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什麼?讓我練軍?!
整個御書房。
隨著李禎的聲音響起。
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寂靜。
李禎什麼心思所有人都猜不到。
畢竟如今雖然老爹的江南黨在朝堂之間只能算得上聲名鵲起,根本沒有到能與李禎的李黨對上的實力。
所以明面上來說,曾黨與李黨目前是沒有絲毫利益衝突。
那這老孫子是什麼意思?
老爹面無表情,目光直直的朝著李禎的背影盯著。
衛國公田繼的眸子卻是絲毫不動。
他對於朝堂之上的爭鬥從來漠不關心。
建宏帝則是緩緩朝著李禎看去,隨後臉上露著溫和的笑容:
“閣老何出此言?”
那笑容讓人看不出他心中任何的情緒。
李禎面色不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啓稟陛下,據臣所知,曾安民此子年方十六,至今未曾婚配,若是能請陛下做個媒,臣族中倒是有個合適的侄女。”
“至於封官……畢竟只是練軍關報,還未組軍,戰時效果具體如何,未可得知。”
“若是他日衛國公此戰凱旋而歸,當論以軍功,定能封爵。”
“但若是戰果不佳,陛下豈不遭人病詬?”
“所以,依臣之見,倒不如等衛國公凱旋而來時再做封賞。”
??
這話一出。
給老爹整的不自信了。
他以爲李禎是想阻止,但沒想到卻是在對自己示好?
雖然暫時是將兒子的封官一事壓住。
但這戰打勝歸來,甚至鴛鴦軍陣都不用表現如邊關報來的這般。
有其一半的表現,那自己那好大兒最起碼能封個縣男!
“好!!”
還未等其餘衆人察覺出什麼。
便聽到建宏帝哈哈大笑,對著李禎道:
“便依閣老之言!就等此戰過後再行封賞!”
說完,他的目光朝著老爹還有婁英啓看去:
“兩位愛卿覺得如何?”
說此言時,建宏帝的臉上雖然是笑意,但眸中卻透著不容置疑之色。
李禎方纔之言也表達的很清楚。
陛下要打這一仗,勢在必行。
所以想不打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有顧慮,便是來自兵部與戶部的壓力。
如今鴛鴦軍帶來了一個很大的重磅消息。
那便是組建鴛鴦軍可能沒有想象之中那般勞民傷財。
而李禎此言便是給所有人一個臺階下。
你們倆讓陛下安心的將這一仗打完。
等這仗打完,陛下就會把這些功勞積攢起來,屆時一併發放。
顯然,建宏帝自然是第一時間便明白李禎的意思。
並且借坡下驢道的看向老爹:
“權輔既然還未婚配,曾愛卿當真不急乎?”
語氣之中透著難得的調侃。
老爹沉穩的搖頭道:“犬子的婚約,臣心中已有計較。”
“哪家的良配?”
建宏帝對曾安民的印象一直不錯。
故爾這個時候便升起一股好奇心來。
“咳咳。”
老爹目光認真,聲音平淡:“稟陛下,臣心中良配自是秦祭酒家獨女,此女儒道天賦異稟,與犬子倒也算得上相得益彰。”
說到這裡,老爹的身子輕輕動了動,他的語氣變的幽深道:
“只是臣心中之想恐也非犬子心中之想,故而到底願否,臣還是會與犬子商量。”
“哈哈哈!!”
建宏爽朗一笑,他指著曾仕林,看向李禎,面色之中透著惋惜道:
“閣老啊,你家那侄女恐怕沒有這個福分了。”
李禎也不惱,只是淡淡的笑著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
“陛下,事不宜遲,如今直接開始練軍,不須多,給臣三個月的時間,保證練出一支令行禁止的鴛鴦軍!”
田繼此時也心頭火熱。
有鴛鴦軍相助抵住白登山。
那他統軍拿下南王的封地絕對沒有問題!
這是撿到手的功勞。
“好!”
建宏帝也難得展現了一回雷厲風行之姿,他朝著所有人看去,站起身來:
“明日朝會,便將此事定下!”
“是。”
…………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
御書房之中只剩下兩個人。
一個是建宏帝,他坐在椅前,淡淡的看著手中的棋盤。
另一個便是秉筆太監司忠孝。
此時的司忠孝恭敬異常。
“狗兒。”
建宏帝把玩著手中的白色弈子,眸中閃爍著耐人尋味之色:
“你看出什麼來了?”
隨著這句話說出的,還有建宏帝那遞往棋盤上的棋子“啪嗒。”輕落。
司忠孝茫然的看著建宏帝:
“陛下此言,奴婢不知……”
“哼。”建宏帝不屑的笑了笑,他瞥了一眼司忠孝:“這兒又沒外人,你怕什麼,儘管說,朕不治你的罪。”
說著,他又復執黑子,朝著棋盤之中繼續思考。
司忠孝抿了抿嘴,隨後扭捏了幾下,一臉羞赧的看著建宏道:
“那臣就斗膽多言幾句?”
建宏帝只是揚了揚下巴,繼續思考如何下棋。
“咳。”
司忠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中閃爍著沉思之色道:
“方纔李禎所言,其實是爲了試探。”
“曾安民自東宮考覈以來,一直到科舉揚名,再到如今鴛鴦陣戰果回京。”
“曾仕林自入京之後,又是頻頻有所動作,如今曾大人雖然初入京中,但羽翼已逐漸豐滿……”
“再有其子如此大才,可以預見,未來曾大人……”
說到這裡,司忠孝已經不敢再說,他不著痕跡的拐了個彎道:
“故而李閣老心中應該是有所忌憚,所以壓下功勞封官是假,想以陛下之口賜婚試探曾大人是真……”
“呵呵。”
建宏帝揚了揚眉,這纔將注意力從棋盤之上收回來,放至司忠孝身上。
他淡笑一聲:
“繼續。”
司忠孝頭低了下去,聲音也更加的恭敬:
“曾大人應該是有所顧忌……”
建宏帝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忠孝一眼:
“這狗兒,每次都將話說的如何晦澀,朕都說恕你無罪了還不明言,當真是無趣。”
司忠孝直接跪在地上,沒有絲毫猶豫:“陛下,奴婢愚鈍,不會說話,當陛下的狗兒就是奴婢最大的樂趣。”
“哈哈!!”
建宏大笑一聲,隨後緩緩伸手,在司忠孝低著脖頸之間撫摸著:
“狗兒分析的在理。”
“不過有句話卻是說錯了。”建宏帝瞇著眼睛。
“還望陛下指點迷津。”司忠孝低著頭,聲音恭敬無比。
“曾仕林並不是忌憚李禎。”建宏帝的聲音深幽無比:
“他這是對朕表忠心吶~”
……
司忠孝沒有絲毫表現,依舊恭順:“陛下英明!”
只是,低著眸子,卻是已經閃爍出一抹寒光。
這個世上能讓陛下感覺到忠心的。
只能是他司忠孝!
…………
“哎喲!公公您怎麼來了?!”
曾安民趕緊出門,將門外那穿著太監服飾的內侍給領進尚書第中。
聲音之間還帶著疑惑:“嚯!這麼多東西?成車拉?怎麼我爹又辦了什麼大案子?”
那內侍趕緊笑著對曾安民擠眼道:
“曾少爺這可是猜錯了啦,這些都是陛下賞賜給您的,可不是給曾老太公的。”
“哦?”
曾安民看著府前這長長的馬隊。
每一車上都是正兒八經出自宮中的載銀大箱。
還有後面那兩車上幾個宮裝,臉上露著怯生生的小美女們。
“陛下賞賜給我的?”
他的眸子眨了眨,不明所以的朝著那內侍看去,手中一袋沉甸甸的錢袋便已經從左手翻入到那內侍的手中:
“還望公公明言。”
喲喝!
那內侍感受著自己手裡的重量。
那本來就瞇著的眼睛笑得可是再也睜不開了。
他露出一個極爲諂媚的笑容:
“您是貴人多忘事,您忘了,前些日子科舉的豐功偉績了?您創的鴛鴦軍陣北境的紀大人與石院長都連連稱讚呢!”
“嘿!”
曾安民想起來了。
倒不是他真的貴人多忘事。
只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又是黃元皋死,又是破案,又是跟東方教的細作鬥智鬥勇……
“這麼著啊……”他恍然摸了摸腦袋,隨後眉頭皺了起來。
那這就不對了。
鴛鴦軍陣什麼實力他是親自操作過的。
怎麼就給這麼點兒?
打發要飯的呢?
不過他倒也沒傻到當場問眼前這太監怎麼回事。
便笑呵呵道:“行公公受累了,進屋歇會兒吧?”
“不了不了,一會兒還得往南街跑一趟,下次吧。”
那小太監笑著擺手拒絕。
“那行,下次可一定哈!”
“您放心吧!”
…………
目送著那公公遠去以後,曾安民的眸子輕輕瞇起。
隨後看向院後的大春招了招手道:“大春,叫來點人收東西。”
他指了指馬車道:“這些都收我爹庫房裡。”
“那幾個……”他擡頭朝著賜下的美人丫鬟。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送我院子裡吧。”
“好。”
大春恭敬回覆。
隨後曾安民便朝著自己的院子而去。
整個尚書第的門口。
就剩下大春笑呵呵指揮下屬。
不多時。
曾仕林趕回府中。
方一下馬車,老爹便看到正忙的熱火朝天的大春。
“老爺。”
大春雖忙,但也不至於忙得認不出自家老爺來。
曾仕林面色淡然的輕輕點頭。
他瞥了一眼那幾車子。
這些車上是幾箱黃金布匹。
他知道是陛下賞給自己好大兒的。
“這些金銀都送老夫……嗯,分一半送少爺院子裡。”
“啊?”大春愣了愣,隨後趕緊應聲稱是。
“那幾個丫鬟……”曾仕林又指了指已經從車上下來的那些建宏帝賞賜的美人,沉吟了一會兒道:
“送你爹那裡調教調教,回頭送幾個去林姨娘院裡。”
大春面色茫然,他不解道:“少爺說這幾個丫鬟讓送他院裡。”
……
老爹嘴角抽搐了一下。
隨後冷冷的盯著大春。
大春只感覺自己的脖頸之間一股森然的涼氣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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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往少爺那送了。”
沒有絲毫猶豫,他趕緊低頭。
“從書房拿些書送少爺院裡。”
老爹冷哼一聲:“告訴他,書中自有顏如玉。”
“是。”
…………
“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
曾安民瞪著眼睛看大春,隨後痛心疾首道:
“我爹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你就不會先敷衍著,然後再過來問我怎麼辦嗎?”
“這下好了,全沒了!”
曾安民趟在自己的靠椅上。
一時間有些生無可戀。
穿越這麼久了。
到現在還是個童子雞。
現在的他可不敢有任何雜亂的想法了。
穿越以來,他已經摸到了規律。
一但自己有什麼想去批判男盜女娼的想法。
立馬就會發生一件事讓自己什麼也幹不成。
特別是上次跟著柳弦一同去畫舫。
自己的手都摸禿瀂皮了。
就偏偏那個時候感受到暗中有人在窺視自己。
現在的他,只想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三好青年。
“這……”大春有些委屈。
但他又不敢多說什麼。
“行了行了,趕緊滾吧。”
曾安民眼不見爲淨,直接揮了揮手。
懶洋洋的躺在院子裡。
晃悠著。
現在日子可算是清閒了。
俗話說的好,飽暖思淫慾。
曾安民感覺自己又有些不安分了。
他摸了摸下巴。
“要不,再去試試?”
“反正我就是學個音樂,不是奔著那什麼去的。”
想到這裡,曾安民的目光變的銳利起來。
“大春!”
“啊?”
正在朝前而行的大春茫然的回過身,不解的看著曾安民。
“走!隨少爺上街玩耍玩耍!”
曾安民的目光透著一抹堅定。
“好啊!”大春的眼睛一亮。
“走!”
曾安民說幹就幹,命人牽來馬匹,帶著大春就朝府外而行。
只是剛一出府……
迎面走來兩名穿著黑色玄甲的武士。
“我乃御刀衛千戶許雲知。”
“勞煩小哥通稟一聲,衛國公有請曾府少爺曾安民。”
曾安民的眸子變的生無可戀。
他的嘴裡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我不能有任何那種想法。
“少爺,他們叫您?”
大春茫然的看向曾安民。
“嗯?閣下便是曾兩江?”
那軍士聽到大春的話,眸子一亮。
隨後目光灼灼的朝著曾安民看去,他伸手朝曾安民行禮:
“在下許雲知,請少爺跟在下走一趟吧?”
曾安民嘆了口氣。
腦海中浮現出衛國公田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