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易今年45歲了,但已經(jīng)是副教授了,對於這個年齡來說學問學歷基本已經(jīng)到了頂級,可與自己不相匹配的卻是自己的職務(wù),竟然纔是個實驗室研究員,更讓人受不了的自己的實驗室主任竟然是個36的毛頭小子。這讓老朱極度的不平衡,自己一步步考學,發(fā)論文,組織課題,竟然競爭不過這麼個毛頭小子,更讓人受不了的36的毛頭小子竟然一年連續(xù)三次受獎。作爲實驗室學歷最高的自己臉上確實有那麼一些掛不住。老朱總想那個當初一進實驗室就跟著自己的毛頭小子是怎麼樣爬自己頭上的。
一定是因爲這小子的老岳父是某科研院所的副院長有關(guān)係,一定是的。打從有了這想法,老朱就再沒有把心思放在科學研究上,開始利用自己副教授的身份走穴撈金,甚至攀附權(quán)貴,只求能拓寬交際範圍,提升自己職位職級,也好在妻子面前擡起頭來。對,一定要擡起頭來,那黃臉婆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仗著自己是家族化肥廠的老總竟然在她下級面前也不給自己留絲毫面子,實在是太可惡了。更更更可惡的是,黃臉婆竟然還聘請了毛頭小子做廠子的首席科研顧問,一個化肥廠,放著我這麼優(yōu)秀的微生物學副教授不僱傭,卻去找這麼個各方面不如自己老公的人來,實在是可惡至極。朱震易甚至還想起了自己那個黃臉婆辦公室的男秘書,就連那小子也從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朱震易上班的每天早上總要把這套討伐辭溫習一遍,因爲每一天的昨天晚上,他總會在家裡被咬牙切齒的黃臉婆數(shù)落一通。
朱震易也不是沒有想過離婚,可他也被豐沃的生活寵溺壞了,在自己沒得到名利之前,自己萬萬不能盲目自信,盲目衝動,就算是自己科研團隊裡的劉思影總催自己想要個名份也不成。不過,朱震易也發(fā)現(xiàn),科研組裡的小王似乎對思影有些熱情過頭了,這是自己不能忍的,實在不行,就把這傢伙踢出研究所,一個研究生也敢動自己的馬子,不能客氣。
朱震易正坐在座位裡規(guī)劃人生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果然是劉思影探進了身子,整個團隊裡也就她敢不敲自己的門就進來。朱震易面容閃過一絲不悅,小聲說:“影子,你該注意下影響,不要失了分寸?!?
那女孩卻不屑的撇撇嘴說:“行了行了,昨晚吃飯的喬總來找你了?!?
女孩沒說完,自是把門全部推開,讓進了後面的二狗。朱震易禁不住有些尷尬,心裡想著跟女人還是不能過分親近,這沒大沒小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讓這個喬總聽到。
二狗見這兩個人的神態(tài),幾乎已經(jīng)猜出個八九,不過這可不是今天自己的重點,於是客氣的笑笑說:“朱教授?!?
朱震易點點頭,示意思影先出去,那女孩明顯有了一些不悅,眉眼一挑轉(zhuǎn)身出了門。
“你找我有事嗎?”
“奧,哈哈,有事有事?!倍芳泵Υ鸬溃贿^也能感覺出這傢伙對自己的到來著實有些不屑。
二狗其實對於這樣的人是挺了解的,畢竟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於是也沒有過多糾節(jié),依然陪了笑,把從肖小那裡得來的蟲卵樣本擺在桌面上。
其實朱震易昨晚並未把二狗放眼裡,自然也沒有把他講的故事當回事,畢竟對於能把卵產(chǎn)人體裡的寄生蟲本就不多,況且二狗講的玄幻??僧斞矍斑@喬總真把個樣本的小瓶子放在眼前時,還著實讓自己驚了不少。於是把那樣本瓶子拿了仔細看,又藉著燈光仔細看,確認了那應(yīng)該是個蟲卵,且不像自己多年研究的任何一種。
於是扶了眼鏡說:“你確定是從人的身體裡拿出來的嗎?”
“那還有假嗎?就是我的好兄弟身上取出的?!?
“那能讓我簡單看看嗎?”
“簡單看看?什麼意思?”其實二狗沒那麼傻,特別是在生意場上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性。
“我拿顯微鏡看看?!?
“可以,不過我得在場。”
朱教授略作遲疑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顯微鏡下,那確實是一種橢圓的蟲卵,也可以隱約看出裡面已經(jīng)有未經(jīng)發(fā)育的核了。但奇怪的是這樣的卵子似乎並不像是寄生蟲的卵,甚至不像是蟲子的卵,它的結(jié)構(gòu)似乎比普通的蟲卵更要高級,因爲它的外殼似乎是硬質(zhì)的,像蛋殼狀,這對於如此小的卵來說並不相符。
“你確定,這個東西是從人體內(nèi)取出的嗎?”
“當然,我當時就在現(xiàn)場?!倍窂闹旖淌诘谋砬橹锌闯隽?,這蟲蛋八成不是個普通的玩意,否則剛剛還對自己滿臉不屑的傢伙突然會變這麼熱情,於是爲了提高真實性,把自己在場的話也說了出來。
朱教授重新觀察那個卵,如果這東西是硬殼的話,那極有可能這顆卵還沒有死掉。僅僅是如此之小的硬殼卵就夠罕見了,若還是從人體取出,自己不敢相信,這樣大的科學發(fā)現(xiàn)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收穫。
“那麼,喬總,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可否讓我見見你的這位朋友呢?”
“當然可以,那些不是問題,但關(guān)鍵因素是,朱教授說的價格問題,還算數(shù)嗎?”
“當然,當然,前提是你這些得屬實呀?!?
肖小吃過午飯,著急的見了自己的主治醫(yī)生,他太想快些出院了,都有些執(zhí)念了,因爲肖小走的是單位報銷,醫(yī)院對於這樣的客戶可是能多一天絕不少一天,而且用藥也不需含糊。主治醫(yī)生看著肖小,眉頭緊鎖,但看他的恢復(fù)情況也實在找不出什麼藉口了,只好說:再觀察三天,沒事就出院吧。
肖小聽了高興極了,已經(jīng)開始想要規(guī)劃自己這一年的休假要怎麼玩了,推開病房,竟然看到了躺自己牀上的二狗。
呦,小回來了?怎麼也不拿手機。二狗笑的滿臉褶子。
肖小撇下嘴說:“能收收你那賤兮兮地嘴臉不?”
“肖總不愛看,咱立馬收一收?!?
肖小搖搖頭確發(fā)現(xiàn)了房間裡的陌生人,一時有些奇怪。二狗卻搶先一步說:“小,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朱震易,朱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