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聖龍不是神！

“啊——”太陽還未升起，東方天際只是泛起魚肚白，但睡在聖龍雕像下的女孩已經睜開了雙眼，簡單快速地收拾好行囊，剛想讚歎自己又活了一天，但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

女孩的驚呼聲，很快便引來了附近巡邏的衛兵。

事實上，他們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名最近時常在聖像下方入眠的女孩，只不過在稍微瞭解其狀況之後，許多負責這片地區巡邏的衛兵選擇了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這名女孩非常懂事，每天天還沒亮就會離開廣場，並不會造成什麼負面影響，更沒有對任何人形成阻礙。

“我沒事，非常抱歉，我只是感覺，我的身體好像輕盈了許多。”

看到聞訊而至的衛兵，康妮一臉歉意地連連鞠躬，她的性格本就如此，她是非常討厭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爲身體的緣故，她不想令自己成爲他人的累贅，更不願意他人將自己當成累贅。她感謝他人對她的憐憫，但她並不想成爲只是依靠他人的善意而活著的人。

“你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一名時常關注康妮的衛兵，忍不住說道，相比女孩平時裡蒼白無色，病殃殃的面龐，此刻的女孩面頰多出了一抹先前從未有過的瑩潤血色。

“我也感覺我的狀態很好。”

一股完全陌生的充實感充斥全身，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女孩忍不住跳了兩下，那是以前的她絕不敢做的事情，可現在卻是非常輕鬆。

“你還是去赫蘿藥堂看一看吧！”

看到眼前這位狀態與平日裡有明顯不同的女孩，衛兵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平日裡病殃殃的人狀態突然好轉，可不是什麼好事。

“對，沒錯，有問題及時治療，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們可以借給你。”

“謝謝你們，但不用的，我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康妮再次鞠躬，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對於普通人而言屬於不治之癥，即便是對於那些高貴的職業者來說，她的問題也是非常棘手的。

“去看看吧！”

“好的。”

在衛兵的催促與建議下，康妮帶著自己的小行囊，緩步離開了廣場，只是隨著她開始活動起來，女孩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輕盈，四肢也充斥著一種非常陌生的力量感，這讓她的步伐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她更是忍不住小跑起來。

對於康妮而言，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這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翱翔在高空中的鳥兒一樣，是如此的自由暢快，讓她擁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真好啊，在我生命的最後時刻，能夠像普通人一樣奔跑，也真不錯啊！”

女孩對自己身體狀態的變化判斷，與衛兵的隱憂一樣，她猜測自己大概走進生命的尾聲，所以身體迸發出最後的潛能，讓她感受一下，作爲一位健康成長的女孩是什麼感覺。

不過，在極其暢快的跑完了半座城市後，感受到自己胸腔中加速跳動的心臟，面色潮紅，劇烈喘息的少女，卻十分驚訝地發現自己依舊還活著，只是有了平日裡時常感受的力竭之感，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不適，她的生命並沒有終結。

於是，康妮最終還是去了常去的赫蘿藥堂，雖然有些不太想浪費資源，她想知道，她的身體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變化。

“康妮，你這些天到哪兒去了？”

當女孩進入到一間裝飾得非常古樸自然，並且散發出陣陣藥草香氣的院落時，其中的一名女藥師頓時便認出了女孩，快步走了上去，將渾身汗淋淋的女孩一把摟抱在懷裡，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擔心你。”

“溫蒂阿姨，我……”

感受到眼前藥師的焦急情緒，女孩一時有些哽咽。

正是因爲遇見了如此善良的人，所以她纔不想麻煩對方，那辛辛苦苦熬煉出來的草藥，用在她的身上都是浪費。

“你怎麼了？身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汗？”

藥師很快就察覺到了康妮身上的異常，尤其是那顆強勁有力的心臟，更是讓她有些警覺。

“我剛剛跑步了！”

女孩有些忐忑，又有些喜悅地說道，歡快的語氣讓藥師都不禁爲之震驚，

“你怎麼能跑步？”

“我不知道，可是我今天睡醒後，就發現我就變得有力氣了，然後我就忍不住跑起來了。”

女孩的眼中也露出迷茫之色。

“過來，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好。”

一番檢查之後，藥師的眼中也露出了迷茫之色，因爲眼前躺在面前的，就是一位再正常不過的女孩，除了營養有些不良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問題，尤其是心臟，格外地強勁有力。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了？”

康妮有些緊張的詢問道，如果可以活下去，誰又願意迎接死亡了，她現在還是那麼的年輕。

“你沒事，你很好，非常好。”

溫蒂安撫女孩，隨後又很快喊來了其他藥師，對女孩身體狀況進行進一步驗證，在確認女孩真的恢復了健康，並且心臟比普通人還要強勁許多，直追職業者後，詢問便開始了，

“溫蒂，你這些天去了哪裡？又經歷了什麼？”

“我沒有去哪裡啊，我就是想找一份工作。”

“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

康妮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那你這些天有沒有去什麼特別的地方？”

“特別？也沒有啊！”

女孩此刻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是異常的，她現在不僅沒有任何問題，反而莫名痊癒了。

“你好好想一想。”

“我這些天沒有地方睡覺，都是在聖龍像下面睡著的。”

康妮的臉上露出羞赧的表情，她的行爲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冒犯。

可她思來想去，她這些天的經歷有什麼特別的話，也是與聖龍有關了。

“聖龍？”

幾名藥師面面相覷，隨後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了？”驟然間變得嚴肅的氛圍，令康妮的神情有些緊張起來。

“你向聖龍祈禱了嗎？”

“我每天都會向聖龍禱告。”

女孩老實說道，這是許多聖龍領地上的平民都會做的事情。

“那你晚上做夢有夢到過什麼嗎？譬如聖龍宣稱要對你進行賜福？”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夢到。”

康妮的神情更加茫然了。

於是，很快就有一位神殿祭司到場，因爲赫蘿藥堂的藥師們，懷疑有一位無知少女遭受到了邪神矇騙。

不過，任憑神殿祭司施展神術進行檢查，也沒有發現女孩身上有什麼樣的異常，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就是一名營養稍微有些不良的少女，唯一異常就是生命力過於旺盛活躍的心臟。

“這是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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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藥師們取過來的，有關於女孩的病情記錄後，負責探查的神殿祭司也倍感不可思議。

修復先天有缺的心臟，這得是地區大主教級別的牧師才能夠做到的事情，換而言之，整座城市也僅有寥寥幾位牧師能夠施展這種級別的神術，但他們都沒有空閒去救助一位凡人少女。

“這會是聖龍賜福嗎？”

有藥師提到，因爲根據詢問，女孩這段時間的異常，也唯有連續十幾日在聖龍像下面睡覺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凡人不清楚，你們難道還不知道嗎？”

聽到如此可笑的猜測，神殿牧師頓時表現出了相當激烈的情緒，

“唯有像吾主一樣偉大的真神，才能向凡俗賜福。聖龍諾亞雖然是一位非常賢明的領主，但他不是神！”

面對真神牧師如此斷然的否決，即便是非常推崇聖龍的諸多藥師，也沒有什麼底氣去辯駁。

愚昧無知的凡人會將聖龍當成神靈去信仰崇拜，但踏足超凡領域的藥師們都知道，聖龍就是一條格外強大的龍而已，他確實並不是神。

“這一定是聖龍的恩惠！”

哪怕親耳聽到一位真神牧師的否決，但能夠感受到自己此刻身體充沛生命力的少女，卻認定了某種真相。

雖然她沒有任何證據，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是聖龍救助了她，也只有像聖龍這樣的偉大且仁慈的存在，纔會將目光落在像她這樣可憐且微不足道的女孩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康妮看向面前穿著素白牧師袍的祭司，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大人物，但此刻的她心中卻沒有任何緊張，也沒有什麼期待與嚮往。

“她叫康妮！”

一旁的藥師看著似乎有些呆愣的少女，替她回答道。

“康妮是吧，很好聽的名字，雖然我不清楚緣由，但我猜測大概是某位心懷仁慈的陛下爲你降下了賜福，或許就是我所信奉的生命主宰者，自然的守護者，維塔利斯陛下賜予的恩惠。”

牧師向眼神看起來有些懵懂的少女伸出手掌，

“你是一位資質非常不錯的女孩，你願意成爲我的學生，與我一同侍奉維塔利斯陛下嗎？”

“可我從小到大，只向聖龍諾亞陛下祈禱啊！”

少女的眼神依舊茫然，可她說出的話，卻讓牧師的臉色不禁黑了下去，這是他在傳教的過程中最討厭聽到的名字，聖龍諾亞！

雖然站在公正客觀的角度上，無論是誰，都得承認，這是一位非常賢明的龍領主。但作爲一名真神的放牧者，他很難站在中立的位置。

因爲他在這片土地上屢屢受挫，那些愚昧無知的凡人們根本就不願意去信奉一位擁有無邊偉力的真神，反倒是願意日夜頌念一位不會對他們的祈禱作出迴應的龍。

“聖龍諾亞不是真神，你對他的信仰沒有任何用處！”

牧師的聲音高了幾分。

“可我覺得我的心臟就是聖龍的恩賜。”

即便是面對以前從未接觸過的大人物，女孩也沒有任何膽怯，更不退讓，依舊錶現得十分固執

“愚昧，無知，愚蠢，不可救藥！”

牧師徹底破防，再也顧不得體面，大罵出聲。

他這可是親自招攬啊，更是當衆宣稱要收下對方爲學生，這愚昧無知的蠢貨，難道不知道，這會爲她的命運帶來多麼巨大的改變嗎？

“拜恩先生！”

看到怒氣衝衝，摔袍而走的牧師，藥師溫蒂伸手想要挽留，但顯然，這位遭受到了重大心靈打擊的牧師，現在不想理會任何人，尤其是與聖龍有關的。

“康妮，你太沖動了！”

“這可是成爲牧師的機會啊。”

其餘的藥師此刻也是不禁爲女孩嘆息，一步登天，跨越階級的機會，擺在眼前，可是眼前的女孩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但我真的沒有聽說過那位什麼律師陛下，我對他沒有任何信仰，又怎麼能成爲他的牧師呢？”

“沒有信仰，也可以培養啊！”

“不，我只信仰聖龍諾亞陛下。”

“可諾亞陛下並不是神靈！”

“對我來說，聖龍陛下與神靈沒有任何區別。”

看著面前這羣善良的藥師，眼神中已經沒有任何猶豫與迷茫的康妮語氣堅定地說道。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夠活著長大，都是因爲聖龍的緣故，因爲聖龍在他領地的各處都建立了孤兒院，專門收養各類棄嬰。

這是聖龍以外的領地，沒有的特殊機構，還有眼前這座赫蘿藥堂，也是一位追隨聖龍的藥劑師所建立起來的連鎖機構，專門爲沒有錢聘請法師以及牧師治病的平民們，治療各種疑難雜癥。

雖然這些藥師們並沒有治好她，但也正是因爲她們的存在，才讓她感受到了世間的美好，讓她有想要活下去的動力。

“這是，虔信徒！”

已經收回意識的諾亞，看到從虛空中蔓延過來的一縷純淨金色絲線，有些驚訝地看向這一縷信仰之力來源方向，他看向了一名正在立誓的女孩，

“如果我一定要擁有信仰的話，那麼我願意將我的身心與靈魂全都奉獻給聖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