:“哎,還有幾分鐘我就十八了哦!”全家人猛的一抖,看她的眼睛是淚光盈盈。哎,說實在,就算她許輕狂再怎麼開朗,可是真的到這個時候心裡還真是掙扎啊,糾結啊,免不了抓耳撓腮起來。不過,她心裡還是自我安慰,那老和尚說是陽壽盡並沒有說是怎麼死,看來她走的還是滿安詳的,這也算死的舒服了。想著想著竟覺得睏意襲來,本來還是精神好好的,可眼睛竟是覺得越來越重,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的越來越緩。她有些慌張了,不安襲遍了全身,她慢慢的靠在沙發上,望了望對面的三人一眼,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下。伸手輕輕擦了擦,向著幾人一笑,她老弟突然只覺不對勁,一個箭步就衝到她身旁,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姐,姐,你不要嚇我,姐……”
“小狂,小狂,你怎麼樣?”
她有些吃力的擡頭看向一臉傷心的爸爸媽媽,嘴角吃力的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就是有點困,不過就是睡一覺而已,就是時間很長而已,”她轉頭瞧著哭成淚人的一直把她當妹妹寵的弟弟;“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老爸老媽,我走啦!”力量似乎在一點點的抽空,就連眼皮都無法支撐,漸漸的她已經無法動彈,似乎就連呼吸一下她都得用盡全力,慢慢的耳邊的哭聲和嗚咽聲越來越模糊,最後在黑暗中變得一片死寂。
“這是什麼地方?”許輕狂全身打了一個哆嗦,只見前面灰濛濛的一片,走了許久便見一排長長的隊伍,一個個衣衫襤褸,有些身上還是血跡斑斑,腳上手上都帶著鐐銬,隱隱傳來的哭聲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是一陣一陣的起。那些,她不陌生,看來這裡就是地獄了。可是,她卻奇怪,爲什麼沒有鬼看得見自己,不管她怎麼喊怎麼鬧,就連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都看不到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只覺的一股吸力襲來,轉身竟是置身在一片光亮中將她與什麼重疊在了一起。
許輕狂只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光亮中,本來只覺的虛無縹緲的感覺突然變得踏實起來,她似乎能感覺到手指上傳來的觸感,也能感覺到腿上如長久未動後的僵硬與沉重感。不一會兒,只覺得
耳中能夠聽到周圍細微的聲響,就連啪啪飛過的鳥聲她都能分辨的清晰,她能輕微的感覺到胸口的起伏,然後那胸腔中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敲擊幾近讓她狂喜,她知道,那是心跳。
難道自己沒有死?許輕狂心中急切,卻似乎又無法好好的控制身體,她慢慢的等待,就好像在等待自己慢慢的與這個身體融合一般,漸漸的她能感覺到眼皮外傳來的刺眼的光亮。她試著皺了皺眉,然後猛的撐開眼皮,入眼的是高高的老舊的木樑,她笑了,她許輕狂還活著。
門口一個身著道袍的老頭慢慢悠悠的走近屋子,擡頭望向屋中的牀榻,卻見牀榻上的少女一雙圓滾滾的雙目是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他寵溺的笑了笑走到牀榻前,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狂兒醒啦,怎麼醒的這麼早,待會用過飯後再好好睡吧,可不許到處跑……”
許輕狂瞪著眼睛看著這面前一個勁唸叨個不停的老頭有些微愣,這個人,她似乎認得,可是又說不上是誰,卻又覺得無比親切,她突然覺得全身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卻又是自己,腦海裡突然冒出的一些記憶零零散散亂七八糟不是她的卻又似乎是她的記憶。許輕狂有些蒙了,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子,那老頭卻是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哄到:“待會給你燉雞吃,要乖乖的不許亂跑哦!”
這老頭說話怎麼這麼怪異,好像她是個傻子一般,可許輕狂腦海裡又一閃,這老頭好像一直都是這麼對她說話的,她只覺的全身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於是忍不住開口道:“喂,老頭,你是誰啊?”
那老頭兒微微一愣竟是苦澀一笑轉而又是一臉的寵溺:“呵呵,我是你爹爹啊!”
許輕狂只覺得當頭一棒,大晴天給來了個霹靂,這老頭說胡話呢吧,自己風華正茂才十八,這老頭子一頭白髮,花白鬍子,一看怎麼也有七十多了吧,她打哪來個這麼老的爹。許輕狂猛的跳起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胡說八道,你都七老八十了,怎麼可能是我爹,老頭,你騙我吧!”
那老頭愣愣的瞧著一臉驚懼的她嘴巴越張越大,突然猛的跳起身子直奔著院子就去了,扯著一個破鑼嗓子喊的驚天動地:“老雲,老雲,雲老頭,道長,狂兒她,狂兒她……”
許輕狂正莫名其妙,不一會兒竟見那老頭又奔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老道士和個小道士。那老道士一見她眼中竟是精光一閃,幾步上前就捏住了她的手腕號起脈來。許輕狂有些不自在的猛退一步:“喂喂,你們幹嘛!”
那老道長頗有深意的一笑,伸手一邊捋著鬍子一邊點頭,對著一旁的老頭兒笑道:“凌天兄,看來丫頭的七魄已經歸位了。”
那老頭兒的嘴似乎都快裂開了,衝上前直直的就把許輕狂抱了個結實:“哈哈哈,我的狂兒醒啦,我的狂兒好啦!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