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白色的大樓矗立在城郊外,從郊外環道經過的人很多,但他們根本看不到這白色大樓,因爲那大樓周圍都種上了綠植,很高的綠植,其實只要有人細細觀察就能看出其中的異樣,什麼綠植能如此高?但沒有人會在意這細節,因爲這裡是郊區,無人在意的郊區。
白色大樓外,一個戴著墨鏡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大門口,就像一尊雕塑。而大樓裡,卻熱鬧非凡。
水城老二楊文鏡開口道:“要我說啊,就不必管他什麼暗影組織明亮組織,是否存在這個組織都不一定。你們有誰見過嗎?是你?還是你?”
指著人說話是大忌,可楊文鏡可不在乎這些小節,他是個粗魯的人,自然有粗魯的說話方式。
“小子,你要找死可別拉上我。”坐在楊文鏡對面的人說話道。
楊文鏡:“怕死就不要來這裡,更不要說話。”
“你!”
楊萬里打住了那人,“既然是來討論的,原則上暢所欲言。”
“安靜,安靜。我來講兩句。”只見一人站起身來,走到前臺。
“在座的都是有名望講道理的人,要我說,我們應該聯合起來,跟暗影對抗!”
底下一片譁然,楊家二兄弟倒不爲所動。
“你鄔勒要是像那水城楊家般不要命,你儘管……”
那人沒說完,就被水城老大楊萬里扇了一巴掌,“乳臭未乾的小子,也輪得到你說話。”
“我退出!”那人被打了一巴掌,氣不過。
“走就走吧,還要放大話!”楊文鏡瞪了他一眼。
人羣中又有一人站了出來,“相信各位都有收到暗影組織的邀請了,這勾當雖說不太乾淨,但各位背後那點事大夥都心知肚明,誰也別裝了,況且他開的條件如此豐厚,我倒是第一個贊成加入暗影組織。”
那人接著說道:“這行業本就暗淡,不管你楊家還是李家以前多威風,可現在不也和我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說話,再過幾年,怕是大家都得餓死,還不如加入暗影,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臺下一片寂靜,好像那人說話說到他們的心坎上了。
那人看衆人已有動搖之心,便接著添柴加火,“有人說沒見過暗影,可暗影其實一直都在我們的身邊!”
“我們身邊?”臺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楊文鏡說道:“東方克,你說暗影就在我們身邊,莫非你見過?”
東方克搖搖頭否認。
楊文鏡嘲笑道:“你既沒見過,又何如敢說?”
東方克笑了笑,朝門外揮了揮手,衆人隨著眼光而去,只見門外進來一人,那人戴著墨鏡,一身黝黑。
楊文鏡:“這黑皮子就是暗影?”
東方可:“也不是,這是暗影送給我們的見面禮。”
有人好奇道:“送一個人?”
跟他說話的還想調侃一番,下一秒便旋即目瞪口呆道:“不是一個,是……是一羣!”
原來墨鏡男人手上拉著一根繩子,隨著他越往裡走,那繩子另一端也暴露了出來,繩子拉著的竟是一個籠子,籠子裡關著十來個孩子,最小的十歲,最大的十六。
楊文鏡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他不是驚訝那籠子,是驚訝那墨鏡男人,別人的眼光都在籠子裡的孩子身上,但是他卻注意到,那籠子底下沒有輪子,也就是說,那墨鏡男人生生靠著臂力拉動載有十來個孩子的鐵籠。
“這就是暗影的禮物?”
東方克道:“正是,這些孩子想必大夥也都認得。”
衆人聽這話,都往籠子走去。
“這……”
有人認出了這籠子裡的孩子正是東城十大富商的子女,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費守業看著邊上那墨鏡男人,說道:“這些孩子都是那暗影綁……帶來的?”
墨鏡男人點點頭。
東方克接著說道:“暗影做這些,只想告訴大夥一件事,就是他無處可在,但又無處不在!”
衆人再次倒吸一口氣,暗影,果然名不虛傳!
東方克看向楊文鏡,楊文鏡額頭已泛起汗珠,剛纔就數他質疑暗影最積極,東方克這話可不是對他說的嗎,暗影無處不在,莫要人前說他壞話,否則下場可能就如同那孩子般。
楊萬里看出二弟的尷尬,對東方克說道:“不知暗影將這些孩子弄來,又要怎麼處理?”
東方克:“這是暗影送的禮物,自然歸我們處置,大夥說說要怎麼辦?”
人羣中有人喊道:“自是要換錢的,富商們可不會爲了孩子而吝嗇這點錢。”
“同意。”
“同意。”
……
有人當下就打起了算盤,“溪口昆家五十萬,章縣郭總一百萬……”
“磨磨唧唧的,倒不如我說,一個人頭一百萬,愛要不要,不要撕票。”
“一百萬太少了,我看一個可抵上五百萬。”
那數數的點完人頭,“咦,這兩個?誰認得是哪家家的孩子?”
衆人看去,皆是搖頭,“不認得。”
谷惟元笑瞇瞇地說道:“若是不知道如何處置,不如我買下,二十萬兩個,如何?”
楊萬里:“要是男孩,你還肯出二十萬嗎?”
谷惟元嬉皮笑臉說道:“二十都不肯。”
“你老谷好色人盡皆知,吝嗇也人盡皆知,倒是沒想到你肯出二十萬。”
谷惟元道:“能值得暗影出手的,自然也差不多哪裡去,我老谷這輩子還沒嘗過千金小姐的滋味,要是能嘗上一回,倒是死也值得了。”
“正如你說的,籠子裡的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二十萬給你不是虧了,待我們問清楚來家,可就不只是二十萬的事了。”
谷惟元瞪了一眼那人,“能打探清楚最好,打探不清楚,賣給我也失爲一個下策。”
人羣中一個聲音傳來:“賣給你二十萬,不如賣給我,我出兩百萬。”
這話一出,頓時驚起一陣騷動,“兩百萬?”
東方克看向衆人,“不知道哪位老闆說,還請站出來說話。”
那人腳步輕盈,沒幾下便已來到臺上。
東方克看向那人:“你當真能出兩百萬?”
東方克知道能在此出現的,都是暗影的客人,兩百萬雖然不是天文數字,但也不是小數目,雖然可以勒索孩子的家人不止兩百萬,但是也要麻煩得多,若是處理不好,反而被富商盯上,麻煩重重。
那人點點頭。
谷惟元說道:“我肯出二十萬有我的緣由,你呢?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莫說兩百萬,就算兩千萬我也不同意。”
楊文鏡白了他一眼,顯然是看不起他。
衆人也很好奇,非親非故的爲什麼要買下這兩個孩子。
東方克看著他,顯然也好奇,在等著他的回答。
那人看了一眼谷惟元,說道:“我的理由也和你一樣。”
谷惟元:“……”
“難道不可以嗎?”
谷惟元沒有說話,他無話可說,而東方克倒是笑了笑,說道:“兄弟貴姓?”
東方克倒是個鬼精的人,顯然是要和那人交朋友,爲了個癖好就能出兩百萬,不是富甲一方便是權力滔天。
“免貴姓張!”
東方克大驚,“張!可是天府張家……”
那人沒說話,暗暗點頭。
東方克想了想,隨隨便便就拿出幾百萬的,真不愧是張家的人。
“小弟東方克,久聞張家大名……”
東方克對那人拱了拱手,衆人全看在眼裡,雖然不清楚那人的來歷,但是能讓東方克俯首的,豈能是小人物,一時間,看向他的眼光都變了。
楊萬里早看在眼裡,接話道:“這位兄弟若有心真要這兩個不知名的小女孩,不必出兩百萬,二十萬便帶走吧。”
那人看向谷惟元,谷惟元沒了脾氣,“我同意。”
“要是沒人反對,我就帶走了。”
沒有人敢提出質疑,東方克道:“張公子,請自便。”
張公子?
那人笑了笑,可不是張公子嗎,姓張的公子。
“我出門不帶錢,二十萬可否日後再付?”
東方克說道:“暗影送的禮物,自然在座的都有份,那其餘的孩子換作了錢,每人分下來可不單隻二十萬,張公子的從其中扣掉,剩餘的在下改日親自送到貴府上。”
那人點點頭,暗示同意。從籠子裡帶走了兩個女孩。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那人問其中一個小的。
女孩子不說話,她再問另一個,另一個也不說話。
“你們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不是真的要對你們怎樣。”
那倆孩子還是不說話。
那人沒了轍,對付大人他倒是有一套,對小孩他可是一點辦法沒有,他想了想,脫下頭套,聲音像換了個人,“告訴姐姐,你們家在哪,姐姐帶你們回家!”
兩個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大變活人的把戲她們可未曾見過。
她們對了一眼,大個的說道:“你真的不是壞人?”
“你看姐姐像嗎?”
“像!”
“……”
“你們能自己回家嗎?可以的話我就不管你們了。”說罷便掏出幾張鈔票。
“姐姐還是帶我們回家吧,她是我妹妹,我們家住在金陵。”
那人若有所思,“金陵?”
“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