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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一樣的夜

蒼穹的遠方有一顆星在眨眼,有一朵浮雲在流動。

一陣風吹過,吹走了遮住半輪冷月的浮雲。

夜更深,月色膝隴,萬籟無聲。

淒涼的月夜裡,又有幾人能入眠?莫休睜大了眼睛,看著窗外的夜色,他沒有笑。

他輕撫著自己的手,心裡不平靜。

他手裡沒有刀,他的心裡有刀,殺人未必用刀。

同樣沒有睡覺的還有易水, 他的手裡還是緊緊地握著他的刀。

因爲小鎮安靜,安靜的可怕。

他們的到來,引起了小鎮的廝殺,白天,死了不少人。

他們住進小店,但是易水心裡不平靜。

淒涼的月色,照著他蒼白冷硬的臉,將他臉的輪廓更明顯地刻劃出來

他那雙明亮、有著洞察世事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隻壁虎在爬著,向著燈光爬去,易水的目光就隨著這隻壁虎

來回地移動著。

壁虎捕食了飛蛾,速度極快。

門突然“吱啞”一聲的打開了,莫休笑瞇瞇地進來。

“你沒睡?”莫休笑著說。

“你也沒有睡覺,是不是擔心!”易水沉聲說。

“我知道你沒睡。找你來喝酒。”莫休找了個椅子坐下,把酒放在桌子上,擺上了酒杯,開始倒酒:“你也不是那種有秘密怕別人知道的人,所以我當然就很大方地進來了。”

他倒了一杯酒,輕輕地聞了一下,啜了一口,然後纔看著易水,笑說:“今夜,不會平靜!”

“哦!怎麼說!”易水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壁虎身上,就彷彿壁虎比莫休好看多了。

“猛虎團沃頓,大毒梟沙坤,倭國人、米國人。”莫休說,“你不想說一點什麼?”

“我想說,佩服你的勇氣。”易水忽然說了這句話。

易水說的很輕鬆,就像是不注意,就聽不到。

莫休嗆酒,抹了抹濺在嘴邊的酒,瞪大了眼睛看著易水。

“有意思!”莫休說:“你總是那麼有趣!”

“佩服你!”易水再一次說。

“佩服我?”莫休微怔:“我有什麼事值得你佩服?”

“你明知道這裡財狼橫行,你還是來了。”易水總算將目光移開了壁虎,移向莫休了,“你不就是超人?大俠?”

莫休怔了半天,將半杯酒喝下,算是默認了。

“這麼說,你認爲今夜所發生的事是理所當然的。”莫休苦笑:“一定會有人死!”

易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將目光重新落在壁虎的身上。

莫休說:“帶著刀帶著恨,你也是有備而來!復仇!”

易水說:“你懂得。我的妻子被倭國人殺死了,我的兒子受盡了折磨!”

聽見這話,莫休的眼角彷彿抽搐了一下,但他的嘴還是動也不動。

易水的話,已經明白地說,他是復仇而來,絕不會善甘罷休。

莫休說:“很難,你一人做不到!”

易水道:“我不想捆綁你們!”

莫休道:“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

易水的嘴角也彷彿抽搐了一下,但莫休卻沒有看見,因爲這時他己聽見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聲音很小,但是他聽到了。

慘叫聲還未消失,莫休已如箭般的從窗子掠出,窗子一開,立即飄進了一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易水皺了皺眉頭,然後才慢慢地坐起,而後下牀,提著刀,慢慢地從門裡走出。

他知道有人殺人,殺了人已經離開,追趕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走出門口,左岸和荊芥等人也走出房門。

“剛纔是不是有人在慘叫?”荊芥看著易水,詢問道。

易水不語,他只是看著發出慘叫聲的方向。

“發生了什麼事?”秋桐問道,而後她奔向了慘叫的地兒。

其他人一起發力,跟著秋桐奔去,易水也跟著。

莫休站在月光下,他到的時候,已經有四個人在了,三個死人,一個活人。

死人不知道是誰,脖子裡都是一個刀痕,刀刃鋒利,一刀斃命。

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男人,有一個二十來歲,眉清目秀,倆隻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地上的屍體。

他的臉上都充滿了疑惑、恐怖的表情,無疑,他被震撼了。

這人經過大風大浪,不要說一具屍體,死在他手下的人,就已不知有多少了。

荊芥看著年輕人,沉聲道:“風暴!人是你殺的!”

風暴,在東南亞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殺人是他的職業。

儘管年輕,卻是一個出名的殺手,從沒有失手。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殺人,而且看到了死人,還很驚訝。

因爲殺手的手法高明,功夫極高,都是他從沒有見過 的。

莫休覺得奇怪,慢慢地走近一看,然後他的眼神也如風暴一樣地盯著屍體。

死的人究竟是誰?爲什麼會令他們如此反應呢?並不是死的人令他們感到驚奇,而是這些人死的樣子,令他們吃驚。

冷月上弦,月色清清,映著劉士餘的臉。

其中一個屍體是劉士餘的,莫休認得,這個人的功夫極好,然而他死在了這個異國他鄉。

莫休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人臉上有那麼多的恐懼,劉士餘的臉已因恐懼而扭在一起,他的臉色蒼白得像是白紙,更像是秋天裡的霜花。

劉士餘的八極拳可以說很高明瞭,可以說少有人可以和他匹敵。

莫休和他一戰,至今記憶猶新。

而今劉士餘躺在了地上,了無生機,全無血色的臉,在月光下散發著冷颼颼的寒氣。

莫休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會血被吸光了。

難道是鴨血湯乾的,不對啊,鴨血湯沒有這個本事。

易水說:“歐洲,有一個古老的門派,他們有一種功夫,就是吸血蝙蝠功夫。他們靠吸食人的血液來增加功力。

鴨血湯就是,因爲他在歐洲長大,他的母親是歐洲人。”

風暴說:“鴨血湯做不來!另有他人!”

荊芥說:“身上沒傷痕,無法判斷。估計被嚇死的!”

莫休說:“劉士餘是一個功夫高手。即便是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你說他會被嚇死嗎?我不信!”

易水說:“他的確死啦!”

不錯,劉士餘死啦,還有兩個人,死的一模一樣。

一片烏雲飄來,正好遮住了月,一陣風從北方吹了過來,吹過莫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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