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曾安民:所以我父子二人真正的敵人是寧國公!!
“當年弟子江湖歸來,在忠遠伯府故友的幫助之下,進了軍營。”
伍前鋒的眸子陷入回憶,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滄桑:
“太平盛世,軍營看似平靜,實則黨派衆(zhòng)多。”
“好在原兵部尚書黃公頗有手段。”
“將衆(zhòng)多勳貴舊部拿捏的極好,一些見不得人的腌臢手段也拿黃公沒有辦法。”
“我也是進了軍營許久才知,岐王在先前是在寧國公李戩手下做事,直到七載前的寅武滅妖爆發(fā)前夕,在寧國公的安排之下,將其送往戰(zhàn)場。”
“立了戰(zhàn)功回來又被李戩推薦給紀青,這才使岐王這種皇室的邊緣人物進入皇城司,在京中立住了跟腳。”
曾安民抓住一個極爲敏感的信息。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伍前鋒問道:
“也就是說,岐王是寧國公的人……”
說完,曾安民的眸子之中透著一抹精芒,他死死的看向伍前鋒:
“此等秘聞,我倒是從未聽說。”
伍前鋒輕嘆了一聲:“軍中之事以往皆是黃公秉持。”
“寧國公與黃公關(guān)係又不太和睦……”
“故而在黃公當職期間,寧國公做法極爲收斂,以往的事情都被他有意抹除痕跡,這等秘事我也是在軍中廝混了許久才偶然得知。”
黃元皋?
曾安民的腦海之中閃過一抹靈光乍現(xiàn)!
黃元皋死在誰手中?
東方教的細作啊!
那東方教的習作在自己一步步查探之下,極有可能與熹妃,也就是寧國公的女兒有關(guān)!
那麼進一步推理。
寧國公明面之上雖然放權(quán)。
但是暗中還是把持著京中的軍權(quán),畢竟其一生征戰(zhàn),軍中有不少人都是他的手下……
所以與其黃元皋這個兵部尚書明爭暗鬥……
亦或者黃元皋的手中有寧國公的把柄!
所以寧國公趁著黃元皋被派往兩江郡做總督時,暗中聯(lián)合妖族,東方教的細作,將其給殺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
曾安民便感覺極爲合理!!
當時推測的是因爲妖族要盜勘龍圖的原因,所以黃元皋這個儒修必須要死。
但現(xiàn)在掌握了寧國公這個信息之後再去看的話……
這裡面有著很深的黨爭之影啊!
想到這裡。
曾安民的心中便是浮現(xiàn)出一抹寒意來。
這下,一切東西都變的有跡可循了。
柳成幹那個莫名其妙的工部侍郎爲何莫名其妙的跳出來爲難自己父子二人?
首先。
因爲黃元皋的案子,柳成幹此人站出來推薦白子青前往兩江郡這個動作,就讓曾安民懷疑其背後很有可能是寧國公。
因爲寧國公與東方教細作有“暗聯(lián)”這個信息曾安民是一早就知道的。
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很明確了。
柳成乾的背後就是寧國公李戩!
想到這裡,曾安邊的手輕輕一頓。
他的眸子猛的爆發(fā)出精芒。
任爲之又爲何在初進京時也爲難自己父子二人?
熹妃……寧國公!
還有!
岐王那鳥廝,爲何也與自己父子二人那般不對付?!
他們都像是莫名其妙突然跳出來噁心自己父子二人的一般……
現(xiàn)在曾安民似尋到了真正的痕跡。
寧國公!
這一切的源頭,都與這個寧國公有著極爲密切的關(guān)係!
爲何?
因爲自己的父親如今是兵部尚書啊!!
一瞬間,曾安民的腦海之中各種線索浮現(xiàn)而出。
條條線索,皆都指向一個人!
寧國公李戩!!
黨爭!
這絕對是黨爭!
曾安民死死的握住拳頭。
他緩緩舒了口氣。
隨後目光朝著伍前鋒繼續(xù)看去。
這個信息,今天晚上回去就要告訴老爹。
“您怎麼了?”
伍前鋒看著曾安民有些發(fā)紅的臉。
他的面容帶著一抹茫然。
曾安民笑了笑擺手道:“無事,只是一些小問題。”
說到這裡,他擡頭看向伍前鋒瞇著眼睛問道:
“今日便先到這裡吧,爲師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朝著遠處而行。
伍前鋒看著曾安民的背影。
有些愕然。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被耳邊的小二給打斷了。
“客官承惠,三十兩。”
小二笑瞇瞇的看著伍前鋒。
伍前鋒的眸子陡然睜大,他朝著曾安民消失的背影看去:
“剛剛那位,沒有付錢??”
“哦,那位公子說今天您請客。”
小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伍前鋒滾動了一下喉嚨,他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衣囊。
沒有摸到銀子。
“這……”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尷尬:“今日出門出的太急,沒有帶錢,可否先賒賬?我乃御刀衛(wèi)……”
“呵呵。”小二的麪皮輕輕抽動了一下。
他不冷不熱的看著伍前鋒道:“賒賬也可,需拿個值錢的東西抵押此處。”
“……”
…………
“駕!!”
曾安民揮舞著手著中的馬鞭,眸子裡閃爍著極爲駭人的精芒。
“寧國公……”
他的嘴脣輕輕動著。
“李戩。”
他來回反覆的唸叨著這個名字。
終於,馬力腳程還算不錯。
很快便回到了尚書第。
“少爺,您回來了?”
“嗯,我爹呢?!”
曾安民隨手將馬繮遞給奴僕,目光朝著齊伯的身上看去。
眸中帶著凝重。
“老爺在書房呢。”
“好!”
曾安民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朝著老爹的書房方向走去。
不多時,便已經(jīng)來到老爹的院中。
“爹!”
曾安民想也沒想,直接推開老爹的房門。
然後他就石化在原地。
他呆呆的張著嘴。
“林姨娘……您……您也在哈……”
隨後,他面色突然漲紅的轉(zhuǎn)過頭,朝著外面看去:
“怎麼也沒個人攔我一下你說……”
“這事兒鬧的……”
……
書房之中。
老爹此時正攬著林姨娘的腰,口中還咀嚼著林姨娘那芊芊玉指遞來的葡萄……
林姨娘臉色通紅。
看到曾安民之後,林姨娘如同受了驚的小鹿一般,紅著臉便低下頭去,不敢再擡頭。
老爹倒是面色無虞,他不緊不慢的整理著自己的衣領(lǐng)。
隨後冷哼一聲:
“風風火火!每日都是如此,也沒個教養(yǎng)!”
“成何體統(tǒng)?!”
曾安民這才轉(zhuǎn)過身,看到老爹之後,他顧作瞧不見林姨娘道:
“爹,今日來尋您是有要事要跟您商量。”
老爹淡淡的點頭,隨後朝著林姨娘看去道:
“你先回房吧。”
“是老爺。”
林姨娘咬了咬嘴脣,一直不敢擡頭看曾安民,逃一般的朝著屋外而行。
“啪噠。”
直到書房的門被關(guān)上。
老爹這才緩緩開口,他坐在椅上,輕輕的扣著手中茶碗問道:
“今日來此,所爲何事?”
曾安民的眸子變的凝重起來。
他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坐在老爹的對面,並沒有先開口說自己的懷疑,而是如同商量一般先提自己的想法:
“爹,這次徵南,我想跟著去。”
曾安民的目光朝著老爹看去。
他實在是不想再憋著了。
武道七品觀想境卡的太久,他想在戰(zhàn)場之上看看能不看尋個機會。
在京中一日,他便不好突破一日。
所以,這次南征,倒是個好的由頭。
老爹的眸子閃過一抹意外。
他看向曾安民,面無表情的點頭道:
“可。”
“啊?”
曾安民沒想到老爹答應(yīng)的這麼爽快。
他眨了眨眼睛茫然的問道:“您不再勸勸我?”
老爹緩緩嘆了口氣,目光看向窗外道:
“今日兩江郡傳來的流言,你可曾聽了?”
曾安民想起那傳演軍之前聽到的話。
眉頭皺起道:“是有聽說。”
那流言大大概意思好像是說老爹在鳳起路爲官多年,有意縱容妖族在鳳起路。
若不然妖族之人又豈能輕易出現(xiàn)在兩江郡殺死黃元皋,盜走勘龍圖……
這一聽就是沒有絲毫根據(jù)的流言啊。
“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誰聽到這流言。”
老爹緩緩擡頭,朝著曾安民看去:“岐王爲何倒臺忘了?”
“不正是你我父子抓住一些莫須有的東西讓其失信於陛下,致其身死?!”
曾安民面色輕輕一變:
“您察覺到了?”
“嗯,近日朝中有不少官員都在明裡暗裡給老夫施加壓力……”
老爹的眸子變的凝重起來:“所以這留言不管是真是假,你我父子二人必須要拿出一個態(tài)度。”
“爲父不得輕易離開朝堂。”
“所以,你便隨鴛鴦軍出京徵妖。”
“再加上陛下有意提拔你,此次一戰(zhàn)而歸,你以後的路子就寬敞多了。”
“能在軍中拿下些威望,還能在文官之中有大才之稱……”
也不知道曾安民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就感覺老爹的語氣似有些……發(fā)酸???
“嗯。”
曾安民若有所思的點頭。
“方纔您說有人明裡暗裡給您施加壓力……都是誰呢?”
曾安民試探的看著老爹問道。
“有李黨,有閹黨,人太多……爲父也看不太清。”
曾仕林緩緩擡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曾安民:
“怎麼?莫非你知道?”
曾安民眨了眨眼:
“您還真說對了。”
“不知道老爹您記不記得寧國公?”
曾安民瞇著眼睛,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凝重。
“寧國公?”
老爹知道,好大兒從來不無故放矢。
他的眸子瞇起,朝著曾安民看去。
“您聽我慢慢道來……”
曾安民開始緩緩的將自己的分析,以及從伍前鋒那裡聽來的一些暗聞。
還有二人進京之後遇到的所有事請。
一直到黃元皋真正的死因……
“也許,黃公之死,有極大的可能與寧國公有關(guān)……”
“而您又是新晉的兵部尚書……所以與寧國公有著天然的對立。”
曾安民將所有話都說出之後。
整個書房都安靜了下來。
老爹的面色也緩緩陰沉下來。
良久之後。
曾仕林緩緩擡頭,眸中深幽無比:“李黨,閹黨……爲父每一個人都想過……唯獨沒有想過寧國公李戩……”
“此人久不在朝中,爲父自進京以來甚至與他照面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不曾想……”
老爹越想,心中的冷意就越重。
“您日理萬機,難免有疏忽的地方,而且這寧國公老奸巨猾,面都未露便給你我父子二人添了如此多的麻煩……”
曾安民的眸子也瞇了起來,他的聲音緩緩變冷道:
“亡羊補牢,爲時未晚,現(xiàn)在知道敵人在何處,總比死了之後才知道強。”
“你倒是挺會說話。”
老爹瞥了一眼曾安民。
“嘿嘿。”
曾安民憨憨一笑。
“所以長公主那裡你準備怎麼應(yīng)對?”
曾仕林看著曾安民,眸中看不出喜怒。
“長公主?”
曾安民撓了撓頭:“能怎麼應(yīng)對?羲皇圖與我而言不過糞土,若有朝一日真尋到了,給她便是唄。”
“呵!”老爹冷笑一聲:“你說的倒是輕巧,四大天道圖,每一幅都是至寶之物!”
“您想要我給您也成。”
曾安民掏了掏耳朵,懶洋洋的看著老爹:
“寧國公那邊你還是多注點意啊!別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爲父用不著你提醒。”
…………
“那我該以什麼身份隨軍出征?”
曾安民環(huán)抱著胳膊,朝著老爹看去,語氣之中帶著疑惑。
“鴛鴦軍陣都出自你,你難道還想在陣中當一兵頭不成?”
老爹瞥了一眼曾安民,繼續(xù)道:
“自有老夫爲你請命,做個鴛鴦軍的副統(tǒng)領(lǐng)。”
“我又不是武夫……”曾安民的語氣有些弱,他看著老爹小心翼翼問道:
“這恐怕不合禮制吧?”
老爹冷笑一聲:“鴛鴦陣乃是你創(chuàng)的新陣,而鴛鴦軍又是新軍,每塊鴛鴦陣又需要配備一名儒修,以往何時有過這樣的軍隊?”
“多一個儒修統(tǒng)領(lǐng)難道不應(yīng)該嗎?”
曾安民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兵部尚書,想的就是周到啊爹!”
“哼。”
老爹冷哼一聲,隨後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良久沒有說話。
他走到窗前,揹著曾安民,聲音幽然的傳來:
“遇到妖族之人,能躲在秦守誠身後就躲在他的身後。”
“遇到江國南王的部隊,能躲在長公主身後就躲在長公主身後。”
“萬事,皆以自身性命爲重,懂嗎?”
曾安民對著老爹的背影,行了一個極爲端莊的軍禮:
“保證完成任務(wù)!!”
“嗯,你回自己的院裡吧。”
“行。”
“嗯對了,將林姨娘叫過來……你小子什麼眼神?爲父是讓她來將桌上殘骸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