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李慧禪和王蛇見過幾次面，從做乞丐的時候被打開始，一直到李慧禪從軍之前，王蛇都是想方設法的找李慧禪的麻煩，一心要將李慧禪打死，以正大貓幫中那些蠢蠢欲動，躁動的心。

再次相見，李慧禪看到對方的慘樣有些不忍，對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是個三四十歲的小夥子，後來可能是和魔鬼做了交易，一夜之間白了頭，日幣西山，氣息奄奄，現如今再看，王蛇的起色明顯好了許多，比之氣息奄奄的情況要年輕十多歲，難道說，魔鬼的手段是可逆的，魔鬼拿走的東西是可以再吐出來的？

”哎，你我本無緣，全靠大貓幫的收留，本來我對你沒什麼感情，談不上什麼厭惡，更沒有奪妻殺父之仇，爲何你就偏偏揪住我不放呢，話說我只不過是脫離了大貓幫而已，怎麼值得你三番五次的來殺我呢，我實在是想不通，也並沒有那麼多的閒工夫。“，李慧禪搖搖頭，他可不想和這位王蛇過多糾纏，人世間有那麼多美好的事務，他都來不及去看，哪裡有閒工夫浪費在不必要的打打殺殺上呢。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時的王蛇，雙眼能迸出兩團火，不過他盡力剋制住了自己要捏死李慧禪的心情，要真在這個地方打架，他的麻煩不小，他可是知道，李慧禪這些年實際上是在軍隊中，算得上是官方人，不管自己最後有理沒理，城主一定會先拿他問罪的，更何況，他的功法太過邪門，要是讓有心人看出個門門道道的，他肯定會生不如死的。

”我的義父死了，大貓幫也散了。“，王蛇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話，眼神中的憤怒卻是立馬被無盡的哀傷所取代。

”大貓幫沒了啊。“，李慧禪心裡想到，掛不得他下午逛街的時候看到街上雖然有些乞丐，但他們都懶洋洋的，對於要能不能要到錢，是一個無所謂的狀態，整個人慵懶的曬著太陽，甚至乞討的碗都讓他們倒扣在臉上遮住陽光，儼然一副得過且過的模樣，感情是壓在他們頭頂的壓迫大山沒了啊，沒的好啊。

王蛇的義父死了，王蛇的義父，好像是大貓幫的幫主吧，死的好，死的好啊。

李慧禪裝作一副悲痛的模樣，”人死不能復生，節哀，節哀。“

就目前來說，王蛇是可憐的，哪怕他是個壞人，卻也嘗過了生離死別之苦，更何況，世間哪有好壞之分，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又有什麼好人害人之分，人本就是複雜的，不能因爲做錯事而將之歸爲壞人，做了幾件好事而將之歸結爲好人。

當然，好人也有讓人厭煩的時候，壞人也有讓人憐惜之處，就比如現在的王蛇，儘管他是來取李慧禪的性命的，可當李慧禪看到王蛇眼中無盡的痛苦的時候，一時之間竟然同情起對方來，哪怕對方是來殺自己的，可真到那個地步，李慧禪不介意放他王蛇一條生路，只要王蛇想殺的是自己，而沒有報復社會的想法，他李慧禪不介意讓對方放下屠刀，從新做人。

”呵呵，少給我假惺惺，告訴你，要不是你叛逃大貓幫，那些蠢貨也不會想到反抗義父的統治，義父也就不會死。說到底，一切都是你的錯，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爲你叛逃了大貓幫。“，王蛇極力壓制自己想要殺人的心，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

王蛇又看了看李慧禪，隨後竟然喪心病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今天我就是來殺你的，你準備受死了嗎？“

李慧禪有些無語，這個人難道老年癡呆不成，他難道忘了好幾次都是自己手下留情，不然他王蛇能活?

總是被王蛇糾纏，李慧禪總會有心態崩潰的一天，”你要在這裡殺死我？“

”當然不，我給你找了個好地方，很適合睡覺。“，說到這裡，王蛇看起來愈發恐怖，嗜血，”你敢不敢跟來。“

李慧禪很無語，明明知道對方是來殺自己的，自己還要跟著對方去荒無人煙的地方被殺嗎，他李慧禪就這麼愚蠢嗎？

”呵呵，你不來也得來，你和我，只能有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否則就是不死不休，只要你殺不死我，我就一定會糾纏到底，直到把你殺死。“，王蛇的話沒有感情，和他的刀一樣冰冷。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們本來同爲人族，爲什麼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呢，大貓幫散了，那是因爲它的存在本就不合理啊，王蛇這人怎麼一根筋呢。罷了，既然王蛇一心尋死，他李慧禪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滿足他便是了，這人老成這個樣子，也的確是該好好的睡一覺了，對於這麼一根筋的，還要對自己追殺到底的人，李慧禪覺得自己不會手軟。

看著王蛇走遠，李慧禪跟了上去。

又是熟悉的山，熟悉的水，荒無人煙，真的很適合睡覺，永久的睡眠。

李慧禪到底是跟上來了，王蛇笑了，瘋狂大笑，”你，很好，很膽大，準備好受死了嗎？“

看著面前這個愈發瘋狂的老人，李慧禪笑了笑，”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每一次你來殺我的結果，都是你自己落荒而逃吧，怎麼著，這一次怎滴不一樣了，這般有信心？“

王蛇不由得一怔，雖然李慧禪說的是實話，但他還是想反駁一下，末了，也沒想出什麼騷話，反而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自己真的能殺掉李慧禪麼？

就在這時，王蛇的心中有一道聲音，”你怕個鬼啊，有我給你撐腰，就算是最後你打不過他，我也能讓你不至於身死。“

聽到這話，王蛇才稍稍心安，他還是決定反駁一下李慧禪，至少氣勢上不能輸，”放心，這一次，我會讓你如願，安心的死去，不怕告訴你，現在的我是魔門中人。“

”魔門？那是個什麼東西？“，李慧禪皺眉，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蠢貨，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王蛇心中的聲音怒吼道，只不過只有王蛇能聽到。

王蛇卻不以爲然，心中道，”你不是說今天我能殺了那個小子麼，既然是死人，聽到又何妨。“

”蠢貨，萬一你殺不死他呢？“，王蛇心中的聲音愈發不滿。

王蛇卻是笑了，心中道，”大人，這不是還有你麼。“

於是不再多言，王蛇日思夜想的，就是想要殺死李慧禪，現在李慧禪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卻在和別人諞閒傳，這實在是浪費時間吶。

”李慧禪，受死吧！“，說著，王蛇提著大刀向李慧禪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