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江湖行,江湖情。
一聲怒吼鏟不平,揚鞭策馬俠客行。
不管它什麼妖魔,揮劍掃去清視聽。
江湖行,江湖情。
一腔柔腸滿豪情,一彎明月照我行。
閒來無事論古今,慣看山水無限景。
江湖情,江湖行。
笑傲江湖任飄零,泛舟放歌抒豪情。
好男兒一身肝膽,做一個青史留名。
節選自作者北川易言自題《北川日記?江湖行江湖情》
話說老莫和莫休本就是無家可歸的人,流浪是老莫和莫休爺倆的生活全部,全國上下,哪裡不去。
老莫是孤兒,莫休是老莫撿來的兒子,爺倆也就互相攙扶著,浪跡江湖了。
但是他們常落腳的地兒,還是彭都市,還有一個魯樓鎮,每當經過的時候,他們都會在魯樓鎮停留一些日子。
老莫父子喜歡離彭都市約二十來裡遠的大集鎮,也就是魯樓鎮集市,這是老莫父子的習慣,這個地兒有著吸引他們的地兒。
魯樓鎮街道兩旁的個體商店鱗次櫛比,貨架上的商品琳瑯滿目,慕名而來的顧客摩肩接踵,收錄機播放的流行歌曲震耳欲聾。
有鋪面的撐開鋪面,沒鋪面的沿街擺上一溜兒架子。
那些小吃鋪面,地上掃得乾乾淨淨,早早潑上了水,小方桌、八仙桌、長條桌鋪上了塑料布,花花綠綠當街一擺,圍上高高矮矮一圈竹凳,大街小巷便響起了熱熱乎乎的彭都鄉音。
熱鬧是魯樓鎮的,也是趕集人的。
爲了生活,老莫父子在街頭賣藝,周圍的人圍住了,看一個熱鬧。
莫休持一面銅鑼,叮叮噹噹一陣,圈一個大大地圈兒,打一套拳路。
他的健美的身軀,發達的肌肉,還是吸引不少靚妹、巧媳婦的眼光的。
引逗的小夥子的驚呼和羨慕,贏得不少掌聲。
人們會站在圈外喝彩,老莫會在旁邊捧逗。
便是一個裡三層外三層,圍住的人少說也有百十號人,生意也就紅火。
老莫端了小鑼一圈一圈地要錢,有的高興丟個十幾二十幾的,一般幾角,幾分,多是一塊的。
老莫不嫌少,一樣地謝謝人家。
爺倆也是賣力氣,整的也是像模像樣的。
正當大夥兒全部注意力都在莫休身上的時候,莫休人小,把式特好,自然人人喝彩。
過不一大會兒,莫休依照慣例繞著圈子,拿了銅鑼要錢。
老莫給觀衆使一個眼色,活動手腳,幾個動作後,慢慢地縮進蛇皮袋子裡。
突然莫休停下,回頭不見了老爹,喊道:“爸!爸!”
沒有聲音!小孩哭了,傷心地說:“我是爸撿來的孩子,從小他就討厭我不聽話,可能趁我不注意又跑了。”
小孩哭的特別傷心,一邊收拾,一邊述說,伴隨著眼淚。
人們的惻隱之心,被他勾起來,一塊、兩塊、五塊、十塊的飛向小孩。
小孩哭的傷心,人們聽故事聽到淚落,就是老江湖的刀爺也不免落淚,太可憐啦!把自己兜裡的錢,毫不猶豫地掏出來,丟過去。
等到小孩撿好錢,“嗚嗚咽咽”地哭的時候,蛇皮袋子有了動靜。
大家纔想起,他的老爸在蛇皮袋子裡。
問題是他是怎麼把自己整進去的,他又怎麼出來呢?
答案很快揭曉,拉鍊慢慢地拉開,胳膊伸出來,頭伸出,腰也隨之出來,一個後翻站起。那人跑過去抱住小孩,眼淚像是泉水一般,大聲說:“阿霄,爸爸不再和你開玩笑了,是爸爸的錯。”
倆個哭的淚人一般,擁抱在一起,心是真的,情形是假的,也就是一個說法兒。
也有識貨的,人羣裡就有一個高人,他叫蔡俊傑,人們習慣叫他刀爺。
刀爺是一個練家子,六合拳高手,名望也高。
他急公好義,爲人仗義,愛幫助一個人,故而人們喜歡叫他刀爺。
更多的原因是他是一個廚師,在肉聯廠上班,一把菜刀玩的賊溜。
據說刀爺進去過大牢,在裡面也是名聲老高了。
那個年月,即便是蹲大牢,刀爺也沒有丟下自己的功夫,全都在鍋臺上發揮了。
刀爺的名頭也就是實至名歸的,沒有人可以搶取他的名頭。
他爲人公正,幹活捨得下力氣,便也讓人心悅誠服啦。
也有挑戰的,多是不開眼的二五通,也就是半吊子。
局子裡也有逞強的犯人,多是會一些拳腳,五大三粗的多。
對於這種人,刀爺從來不買賬,也不願意搭理。
有一個傳說,曾經有一個綽號黑貓的,認爲自己有一些拳腳,練過兩下子,便是目空一切。
他不時地對刀爺吆五喝六,咋咋呼呼的。
刀爺不理會他,裝聾作啞。
一次,黑貓不開眼,要刀爺爲他端飯送過去,一副趾高氣揚的範兒。
刀爺說:“我可以,拳頭不允許。”
黑貓說:“哇塞,叫你一聲刀爺,你還真把自己當爺啦!”
刀爺說:“你有意見?”
黑貓冷哼一聲,就橫拳打來,刀爺也不動作,輕輕一個偏身躲過。
隨即一記勾拳打在那人的嘴上,黑貓就可悲了,牙齒稀里嘩啦地掉了一地。
黑貓疼啊!卻更是兇狠。
他再一次舉拳打來,刀爺也不動,讓他打。
監獄長聞聽,帶人過來,見刀爺不還手,這是傻子打法。
有獄警過去,拉開黑貓。
也許是用力過度吧,黑貓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面倒地。
捱打的人沒有事,打人的倒地上了。
後來醫生說:“這傢伙累虛脫了。”
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和刀爺叫板,名聲也日隆。
刀爺人緣好,但脾氣怪。
伙房的伙伕頭滿刑,大家公推刀爺接任,監獄長他們也有這個意思。
犯人頭的減刑機會比別人多,這樣的好差事誰都不渴望,偏偏刀爺就是不肯。
問理由,他翻來覆去只有一條:“平生不喜歡人管,我也不喜歡管人。”
一年後,刀爺抖一抖油膩,又回到了肉聯廠。
這樣子說吧,刀爺在肉聯廠,這麼一干就是幾十年,便也混了一個正式工,直到退休。
前一些年,他下崗啦,準確地說,刀爺下海了。
他自己在市場整了一個豬肉鋪子,賣起了豬肉來。
童叟無欺,不缺斤少兩,一臉的和氣,生意也就好。
無論是街坊鄰居,還是同行師傅,都是尊稱刀爺一聲,刀爺也就成了刀爺的官稱了,反倒是他的蔡俊傑的名字少有人知道了。
刀爺出身名門,是梅花拳的高手,祖傳的武藝,是江湖上的真正的高手。
刀爺沒有怎麼教徒弟,唯一的一個徒弟也就是他老婆蔡張氏的表侄子葛飛,一個靠打魚爲生的人。
葛飛總是從東湖打來魚蝦什麼的,來魯樓鎮趕集。
所以刀爺有一個什麼事兒,也就到魯樓鎮來找葛飛。
這不,這一日,刀爺來到了魯樓鎮找瞎子。
經過集市頭,有一圈人看熱鬧,那是賣藝的。
刀爺喜歡結交一些江湖中人,認爲賣藝的,也是有一些真功夫的,就湊上去看。
一時間,來了興趣,擠在人羣裡看耍把式的。
刀爺看著莫休的功夫紮實,看出來莫休的功夫不是忽悠人的,便也不願意離開。
這是一個成功的表演,刀爺想,老人兒柔術練到他這個地步,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再看老莫也是仙風道骨,一派高人模樣,便也有了了結交的心。
待到人散盡,刀爺過來和老莫盤道。
刀爺說:“老哥,身手不錯!”
老莫謙虛:“哪裡!也就混飯吃的把式!”
刀爺笑道::“何不一起喝一個酒,我請客!”
老莫和刀爺互道了姓名、來歷,以及江湖上的一些道道。
老莫不會說實話的,也就是說自己是凌雲,莫休是凌霄的。
不過切口對得上,便是同道中人。
老莫知道刀爺,便道:“正要拜會刀爺,打擾了!”
老莫和刀爺相見恨晚,彼此也就有了好感。
說到了情濃的時候,倆個握手,便要喝上幾杯。
於是,他們一起走過去,尋找酒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