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異人

百鬼夜遊的隊伍繞場七圈後匯聚於臺中,管絃停止,鼓聲雷動,鼓手們激情滿懷地擂動大鼓,爆發出洪亮的吶喊:“嘿嘿嘿哈......”。在鼓聲吶喊聲中,二十八名身著白衣金甲的青年躍上臺去與百鬼纏鬥,臺下人羣喝道:“殺、殺、殺......”。一陣纏鬥後,百鬼倒伏,退至臺側蹲下,最後只剩下那青衣鬼王與兩名紅衣魔女立在臺中與飾演神族英雄風焱雪的金甲青年搏鬥,衣袂翻飛,劍花亂舞,姿態瀟灑流暢,煞是好看。人羣中暴發陣陣叫好之聲。

一陣疾鼓過後,英雄將鬼王斬殺於劍下,手執寶劍向天敬禮,二十八名金甲青年上前列陣,做“神兵列陣舞”,感慨激昂,豪氣沖天。後一羣盛裝少女手執鮮花鮮果,五穀雜糧涌上臺去,圍著著英雄們載歌載舞,歌舞熱鬧喜慶。最後英雄爲首,金甲青年排成兩列居中,少女排在最後,繞場一週示意,行至東邊的甬道下了祭臺,登上由鮮花彩帶裝飾的十三輛馬車,由樂車開頭,開始環城祈福遊行。每輛馬車之上,少女不時向人羣拋灑花枝五穀,人羣爭相接應,意在接福。人羣隨著車走,漸漸離開了祭臺。

至英雄斬殺鬼王之後,百鬼便悄聲退場。楚月獲早守在那簾幕旁,等候那名女子。簾幕後是供演員卸裝的圍房,前面有一道垂簾,楚月獲凝神注意女子的動向,卻見她隨隊伍退至圍房內,就快就戴著帷帽從圍房後頭圍佈下鑽出,越過紅索木樁隔離,混進人羣之中。

楚月獲緊盯著她擠出人羣,不近不遠地跟著。因人們大多都彙集在祭臺處,街上行人並不多。那名女子行了一段,發覺有人跟隨,便加快腳步,往七彎八繞的巷道里鑽。

楚月獲輕功了得,卻也跟得吃力,暗中有些詫異。眼見著她拐至左邊的岔道,靜聲屏氣地跟了過去,發現前頭是窮巷,前頭一堵石牆,兩旁陋室無燈,冷月如霜,樹影憧憧,卻不見女子蹤影。

他握緊摺扇,猛然往左上方一擡頭,那女子立於古樹枝杈的暗影之中,咯咯嬌笑道:“公子跟了奴家一路,叫奴家好生害怕。”

“姑娘站得那樣高,倒是叫我害怕起來,你還是下來說話。”

女子嬌嗔道:“我不要,公子要是起了壞心,奴家可就爲難了。”

楚月獲長眉一擰,道:“我有事相問,若姑娘不放心在下,可找一個近處的茶樓酒家詳談。”

那女子歡欣道:“今兒玩得開心,還真是有些餓了。”

隔著面紗暗影,楚月獲感覺到她在直直得打量自己,好似毒蛇猛獸窺伺獵物般,感到十分不悅。卻聽女子笑言道:“看公子生得一張好麪皮,竟比女子生得還好些,叫人看著歡喜,我這就下來......”

樹影搖晃,那女子倏然而落於楚月獲身後,在落地一瞬,楚月獲聽到她未盡之言:“吃掉你!”

女子行動飛快,楚月獲感到一股冷意探向他的後頸。他飛速旋身,伸出摺扇抵擋。只聽“啪”地一聲,摺扇格住了女子左手利爪,那女子迅速地探出右手抓向楚月獲的咽喉,被楚月獲一手拿住,曲膝撞向女子的腹部。

楚月獲力道非常,女子吃痛地悶哼一聲,右手反手一抓,嵌入楚月獲的皮肉。楚月獲略一皺眉,並未鬆手,將女子緊緊拉牢,女子借勢左爪併攏刺向楚月獲的心口,楚月獲疾展摺扇堪堪擋住,那摺扇並非凡品,扇面與利爪相撞,激起一片火光。

女子詫異之下,略一凝遲,被楚月獲擡腿踢中心口,被蠻橫的力道踢飛出去,撞到巷口石牆之上。

她帷帽被掀翻在一旁,露出猙獰的面孔來,一張嘴猶爲可怖,裂至耳根,寒齒森森,吊稍三白眼目光閃爍,寒聲道:“你不是普通的仙門弟子,身上爲什麼只有下修氣息?”

楚月獲冷哼一聲,道:“你身上倒是有強盛的仙門之氣,又是爲何?”

女子忽然轉變了面孔,悽悽哀哀地說道:“我本是樑渠國七絕門下弟子,因相貌奇異屢遭責難,不得已逃離在外。望公子垂憐放我一馬,你想問什麼,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哪裡是仙門中人的路數!

楚月獲微瞇了眼,道:“若我沒聽錯,你方纔是想吃了我。”

“那是公子跟蹤於我,我是驚懼之下才出言威嚇。”

楚月獲冷笑道:“你威脅人的言語好生別緻。”

女子卻接過他的話頭,說道:“嚇人的話自然是別緻些纔有效果。”

楚月獲緊盯她的雙眼:“也罷,我且問你,七年前隆冬,青州葫蘆村屠滅一事,你可知道些什麼?”

女子神情古怪,張口就道:“什麼葫蘆村?我從未聽過去過。”

七年前隆冬,楚月獲永遠記得,青州大亂,安隅王莊珹被亂民所殺,他帶著莊珹獨子莊熠星逃亡,路過葫蘆村,卻發現整個葫蘆村一百多口人都被盡數屠殺,村民皆屍身不全,死狀可怖。後他們在村內遇到一奇怪男子,莊熠星被他用長矛貫穿,挑於背後,屍身被帶走。

時隔多年,那時慘狀依然歷歷在目,觸目驚心,男孩懸於長矛之上,小小的身子隨著壯如巨塔的男子的步伐而晃晃悠悠,像是被捕殺獵獲的一隻雪兔,定定地望著他藏身的方向,大大的眼睛渙散地睜著,至死都沒閉上。

他記得那個男子低沉又遲緩的聲音在大雪中飄散,他說:“這個小東西鮮嫩,主人一定會喜歡。”

思及於此,楚月獲心裡一痛,目光緊迫著女子,寒聲道:“你最好老實回答,葫蘆村有一男子,身形高大異常,膚色黝黑,氣力大而行動遲緩,你可知此人?”

女子眼珠一轉,表情複雜地看著楚月獲道:“我見的高大男子多了去了,你爲何覺得我與你所尋之人有所關係?”

楚月獲厲聲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和那人相似,定是有所聯繫!若再不老實回答,我就送你去衡璣閣問話!”

女子垂首,呵呵一笑,緩緩地貼牆而立,笑聲從放肆逐漸冷戾,說道:“衡璣閣我可是不想去呢。”

她撫著指甲,指甲鮮紅,有如飲血,說道:“你說的那人,我或許認得,或許不認得。我記性不太好,慣常不認人的。”

她目光在楚月獲臉上盤桓,拖長音調,緩聲道:“但是你的臉我會記得,因爲啊......能辨出我身上的氣味這點,讓我很不歡喜!”

楚月獲暗中戒備,譏道:“被你記掛,這感覺好像不太好。”

女子面露詭異的表情,道:“你實力好像不弱,我本不欲與你正面相搏,可是......你真讓我感到很不愉快。”

話音一落,她的身上倏然起了變化,周身籠起一層薄薄紅霧,似有肌肉在皮下聳動壯大,身形忽然變大一倍,衣裙被暴漲的軀體繃開,只餘下鬆垮垮的一件直筒無袖中衣,面袋似的掛在身上。

楚月獲一皺眉,暗道:他孃的,真醜!

那女子覺出了楚月獲神色意味,怒吼一聲,直直地向他撲去,楚月獲手中執著的芳時扇亮起螢螢光芒,他將摺扇展開,轉腕一旋,喝道:”螢火。”

扇面應聲飛出無數螢光,流星般擊向女子,只聽“滋滋”爆響,聞起來有皮肉燒灼的聲音,那女子的身上現出無數個黑色血口,衣服更加破損不堪,口中罵道:“臭流氓,燒姑娘家衣服。”腳下的衝勢絲毫不減,很快逼近楚月獲面前,作勢襲向他的咽喉。楚月獲疾速後退,拉開距離,然尚未站穩,那女子見機伸爪錯手一抓,十道勁厲氣浪襲向楚月獲要害處,猶比寒兵利刃。楚月獲忙將摺扇一翻,橫向一掃,念道:“松風。”

一陣勁風掃起,攜帶無數青芒,化解了女子的氣刃,將她逼退幾步。

女子抖落身上無數松針般的青芒,向著楚月獲緩步向前,姿態如閒庭散步自如,口中譏笑道:“你是在烹飪加繡花嗎?”

楚月獲神聲一凜,將扇子一收,垂直擲於地面,念道:“青蘿。”

扇子落地,須臾遁於地中,片刻無數藤蔓自女子站立處破土而出,女子也不慌亂,任藤蔓如牢籠般將她困在其間。

“奴家又不是金絲雀,你將家困在籠子裡做什麼?”女子嬌嗔道。

楚月獲伸掌向前,虛空一握,道:“縛。”

藤蔓收緊,將她縛住,如青蛇般緩緩遊動。

女子調笑道:“好好地將奴家這樣捆著,公子好惡的趣味啊,莫不是看上奴家了?”

楚月獲心中惡寒,皺眉道:“荊棘。”

青蘿蔓蔓間,冒出無數尖刺,越縛越緊,刺入女子皮肉。

那女子痛道:“哎呀,纏死奴家了。”

隨著她裝腔作勢的一陣掙扎痛吟,忽然一陣血霧從藤蔓中彌散開來,緊接著藤蔓鬆散委地。

楚月獲見勢不妙,急召道:“收!”

藤蔓聽令擰做一股,縮回地面,自楚月獲身前破土而出,供出摺扇。楚月獲將摺扇抽回手中,神情凝重地看向女子。

女子臉上浮著笑意,周身血霧更濃,帶著一股甜膩的腥味,令人聞之慾嘔,穿刺的傷口並先前灼燒的血口已肉眼可見的迅速癒合,她笑道:“莫要這樣看著奴家,否則我還真以爲你喜歡上奴家了。”

驀然間,她臉上笑意轉爲兇戾,手臂處冒出一排尖刀似的白骨,森然道:“你就這些花架子的功夫麼?那可是不夠看的!”話音未落,已然欺身逼於楚月獲面前,手起刀落,劃向他的頸項。

楚月獲執扇格擋,本能覺得危險,來不及細看細想,忙瞬步退後,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心口赫然被銳物刺中,雖未傷及要害,還是被刺出了一個血口,泊泊地滲出鮮血。

楚月獲心中一驚,暗道再遲一些,便會丟掉性命。

好陰毒的手段!他雖未看清,猜想這詭異女子全身骨骼肌肉應可以隨意變化。似是魔族中人,可週身上下沒有一絲魔氣,反倒有一身仙門正道之氣,摸不清什麼來路。

女子見他躲過了自己的暗招,卻也臉色一變,這等反是身經百戰之人練就的非常直覺,看來今晚遇到了硬茬了!與楚月獲纏鬥更加謹慎起來。楚月獲以一身橫練功夫見長,本不懼貼身近戰,然對手難纏,冷不丁就從身上冒出幾根尖刀利刃般的骨刺,正面相敵竟是毫無破綻。加之自己一來沒有乘手兵器,二來寬袍大袖束手束腳,隱隱陷於被動。

兩人拳來腳往打了百來個回合,女子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心知對方避其鋒芒,卻緊貼不放,等的就是自己脫力露出破綻的時機。她許久未像此般陷於苦戰。在不知對方深淺之時,又不敢貿然放出殺手鐗。思量之下,她萌生了退意,邊打邊退至巷口處,尋找逃跑時機。

楚月獲覺出了她的心思,用密集的攻擊拖住她,一把摺扇舞得密不透風,叫她應接不暇。女子收起先前輕浮態度,疲於應對。

窮巷連著一條長長的通巷,通巷兩頭皆傳來人聲,楚月獲暗道不妙,高聲喝道:“別過來,快跑!”。

他估量來人的距離,右手白光大盛,凝成一把銀色彎刀,刀身長約五尺,刀刃寬大厚重,通體散發出藍色熒光,寒光凜凜,銳不可當。楚月獲單手執刀,左右一揮,瞬間,兩團烈烈罡風向巷口涌去,飛沙走石,讓人不得近前。

女子大駭,見楚月獲黑髮披散,瞳孔變做銀色,殺意騰騰,有如修羅惡鬼。她再無心戀戰,蹲身雙手插地,念道:“厲骨森羅......!”

她言辭未盡,只見眼前掠來一道殘影,看清楚月獲已然逼於她身前,躍身舉刀就斬。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竟有排山倒海之意,根本無從避開,她咬牙將所有靈力凝於雙臂之中,換作弓步,欲空手接白刃。刀刃還未落下,刀鋒勁力已經先一步襲來,她身體正中出現一道血痕。然楚月獲陡然變了刀向,橫向劈出,她的身體來不及做出反應,依然是預備接刀的姿勢,雙臂生生捱了楚月獲橫向一刀。

“喀”一聲脆響,她的小臂從中段被斬落,“啪”地一聲落於地面,沒於泥土之中,女子雖驚不亂,張口噴出一道血霧,腥甜異常。楚月獲手腕一轉,將刀挽成一輪滿月,將血霧吹散。女子趁此間隙避入窮巷之內。

楚月獲足尖點地,躍於半空之中,俯身衝向她,舉刀再劈。此時陡然從地底探出一支巨大青色手臂,每根手指有一人高,上頭流淌著黃綠色的濁液,阻住他的去路。巷道狹小,楚月獲長眉一挑,飛身躍於通巷青牆之上,避開了手掌攻擊,口中念道:“殘月斬!”

刀身寒光一震,發出嗡鳴之音,楚月獲揮刀向前虛空一斬,揮出一道巨大的月牙狀銀色光刃,斬向手腕根部。

“轟隆隆......”手腕被光刃斬斷,折於地面,瞬間骨肉糜爛,化成一癱血水。

楚月獲展眼一看,女子已跳上窮巷石牆,正提腿欲追,卻聽那女子回身冷笑道:“你難道就不好奇被你斬下的另一隻手臂去哪了嗎?再晚些那個孩子恐怕也會死!”說完頭也不回,躍下石牆。

通巷右側,傳來一陣驚叫啼哭之聲,楚月獲咬了咬牙,折身奔向喧譁之處。見一婦人面朝地面俯趴著,身下護著一個嬰兒。 後背處插著一根斷臂,正蛇一般勉力向婦人身體深處鑽去,泊泊的鮮血一股一股地涌出來。

“救我的孩子......”。婦人仰起臉哀求道,心口處已經探出指甲尖端,她忍住劇痛,用顫抖著雙手舉起嬰兒遞給他。

楚月獲看情形知道這婦人已經活不成了,將寒月刃往左手心一劃,刀口飲血,發出愉快的錚鳴,刀身幻做銀輝融入他的掌心之中。他的瞳色隨即恢復如常,伸手接過嬰兒。

“我家在巷口......桃樹......孩子......”婦人斷斷續續地說道,口中不斷涌出鮮血,眼巴巴地看著孩子,滿是不捨。

“你放心,我會把他送回家。”

婦人感激地用眼神示意,輕輕地吐出了最後一口氣,身子一軟,撲倒在地。

楚月獲抱著呱呱啼哭的嬰兒,正欲拔除婦人身上的斷臂,還未觸及,那斷臂須臾間萎縮,化做焦黑的事物

主站蜘蛛池模板: 房产| 石屏县| 铁岭县| 嘉峪关市| 台前县| 乌什县| 呼伦贝尔市| 宕昌县| 北票市| 苍山县| 昭觉县| 杭锦后旗| 石狮市| 永城市| 于都县| 咸宁市| 法库县| 宁城县| 定南县| 宁化县| 芦溪县| 菏泽市| 宜阳县| 新郑市| 文安县| 泊头市| 曲水县| 桂林市| 同心县| 崇阳县| 万荣县| 安陆市| 霍山县| 西安市| 松原市| 任丘市| 卢氏县| 石景山区| 靖边县| 淳安县| 石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