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生緣滅,夢死緣生。
自古以來,夢是人類一個獨有的特徵,因爲沒有人能證明,其他物種有夢。
一切有爲法,皆爲夢幻泡影。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一切盡在夢幻之中吧。
邢天是海天市的一個初三大男孩,父親邢新,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氣功師,他從小便跟隨父親學習氣功,因爲年紀小,所以常常有些成年人沒有的怪異想法,比如說,他總是想,如果睡覺也能練功,這樣覺也睡了,功也練了,那該多好。
小孩子嘛,心裡想了什麼,就一定要去做著試試看,可功法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就能試得了的,邢天以前跟父親學的都是站著練,配合的有吐納,手勢,還有相應的動作,現在要睡著練,卻不太好辦。
他從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便偷偷的在牀上試驗,看能不能把站著練的功改成睡著練。也是他年幼無知,不知道一套功法,乃是經無數輩人,經過無數的摸索,最後才慢慢整理而成。象他這種要把站著改成睡著,就是一代宗師也難以成功,何況是他這個毛頭小屁孩兒。
可他從小就有一股子倔勁,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也不知失敗了多少次,最後終於明白,這事兒不是他能做到的,慢慢的,也就把這事給淡忘了。
這一天,他放學回家,家裡一個人都沒有。父親邢新在中醫院上班,是中醫兼氣功師,母親是中醫院的護士長,兩人一般這個時候都應該回來了,可能今天醫院有什麼事兒耽擱了吧。
邢天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書包,準備做作業,突然想起自己的圓規昨天被老媽拿去做什麼表格,現在還沒還回來呢。於是來到父母的房間,見圓規正放在書檯上面,他走過去,將圓規拿起,看見旁邊還放著七八本破破舊舊的書。
“一定是老爸又從哪裡收來的,他最喜歡收這些老書,總說現在的書是越來越精美,但內容卻越來越虛,越來越假、、、”邢天邊想邊隨手把那幾本書拿起來,原來是幾本關於氣功方面的書籍。
邢天其實對氣功並不是很感興趣,甚至有點反感,他學氣功完全都是被老爸逼的,而他想睡著練功,最初的動力就是白天可以去玩兒,又能不花時間的把功練了,應付過老爸的檢查。
他嘆了口氣,把書又重新扔了回去,突然心中一亮,哎,剛纔看到的一本叫什麼名字來著?
對,是《睡功心法》,哈哈!
邢天急忙把那幾本書又翻了一遍,果然找到了那本《睡功心法》,他興奮的翻了個跟頭。
其實他是不知道,現代的氣功都是源於古代的丹功,而睡功在丹功的歷史上,也是源遠流長,從華山派陳摶老祖,再到張三豐,歷代都有修習此功法的,只是他年紀小,知道的不多而已。
邢天將那本書抽了出來,拿回自己的房間,他知道老爸這種書多,不會真的去練,只是做個借鑑而已,少一兩本根本看不出來。
他回到房裡,將房門緊閉,心裡真是欣喜若狂,把那本舊書草草的翻看了一遍,只覺正合心意,這時,聽見外面父母回來了,他忙把書藏好,走出去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又躲進了屋裡。
當天晚上,邢天在入睡之前,便按照那部‘睡功心法’,一直練到自己昏昏入睡。
夢中,他感覺到自己真的好象是在練,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但在那短短的一會兒時間裡,那種練功的感覺卻是真實無比的。並且,第二天醒來,精神也比平時要好許多。
慢慢的,他迷上了這種感覺,每天一到九點,就準時上牀睡覺,父母都奇怪了,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以前趕都趕不上牀,現在可好,就象當兵的一樣,睡覺準時得要命。也許是孩子長大懂事了吧,父母如此想到。
於是,以後每天,他都堅持不懈練習睡功,就這樣,不知不覺,邢天這樣睡著練功持續了有三年多,轉眼他已到了高三,即將面臨高考。這可是讓全家人頭疼的事,因爲邢天自迷上睡功之後,只覺神奇無比,竟一門心思的鑽了進去,有時大白天的在課堂上,竟然也昏昏入睡,在課堂上就練起了睡功來,這就讓他的學習一落千丈。
在學校裡,同學們都叫他‘白日夢神’有的甚至還懷疑他有神經病,一看見他,就躲得遠遠的。
邢天的這種異常,讓父母和老師很是奇怪,大白天的睡覺,並且每天上課都是如此,這是爲什麼?每天晚上睡得比誰都早啊,但不論父母和老師怎麼問,他都什麼都不說,因爲現在他感覺到睡功的不可思議,說出去一定會讓人不相信,反而會來干擾他練睡功,所以乾脆來個不知道。
這就讓父母更加擔心受怕,把他帶到醫院,做了無數遍檢查,但卻一點異樣都沒有發現。父親邢新又用氣功對他進行體檢,卻發現兒子內氣充盈,比正常人還要正常多少倍,他心裡著
實驚異了一番,暗道,也許兒子天生不愛學習,算了,只要他沒病沒災,以後傳他些醫術,自己也能養家餬口了。
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睡功的境界其實已到了相當的一個程度。
現在,邢天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夢發生了變化,原先在夢裡,都是混混沌沌,練功也只能持續很短時間。可慢慢的,他在夢中越來越清醒,練功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再後來,自己可以隨時控制練或不練,並且他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可練功時,行氣體感等卻一絲不差。最後,他竟然能操縱自己在夢中的言行,比如說要講什麼話,要往哪裡走,要做什麼動作,完全都隨心所欲,完全不受夢的牽制。
邢天這次還是跟以往一樣,上牀之後,按照睡功心法,側臥在牀,身子微卷,將右手枕於耳下,意境開闊,氣息均勻,全身內氣沿經脈運行,慢慢的,人便進入恍惚之中。
他的夢境很怪,每次到的地方自己是不能控制的,只是到達過後,自己的行動就可以自己把握了。
還是象以前一樣,這次他只覺人象是被什麼吸進去了一樣,整個人在混沌之中飛快的運行,腦袋也有一種發脹欲裂的感覺,這是每次入夢都必然要經受的,腦袋痛得厲害。
終於,全身一鬆,他停了下來,睜開睛眼一看,原來是學校的操場,只見操場上有很多人,有些是他認識的,有些是不認識的。他想了一想,決定今天先不練功,於是從操場裡橫著穿過,準備去看看他暗戀的那個女生在做什麼。
他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之中,也知道自己的夢跟普通人的夢不一樣,所看到的可能是真的,比如說有一次他看見小區水塘裡的荷花開了,但白天明明看著沒開的,可第二天早上去看,真的是開了。
那個女生叫周冰玲,一個非常可愛的女生,大大的眼睛,細細的眉毛,他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心裡就覺得受不了,好象全身的血液都會爆出來一樣。可現在是在夢中,自已再不會緊張,終於可以好好的看一看她了。他都想好了,待會兒一定要湊到她的面前,仔細看上一番,最好是能摸摸那雙大眼睛,如果可以的話,能親一親是最好的了、、、、、、
他一想到這裡,心裡又激動起來,他忙自語道,不激動,不激動,這只是一場夢,都是假的,我激動個屁啊。
周冰玲是個愛學習的女生,成績很好,平時都是呆在教室裡,邢天向著高三二班走去,路上的人來來去去,他都沒有注意,一口氣便到了教室,進門一看,她果然在這裡,正埋著頭做題呢。
邢天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周冰玲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在一心一意的做著數學題。邢天膽子大了一點,他把旁邊的凳子搬起來,輕輕放下,在她的對面坐了下去,然後仔細的看著她那張美麗清純的臉龐,他的心又開始跳了起來。
他壓了壓狂跳的心,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沒有反應,他心中大喜不已,於是按照事先的想法,用手去摸她那雙讓人著迷的眼睛。
“喂,白日夢神,我忍你好久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冰玲一下尖叫了起來,周圍的同學一下全看過來了,邢天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結結巴巴的道:“冰玲,你看得見我?”
周冰洋把他還僵在空中的手一抓,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是笑我眼睛近視嗎,真是討打。”
邢天突然想到,這是在夢裡,自己怕什麼?於是嘿嘿一笑,說道:“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只是想摸摸你的眼睛。”
此言一出,把周冰洋差點雷暈,她趕緊甩開邢天的手,滿臉通紅的小聲道:“你,你,耍流氓!”說完眼圈一紅,竟要哭了。
邢天忙道:“不是,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時,老師走了進來,看見邢天趴在周冰玲的面前,而周冰玲卻一付要哭的樣子,於是喝道:“邢天,你在哪裡做什麼?”
邢天聞言全身一抖,這是他最怕的教導主任,他可憐巴巴的回過頭來,小聲道:“我什麼也沒做。”
教導主任狐疑的走了過來:“哼,什麼都沒做?”他站在二人面前,對周冰玲說道:“他是不是什麼都沒做?”
周冰玲愣了一下,見周圍的同學都看著她,突然大聲道:“他耍流氓!”
邢天只覺一道霹靂落下,正正的打在他的頭上,還沒回過神來,脖子就被教導主任一把提起:“好啊,你這個壞東西,馬上要高考了,自己大白天睡覺不說,居然還幹這種害人害已的事,看我這次怎麼收拾你,走!”
邢天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來到教導室的,進去之後,厲聲喝道:“到那邊去給我站好!”
邢天乖乖的站了過去,等待著最可怕的懲罰。
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夢中,自
己可以讓夢醒過來的,只要一醒,不就什麼都結束了?於是他按照原先的方法,將神思往腦內的最深入引去,只要進到那裡面,再將真氣逆行,人就會再次恍惚,跟著便會醒來。
他站在那裡,拼命的靜心引神,果然,過了一會兒,人再次恍惚起來,然後耳朵嗡的一聲,人又進入了那種高速行進的狀態,然後全身一鬆,醒了過來。
他只覺口中好渴,剛纔在夢裡急得可不輕,出了一身的汗,於是爬起牀來找水喝,他習慣性的把手在牀頭一按,但卻按了個空。
他心中暗道,自己是不是睡迷了,身子翻到另一頭來了?
於是他又翻到另一頭,卻又按了一個空,他無奈的爬了起來,但手在牀上一按,卻嚇得全身汗毛直豎。
原來他按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象是個人,邢天不由大叫一聲。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寧兒,寧兒,怎麼了?”
邢天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了,象是一個女生,他駭得全身一顫,但隨即冷靜下來,自己是不是剛纔沒醒過來,在夢中又去了另一個地方?
眼前,一盞油燈,一箇中年婦女,正慈愛的看著他,摸著他的小腦袋道:“寧兒,做惡夢了嗎?別怕,別怕,有媽媽在這裡呢。”
一個男人也走了進來,焦急的問道:“孩子他媽,寧兒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做夢嚇到了,但是高燒卻退了哩。”
這時,邢天看到四周圍上來四五個小腦袋,天啊,這一張牀上竟然睡了五六個小孩!
再低頭看一看自己的身體,竟然是個幾歲大的小孩。
他這回是徹底的傻了,無語,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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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邢天接受了現實,他穿越了,不知是近古還是遠古,也不知是不是在地球上面,只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東山村的地方,語言和原先的不同,但自己卻張口就能說,也能聽得懂。
東山村,一個很偏僻的小鄉村,坐落在羣山之中,基本算得上與世隔絕。他所在的這家人戶姓南,東南西北的南,他的名字叫南寧。
南家是一個和睦的大家庭,上面有爺爺奶奶,下面有六個兒女,南寧是老五,今年六歲,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南氏夫婦正值中年,男人有一身好獵藝,女人紡得一手好紗,一年下來,真的是吃穿不愁,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男主人叫南恆,他是村裡最好的獵手之一,每年從山裡都能打到不少好貨,並且他還識得一些藥材,採集回來,拿到外面也能賣個好價錢。並且他十分愛惜家人,尊父母,愛老婆,疼兒女,是村裡公認的好男人。
這一天,他在院子裡,把從山裡採集的藥材攤在地上風乾,聽見外面一陣喧鬧,於是放下手中的活,到門外一看,只見一隊人馬,正吹吹打打,興高采烈的向這邊奔來,原來是趙家娶媳婦了,聽說還是鎮上的女子呢。
趙家在東山村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有錢有勢,聽說二兒子在外面做官,這一人昇天,全家幸福,鎮上的女子都願嫁到這裡來了,結婚的是趙家最小的兒子,叫趙成,剛滿二十歲。
南恆皺了皺眉,回到院內,把門關上了。他歷來對趙家不屑,不就是有錢有勢嗎,平時裡在村裡橫行霸道,一點小事就對鄉親大打出手。有一次還差點跟他發生衝突,起因就是這個趙成,當時他們都在山裡打獵,南恆射殺了一隻野兔,剛要拾起,這趙成也帶著幾人趕到,硬說這野兔是他射的,南恆當然不服,他從野兔身上拔下箭支,再從自己的箭壺裡取出幾根一對比,都是一模一樣的。
照說這事兒就不用再辨了,但這趙成卻認爲南恆駁了他面子,抽出自己的一根箭,往野兔身上一插道,你瞧,我的箭也在上面。這擺明了是要欺負人,南恆可不會認賬,於是雙方便拉扯起來。後來南恆見對方人多勢衆,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一隻兔子也不算個啥,於是便把野兔讓給了他。趙成白得了一隻野兔,面子也爭了回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南恆跟妻兒在家中,聽得外面鑼鼓喧天,但卻不準小孩兒們四處亂跑,全都呆在家裡,哪兒也不許去。其實不光他們一家,村子裡十分八、九的人家都是這樣,大門緊閉,人不外出。
趙家的人也知道這事兒,心裡頗爲不舒服,我家娶媳婦,多大的事兒,人家女方的孃家人可來了好多,並且都是鎮上的,你們這些做鄉親的,好歹也要捧個人場吧,現在都把門關得緊緊的,什麼意思?想讓女方的人看我家的笑話?
他們也沒反想一下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爲,總把過錯往別人頭上推。
於是,趙老太爺一聲令下,趙家莊所有的家丁全部出動,在村子裡挨家挨戶的敲門,強請鄉親們參加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