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這麼一會兒神箭宗的許多長老都出現在這裡，他們神情緊張，手中拿著弓箭，引而不發，全看著老頭。
“你接老夫一掌，如果能破了老夫此掌，老夫也沒本事留下你，你自便就是，從此我神箭宗和冰封閣一刀兩斷，再不參與荒州之事。”
“好，我相信憑前輩的身份和修爲，不至於欺騙我這小輩。”
“看好。”
老頭擡起右手，掌中一抹神光，緩緩打出，看似很慢，實際上不到一息，連出幾道神光，射向莫寒。
莫寒自從到了真實境，忽然就明瞭許多以前不明白的東西，雖然他說不出來，但卻能見世界之本真。
莫寒背手而立，並沒有動作，“虛光如螢火，生而不滅，萬法皆幻象，難尋本真，散了吧。”
六道神光前一刻好像出了老頭的手，打向了莫寒，可再一看，六道神光在老頭手中就已經湮滅，並未離其手。
老頭怔在當場。
“希望前輩守諾。”
莫寒的身形漸漸變談，化了光點消失在原地。
一個看上去只有中年的男人飛到老頭身邊。
“六祖，剛纔的神光爲什麼沒打出去？”
老頭慘然一笑，“出了，又回來了，如果他想殺我，憑此一言，就足夠了。”
“這麼說，骨王已經到了聖人境？”
“不知道，他給我的感覺不好聖人。”
“言出法隨，不是聖人是什麼？”
“不知道，你約束宗內弟子，不準他們再踏入荒州一步，從此我神箭宗再不參與荒州之事。”
“喏。”
“讓外門回神箭山吧，以骨王這信，不會再動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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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中年人正是神箭宗宗主，等六祖消失，他半彎的身子直起來，掃了一眼衆長老。
“剛纔六祖的話可都聽清了？”
“聽清了。”衆長老一起應聲。
“如果再有人提荒州這事，自己去苦涯領罰。”
他府視了一眼下面，“二長老和楚山主都死了，四長老，你接管二長手頭的事，五長老，你派人接管神箭山的事，大長老坐鎮內宗，平撫大家的情緒，不要讓流言四起。”
“喏。”
幾位被點到名的長老出來應喏。
莫寒出了神箭宗的秘境，往伏虎山而去，他還是第一次爲百花教做事，師父讓他調查一下孫煥的死因。
他落到伏虎山山頂的水池邊，邊上有兩個老頭在下棋。
莫寒坐到邊上，看他們下棋，向個護衛想上前阻止，一個穿著灰衣的老頭擺擺手，護衛退回原處。
兩老頭專心下棋，並沒有和莫寒說話，莫寒也不言不語，專心看他們下棋。
灰衣老頭落了一子，大笑起來，“老伏頭，這下看你如何應對。”
“老虎頭別得意，我這大龍還沒死呢。”
“屁的大龍，一條小蟲罷了。”
“哼，你眼睛不好，可以問問年青人，我這是不是一條大龍。”
“年青人，你給評評理，這算什麼大龍。”
莫寒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所謂的大龍，老伏頭說的大龍，可能是他憶想的，已經被斬的支離破碎的這一條，是有個龍的影子，不過連勢都沒成，屁的大龍。
“兩位前輩，我對棋道不太懂，只是能看出輸贏，伏前輩這邊八成是要輸。”
莫寒也只是實話實說。
“老伏頭搖搖頭，看來你是真不懂棋，我這形勢雖然差，但基本盤很穩，他想殺進來還不那麼容易。”
“哼，假高深，我最少贏你五子。”
“呵，下了這麼年棋，還沒見你過你贏我，你總能把好棋走爛。”
“那是我讓著你的，如果真讓我殺，你那點水平，還真不夠我殺的。”
……
兩老頭這是閒得沒事，在這鬥開嘴了。
莫寒擡頭，看了一眼邊上的水池，池中隱隱有一條大蛟蛇在水下游動。
“譁”大蛟蛇被吵到了，偌大的腦袋伸出水面，吐了一股水柱，把棋盤上棋子衝散。
“看，你又把蛟兒給惹惱了。”
“還不是你叨叨個沒完。”
兩老頭也不下了，灰衣老頭招招手，有婢女過，把棋盤和棋子收走，上了茶來。
灰衣老虎頭給莫寒倒上茶，“骨王大駕親臨我伏虎山，是路過還是有事？”
原來這兩位早認出了莫寒，莫寒也沒改容，他的相貌現在有點實力的宗門和州府都知道。
“專程爲伏虎宗而來，我也不代表荒州，不是以骨王的身份來的，而是以百花教的尋花使身份而來。”
“這就有意思了，我伏虎山與百花教更無往來，能有什麼事？”
“前輩先看一下這具屍體是不是伏虎山的人。”
莫寒把假孫煥的屍體丟出來。
兩老頭看到背後的伏虎圖，眼神交流了一下。
灰衣老虎頭對邊上護衛道，“去，把宗主叫來。”
“喏。”
“我們兩個老頭現在已經不管宗的事，這人犯了什麼錯，被骨王殺了？”
“他殺了我百花教的一個弟子，並用我百花教的令牌在外招搖撞騙，我奉家師之命，來此看看，總要有個交代才行。”
“這混賬竟然殺了百花教的人。”老伏頭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假孫煥的屍體上。
伏虎宗的宗主來的很快，他飛上山來，給兩位前輩請了安，見到莫寒有些意外。
“宗主，你查一下這具屍體的身份，這次骨王代表百花教來問罪，你要給人家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然我們兩個老傢伙，連這份寧靜都享受不了了。”
“喏。”
宗主俯身，翻過假孫煥的屍體，看了一下面孔，他不認識，只好拿出宗卷，劃破假孫煥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宗捲上金光一閃，形成一個名字，正陽。
“正陽”宗主嘀咕了一句，“老祖，這正陽不長這個樣子啊。”
宗捲上有正陽的留影，樣子比這具屍體老一些，身材也高大幾分。
一個人可以改變容貌，但不能改變骨相。
“他是不是習了什麼改貌的秘法？”
“那死後容貌也會變回來。”
伏虎宗的三個人圍著屍體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來。
莫寒坐著喝茶，也不催問。
宗主轉過身來，對莫寒道，“正陽是我伏虎宗第二十一代弟子，現在在南山城做管事，一直表現良好，也沒有不良嗜好，爲了本分謹慎，能力不錯……”
宗主把正陽的履歷給莫寒唸了一遍。
“骨王能不能把遇到正陽的事告訴我們，我們也好有個數。”
莫寒把在神箭山遇到正陽的事告訴了伏虎宗的人。
“南山離神箭山有千里之遙，他沒事去神箭山做什麼，而且還能知道神箭山的秘修之地，這肯定不是我們伏虎山的情報網得來的消息。”
“既然確定是你們伏虎宗的弟子，那這事的來龍去脈只有你們去查清楚，到時候到最近的百花教分堂去報一下。”
莫寒只是順便處理一下百花教的事。
“這事我一定會給百花教一個交代，請骨王放心。”
莫寒拱手告辭，身形慢慢消失。
等莫寒走後，宗主四下看看，小聲對兩位坐著喝茶的老頭道，“兩位老祖，我知道正陽有個相好的，是南山百花堂的人，名叫孫煥，二人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現在正陽殺了孫煥，又冒充孫煥去了神箭山，這事有點怪，而且此屍體雖然是正陽的血，卻沒有一點形似之處，會不會是幻影宗搞的鬼。”
“幻影宗爲什麼要打一個普通弟子的主意，他們一般都會潛伏在各門派中打探消息，靠買消息爲生，從來不自己去探寶，你去派人查清楚，不管是骨王，還是百花教，我們都得罪不起。”
“喏，我這就派人去查。”
“派風神堂的人去吧，速度要快，骨王都親自出面了，如果沒有一個過得去的交代，百花教問起罪來，這個鍋就要我們來背了。”
“我知道輕重。”
……
莫寒聽了幾句，看沒什麼有用的經索，就飛走了。
他把聽來的消息，如實告知紫嫣。
“你如果沒急事，就去南山百花堂看看。”
紫嫣脫不開身，只好讓莫寒代爲查清此事。
“師父，難道這是你的堂口？”
“不是，師父現在不管具體的堂口，不過南山百花堂有點特殊，教中在南山守著一支花源，如果這裡出事，會很麻煩。”
“什麼是花源？”
“百花教以花立教，九州共有九朵花源，這些花源都是天生的，我們只是守護而已。花源是一地植被之源，如果被破壞，花源所在的範圍會寸草不生。”
“這麼嚴重？”
“這也是百花教守護的秘密之一，九州植被全賴花源而生，就算是寶藥，也是如此。”
“我能去看花源嗎？”
“可以，你去南山百花堂，讓她們帶你去看看花源。”
“知道了。”
莫寒看了一下地圖，確認了一下南山上的方向，飛了過去。
中州對莫寒來說極陌生，他從來沒來，只好自己慢慢飛。
荒州那邊如果有事，也會來消息，如果沒有消息，就說明沒什麼大事。
莫寒正好出來走走，看看。
來到南山，這一帶地形極特別，兩山之間是一片平原，南山城就在中間。
南山城是一座大城，莫寒落到城門口，對守城門的士兵拱手，“請問一下，南山城的百花堂怎麼走。”
兩個大兵打量了一下莫寒，看不出深淺，像他們常年在城門口守衛的人，識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百花堂不在城中，在南山上，最高的一峰就是百花堂的總堂。”
莫寒謝過，丟給他們一人一枚金幣，轉身身南山飛去。
百花堂很好找，南山最高一峰，飛上天，一眼就能看到。
雲海之中，隱如仙境。
莫寒以爲南山百花堂是個小堂口，沒想到這麼大，主峰周圍的地方都是百花堂的。
自己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百花教的厲害，他以前總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落到最高峰上，往下俯視，整個山峰百花爭豔，讓人心曠神怡。
莫寒站在峰邊上，望著下面，看著很舒服。
兩個百花堂的弟子走了過來，“請問，這位公子是遊山的，還是專程來我百花堂的？”
“我有事找你們堂主？”
一名女人輕笑，“公子，每天想找我們堂主的人可多了。”
莫寒拿出百花使的令牌。
兩女人不再笑鬧，微微躬身，“參見百花使。”
“帶我去見你們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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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百花堂的弟子帶著莫寒來到百花堂中，一女人正在來面剪花枝。
“堂主，百花使來了。”
女子丟下手中的剪刀，起身加眸，莫寒看到女子的樣子，怔了一下。
不是被她的漂亮給驚到了，而是她長得像一個人，不論身材還是樣貌，像極了洛紅依。
“你們去吧，我來接待百花使。”
堂主認出了莫寒。
“骨王怎麼有空來我這偏僻的小花堂？”
莫寒收回目光，“來查一宗案子，你們堂中有一名弟子叫孫煥，可還在堂中？”
“洛兒，查一下孫煥在哪，叫她過來。”
這個堂主有點不靠譜，連堂內弟子失蹤都不知道。
門口一名弟子應聲。
莫寒坐在邊上，看她繼續修剪花枝。
“聽說這裡有花源。”
“骨王是來看花源的？”
“順便看一眼，我還沒見過。”
“隨我來吧。”
堂主站起來，領著莫寒來到後堂，打開一道暗門，沿階而下。
“花源都生在元精之處，我在這裡守著，從來不敢離開半步，生怕有人破壞了花源。”
“花源和妖源有沒有聯繫？”
“沒有，天下九大花源，我百花教守其四，剩下的五個，天道盟獨佔其四，還有一座在中州皇室中。”
“隱門沒有參與？”
“隱門都有秘境，並不在意花源的存在，不像我們生活在外面的人，生怕有人壞了花源。”
“什麼人想破壞花源？”
“多了，天下之大，什麼人沒有，就那我這裡來說，每個月都會有十幾波襲殺，如果讓他們毀了花源，九州萬物一枯，大家都得死。”
“既然花源這麼重要，你這裡的守衛是不是弱了一些？”
“暗中還有高手，我這個堂主只是一個幌子，主要是管南山堂的事，和在最外圍築一個屏障，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