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被鍾掌門選中的攻堅四人之一,劉小恆心裡是有得意色彩的,這件事側面能反應出他自己其實在築基一階的本事已經深得鍾掌門肯定。
在那清靈山護山大陣靈洞張開之際,劉小恆只覺得白光閃爍,頭暈目愣三息,他自己與周邊三人已經被鍾掌門裹著軀殼逼近洞門。
迎面飛出的是一個黑麪黑服看不清面貌之人,那人只是側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察覺自家五人,這更讓劉小恆覺得不可思議。
五人穿過大陣靈璧的剎那間,明顯感覺到四周壓力如閃電壓來,劉小恆睜眼盯著鍾紫言雙手五色光彩分散合一又變作清氣,四周的壓力停滯一瞬,鍾紫言雙手向後推去,返力裹著他四人穿入陣內。
“了不得!了不得啊!”劉小恆不顧當下何種處境,只爲那一招神來之筆驚歎臣服。
正當其餘三人爲順利穿入清靈山護山大陣驚喜之事,鍾紫言忽而苦笑一聲,瞬時撐起護御屏障,“被發現了!”
劉小恆趕忙回神,“哪裡?”
他們五人此時站著位置正在清靈山南峰頂部石臺,一柄黃色靈光長劍裹挾渾厚土靈威壓直斬向鍾紫言施起的護御屏障,一劍斬來,差點教鍾紫言措不及防承受不住。
隨後,他五人身前出現一灰色道袍人影,眉目冷凝,面相給人逼迫之感,臉頰內側的法令紋威勢十足,“沒想到你竟能直穿而入!”
這人自是清靈山如今的山主柳江寧,他單手掐訣操控靈劍發力,致使鍾紫言無法放棄防禦,周遭黃白沙塵迅速凝結,顯然是在積蓄下一輪更具殺傷力的攻擊。
鍾紫言冷笑一聲,“別來無恙,柳道友!”
說話之際,身後青綠色龍捲一分爲四,直接裹著劉小恆四人飛出屏障,吩咐道:“申公,用【牽機盤】!”
申公茂毫不猶豫將手上赤色靈盤施以靈咒,一股若有若無的五色靈氣柱直朝北面不算太大的玉石殿飄旋而去,陸長空欣喜喊:“掌門,找到了!”
“你等速去,我來阻他!”鍾紫言手中泛著幽藍光澤的退魔刀自腰間憑空出現,向後出鞘繞了半月彎直斬柳江寧頭顱,逼他放鬆飛劍攻勢後,趕忙又施出一道青綠色龍捲代替自己卷裹挾抵抗那柄土黃靈光長劍。
柳江寧避開飛斬而來的退魔刀,回頭正要散去威壓使劉小恆四人頓身,卻在剎那間感覺背後有恐怖的煞力襲來,若不躲,多年爭殺感應預判一定會受傷。
於是只得放棄管那四個小賊,返頭撐起白光靈盾,一邊大吼:“柳南通!”一邊正視向身前血紅的煞氣龍捲。
本以爲只要用心防禦,那龍捲再厲害也不至於破防,哪料到血煞沾染自家白光塵盾,風刃割劃,一息之間塵盾損耗一半威力。
柳江寧心頭大驚,再顧不得分心別處,催動靈力反震龍捲,以四兩撥千斤之技巧將龍捲推去西面巨石,下一刻便聽塵土震盪,山石滾落炸裂,聲勢浩大。
可他根本沒心力管顧建築損耗,凝眉直望不遠處那兩鬢白絲的中年男子,其雙眸中的墨珠赤玄如血,周身氣勢竟然不弱於自己這位金丹後期修士。
“柳某真是小瞧了你,當年不過一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兒,今日竟修得如此邪魔之力,若不誅你,何以震懾宵小!”柳江寧面目變得冰寒猙獰,這是他少有的警覺兇惡時刻,殺意瀰漫周遭每一寸塵土之間。
鍾紫言面無表情,退魔刀握在手心,身後的青綠和血紅兩色龍捲逐漸增多變大,“甲子歲月不見,柳道友似乎未有什麼長進!”
當年他二人照面時,前者乃是金丹神仙,鍾紫言不過一個凡俗小子,時隔近六十年,二人皆是金丹,如此差異與挑釁言語結合,給了平常人,多半是要暴怒發瘋。
可柳江寧自不是庸蠢之人,“激將柳某,以爲拖延時間能教那四個築基小賊壞了我山門大陣根基?”
冷笑出口,下一刻便是靈劍化作百柄同時攻擊鐘紫言,柳江寧根本不信只憑那四個人能鬥得過兩儀殿中自家二十多位築基下屬,尤其其中還有戰力遠超同階的族親子弟柳南通。
“能不能成,試過才知道!”
鍾紫言瞬身提刀起劈,周身圍繞的龍捲向四面八方擴散,直接暴漲十丈高,那些以土靈力幻化的靈劍自風刃刮旋中慢慢支離破碎。
柳江寧心情愈發沉重,風克土,自己的土靈塵劍竟然被那青色和血色龍捲在不到十息時間破盡,對面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當年真是瞎了眼沒親手捏死他。
鍾紫言握刀正欲逼近柳江寧,只聽他口中唸唸有詞,此間天地如神人爆呵:
地坤轉輪,沙礫化塵。
艮山動掣,分光成劍!
聽得這咒訣,鍾紫言連掐咒印,軀殼瞬間化作水霧,真身倒退二十丈。
目力所及之處,不知何時出現無數土靈璧障,那些璧障在柳江寧咒訣剛落,便化作黃色水漿,似沙似劍,如絲如縷全部追著鍾紫言鎖來。
這術法他本人不是第一次見,後背細密冷汗直流下,腦子裡回想起當年柳江寧和那神猴洞老者廝殺,這一招分光成劍三息直接將其天靈貫穿,連金丹都來不及自爆,先前若不是躲得快,自己早被束縛囚鎖了,真是生死大戰之間鬼門關只差前後腳,稍一不慎踏錯,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遠處柳江寧一招不中,身子化作黃虹逼近,指訣再起,欲要將已經成勢漫天遍地的塵劍追鎖住鍾紫言,卻聽兩儀殿中慘叫連連,天上護山大陣搖搖欲墜,暗道不好,扭頭就走。
鍾紫言哪能讓他得逞,眉心青光一閃,身影剎那出現在他身後,退魔刀直劈而下,饒是柳江寧背後靈甲護衛,一刀下去煞力和龍吟齊出,血水飆放,柳江寧結結實實受了重創。
鍾紫言被其靈甲反震開,爲了不教他脫手回援,再次揮刀劈近。
柳江寧金丹後期威壓爆裂開來,氣浪震顫,返頭將無數沙粒如水繩般捆縛鍾紫言,口吐殷紅猙獰冷笑:“後生可畏,身法、術法、技法皆爲柳某平生僅見,留你性命,日後哪有我族活路,既然無法分心,便先宰了你!”
鍾紫言心頭驚駭,才意識到自己太冒險了,剛纔那一刀過後應該以術擊之,怎麼就又提刀逼來了呢。
那沙水漿繩很快捆縛四肢,竟然也有抽剝靈氣的能力,頭頂已經感覺到塵劍凝結,這才真是落入生死險境。
說時遲那時快,識海本命一聲鯨鳴響徹雲霄,頭頂那塵劍順著耳根刺入脖頸,趁著柳江寧呆滯,鍾紫言忍著劇痛震踢退離,血紅龍捲化作風爆將那沙水漿繩消化。
心臟猛烈跳動,脖頸鮮血直流,鍾紫言服下一粒赤紅丹藥,離著柳江寧不到五丈遠,先將一堆五靈爆符轟去,自顧自趕忙調息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