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坐在牀邊，暫且將喧笑放躺在牀上。
剛纔是不是下手下重了？
默言翻開喧笑的衣袖，看見了淡青色的勒痕。
看來是的了……
清涼的藥膏塗抹在青色的勒痕處，剛纔一直雙目無神的喧笑偷偷看了眼專心抹藥的默言，迅速把目光轉移。
“……”
默言沒說什麼，將這隻胳膊塗完後邊拉過另一隻，繼續抹藥。
看來下次得輕點了，不然留下心理陰影怎麼辦。
藥膏轉到脖頸，續而向上，一直雙指並塗的默言頓了一下，變成了勾指，輕擦過喧笑的臉龐。
喧笑乾脆閉上了眼睛，拼命嘗試默言曾說過的心之境，構築心中劍影，撐以心中天地，於此習劍、練劍，快現實百倍不止，且不被外界所擾，易平心湖。
現在他的注意力全在倒數第二句不被外界所擾上，至於修煉難度直接被他忘掉。
顯然，佛腳都不抱臨時修煉怎麼可能起效。
水來了，桶來了，水開了，澡劑加進去了。
水面上有漂浮著的殘葉，像是茶梗一樣，桶中水色淡綠偏翠，隱隱中還能看見光華流動。
熱氣升騰。
“去吧。”
默言解開喧笑的外衣，隨後喧笑立刻接手，默言也不強求，轉身去將方盤上的毛巾取來，披在喧笑肩上，隨後便坐在了牀上。
喧笑多少有些習慣性的圍著浴巾直接跨進浴盆，畢竟兩年前這個師傅就開始和自己在一起了，平時有泡藥澡的情況也在自己身邊，防止發生意外。
“呼……”
喧笑坐進盆裡，不由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氣，剛纔還是那種滿身清涼到冷的藥膏，現在泡在暖水裡是真的暖和。
……
心之境，心湖前。
默言站在心湖的邊上，面朝湖心，湖面上的波浪一波接著一波，都是他心中的不平靜，在此處如同實質一般映顯出來。
平心湖，除雜念……
盤坐在此地，呼吸吐納，皆有劍心的影響，如清風，如暖陽，拂過湖面，升於湖邊。
波光粼粼，只可惜沒有柳樹垂枝，不見旋葉浮水。
寧靜祥和，只可惜心境孕劍爲主，平心定氣爲輔。
心之境不大，僅半面湖，半棵樹，半座島。
湖稱半面，因其闊大不見邊，僅目光所及，故爲半面。
樹稱半棵，因其高聳不見頂，僅層層葉掩，故爲半棵。
島稱半座，因其可擴不見極，僅憑現念築，故爲半座。
在盤坐冥想恢復下，心湖蕩平，又如鏡面一般，故以面計。
……
“嘶……好熱。”
喧笑覺得周圍溫暖的水在逐漸變熱，而且不僅由外及內，還有一股熱量由內及外，簡直就像是兩面夾擊的烤魷魚。
噗通。
一顆浴用丹藥被扔了進來，身上那種燥熱逐漸變回溫暖，體內那顆丹藥也變得不像剛纔那般熱了。
放丹藥的默言還不忘捏了捏喧笑的大臂，察覺到剛纔那疏鬆筋骨增強體魄的按摩已經生效，不自主地點了點頭。
不錯，就是手段暴力了點，還有就是丹藥材料費貴了點，沒有別的缺點了，體魄增強的飛快，應該能以練氣三階比拼練氣四階（僅憑自身苦修）或練氣五階（僅憑丹藥堆砌）了。
嘖，這跨度……也就那樣，加上豪華套裝也就多個一兩階，劍術不到家拉下半階，對戰能力也就那樣。
這時默言對於喧笑還是不夠滿意——畢竟當年的他越五階日常，越七階可以挑戰，越一整級也不是有死無生。
“……”
默言見喧笑因爲他又捏了捏他的大臂開始修煉心之境了，一陣無語。
“劍影，是在你不斷用劍後留下來的感覺，而不是憑空捏成，這種感覺憑藉悟性，可快可慢，但絕無可能憑空生成，你這連劍術都纔剛剛入門，怎麼可能就留下劍影？”
“哦……”
喧笑聞言不再急著聯繫這個，轉而修煉起來。
默言見此，也就將那根柱子拿了出來，立在地上。
隨著上面對的紋路逐漸亮起，隱沒，周圍的靈氣也濃郁了很多，特別這次不僅靠喧笑近，默言也沒開始吸收，讓他感覺這靈氣像是想往他體內鑽一樣，唯一的難度只有轉化效率了。
如同水桶，周圍的靈氣可以看做是水，被修煉（壓縮）後也可以看做是桶壁，臨終一擊、拼死一擊就可以看做是從用水砸對手變成把木板抽出來砸對手，不過過程基本上不可逆。
特別是做爲根基的底板，根據靈根定大小，板子被刷一下抽出去了，就算還能再釘上新板，底下的縫隙或釘痕也很難癒合了。
這便是傷到根基，縫隙爲無法修煉，釘痕爲根基暗傷。
無言。
喧笑沒注意到浴桶裡的綠色逐漸褪去，變得透明，但他只覺得又熱起來了。
前一次是因爲修復損傷，增強損傷部位所感覺到的熱，這次則是超速修煉產生的熱。
喧笑剛準備睜眼看向默言，默言就直接一個冷水毛巾拍在他的額頭上。
很好，心意相通，這很師徒。
喧笑也是逐漸入了狀態，就這麼修煉著，直到默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涼了，藥也沒了，出來吧。”
“哦……”
喧笑只覺得平常自己那種鬧騰的勁兒在師傅面前好像被壓制了一半，但又好像沒有，那種感覺怪怪的，他也不好形容，只是正常地從裡面走出來，穿好衣服，把浴桶推了出去。
而且……
喧笑抿了抿嘴，但想到中午自己熱情過度的下場後，決定還是不在師傅身後跳到他的背上了。
又過了不久後，彷彿是逐漸忘記一般，喧笑自拜師起第二百七十一次好奇起那個柱子是個什麼玩意。
“能用就行。”
默言也恢復到了那種不常言語的狀態。
“那師傅啥時候吃飯啊……”
“……”
默言偏頭看了他一會兒後，搖了搖頭。
誰叫你中午弄了個那麼辣的，弄得連你自己都沒能吃午飯呢。
“現在。”
下次，把這種超辣的菜當壓軸也好啊……
起碼，你不會只吃一顆丹藥，然後就餓著肚子泡澡後又修煉。
“好勒……”
“等等，做正常的。”
默言拿出一個小瓶給了他，直接就在牀榻上等著晚餐了。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