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津谷地死傷無數(shù),一衆(zhòng)鷹衛(wèi)拼死纏鬥也不過是稍稍減緩了刺客的攻勢。隨著鷹衛(wèi)將士不斷倒下突破防線衝向谷地中央車駕的刺客越來越多。
谷卿如這邊正與三名刺客拼殺,那三個賊人呈三角之勢將其圍在當中,就見她一腳踢開右側(cè)刺客手中匕首身子猛地向左側(cè)撲倒,手中長槍順勢刺了出去。
左側(cè)刺客正欲趁著谷卿如與同伴交手的縫隙上前偷襲,卻不想對方突然改變攻擊方向身子如嫦娥奔月般向自己撲來。緊接著他就覺胸口一陣發(fā)熱大量鮮血止不住的從口中噴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谷卿如一擊得手絲毫未作停留,就見她左手撐地起身右手抽槍動作一氣呵成,她的身子也藉著慣性站起手中亮銀槍先是一個前突虛晃一招逼退前方刺客,而後身子一陣扭動一個轉(zhuǎn)身長槍就似活了一般繞著他周身旋轉(zhuǎn)突地向右後方刺去。
“噗!”的一聲悶響,右側(cè)賊人還在伺機衝殺結(jié)果一個不慎被谷卿如以回馬槍擊殺。谷卿如這一套連招用的十分老練擊殺二人逼退一人輕鬆化解危局所耗不過在數(shù)息之間。
就在谷卿如提槍上前準備乘勢追擊時就覺斜前方一點寒星快如閃電一般向自己襲來,危急關(guān)頭容不得她細想趕忙扭身閃躲終究是晚了一步,雖然避過了心腹要害可那箭矢仍舊射中她的左肩,強大的衝擊力推著她向後倒退數(shù)步,一股錐心之痛傳遍全身。
前方又有數(shù)名刺客向此處襲來,谷卿如不愧爲女中豪傑忍著錐心之痛一咬牙將露在鎧甲外的箭桿折做兩段以免妨礙作戰(zhàn),雙手持槍應(yīng)戰(zhàn)來犯之敵。
山林處王子逵見自家孃舅一箭偷襲得手不由贊到:“舅舅不愧是我許國第一神射手,這一箭之下那小子恐怕半條命都廢了,不如趁此機會再補一箭也好早早收場?!?
尚鶴卿見谷中那小將軍中了自己一箭之後竟還有一戰(zhàn)之力不禁暗自稱讚,自己這把九曲弓拉滿可達四石之力普通人見到箭矢來到便是喪命之時,戰(zhàn)場之上少有幾人能閃過自己這一箭。
他心下想著不由起了愛才之意手上的弓弦也就鬆了下來,再看谷內(nèi)那小將軍雖是肩部中箭仍在死戰(zhàn)不由心中暗歎:“困獸猶鬥罷了!看樣子他也支撐不了半刻此等局面我若再次偷襲豈不辱沒了我手中大弓。”
而王子逵那邊還在不停催促尚鶴卿再次出手,就在此時谷口那邊傳來“嗖嗖”的破空之聲,接著一顆顆箭矢如流星般墜落戰(zhàn)場,再向那邊望去竟是黑壓壓一片的重甲騎兵正引弓擊發(fā)。
本來騎兵騎射靠的是大範圍覆蓋傷害,對於射手的精準度要求不高只要大致方向?qū)托?,畢竟坐在馬上不好發(fā)力??扇缃襁@羣騎兵的射術(shù)簡直可以用精準來形容,那一顆顆落下的箭矢準確無誤的全數(shù)落到了刺客身上,戰(zhàn)場局面瞬間逆轉(zhuǎn)!
“將軍,谷口的路被巨石和滾木攔住了,前方好像還有絆馬索與鐵蒺藜。”竇成化負責前方偵察見溪契等大隊人馬趕到趕忙彙報情況。
“讓弟兄們下馬衝進去,情況緊急能救一個是一個?!毕跞∵^隨身攜帶的馬槊率先下馬,見谷內(nèi)滿地死屍戰(zhàn)況激烈不禁眉頭緊鎖。
“衆(zhòng)將士迅速下馬迎敵!”竇成化得了軍令向身後弟兄們高聲喝到。
一衆(zhòng)黑甲軍戰(zhàn)士抄起長槊熟練地取下槊頭部位當作長劍呼嚎著涌入戰(zhàn)場。
“王子快走,新國援軍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尚鶴卿見對方援軍以至心知此次敗局已定,眼下只能棄了那羣死士保著王子逵迅速撤離。
“可鳳瀾···就差那麼一點!”王子逵心中仍舊不死心,目光死死地盯著谷內(nèi)的那駕馬車,但還是被尚鶴卿死拉硬拽地帶走了。
一衆(zhòng)刺客見敵人援軍已到並且人數(shù)衆(zhòng)多早已將四周上山的路堵死了,只得拼死衝殺希望能突破重圍逃出生天。
但一交上手才知道這波援軍的實力比之前的鷹衛(wèi)高出不止一個層級,就見一人手中匕首轉(zhuǎn)動迅速衝向援軍企圖一擊割破對方咽喉,結(jié)果還未近身就覺小腹一緊呼吸驟然困難起來,而後身子向後倒飛出一仗來遠再想起身卻怎麼掙扎也爬不起來了。
另一名刺客成功的突到了敵人面前手中匕首已抵至對方鎧甲薄弱處,再往前一頂便能突破鎧甲刺入對方體內(nèi),可正當他狠狠向前推送匕首時手腕猛地被人抓住,無論他如何用力都不能使匕首再進分毫緊接著一道寒光閃過,一股熱血噴了對方一臉,兩三息後呼吸急促的他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臉上濺到的正是自己的鮮血!
陽字營千餘人如虎入羊羣一般輕而易舉的將剩餘刺客一舉剿滅,中郎將溪契則第一時間趕到了斜靠坐在車輪旁面無血色的小將軍身前。
一見之下他立刻認出此人正是當日在臨川城時率兵生擒王子狐的守城將軍谷卿如,無論是以寡擊衆(zhòng)大破潰兵還是據(jù)理力爭向杜徵舒保全自己三人這個谷將軍留給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眼見其身受重傷溪契連忙上前將他攬入懷中。
同時從戰(zhàn)裙下襬處取出止血膏藥與繃帶,小心翼翼的將箭桿與鎧甲分離後一把扯開谷卿如的外甲和內(nèi)襯準備拔出箭矢給對方止血。
然而就聽“啪”的一聲,一個微弱的耳光在嘈雜的戰(zhàn)場上響起並沒有驚動其餘正在救助傷員或者清理戰(zhàn)場的將士,而且由於對方此刻生命垂危用的力道也不大,那巴掌落在溪契臉上更像是撫摸一般。
但眼前的景象確是震驚了溪契一輩子,就見谷卿如晶瑩剔透的玉肩下鮮紅的血液混著汗水浸透了束縛著一抹青春的裹胸。谷卿如那微弱的呼吸竟帶動著那布料微微顫抖。
溪契沒想到那個力戰(zhàn)王子狐、頂撞杜徵舒還跟自己鬥了半天嘴的年輕將軍竟是位妙齡女子,當初臨川城匆匆一別卻沒想再見面時對方不但更換了軍職竟然連性別也換了。
此時的谷卿如羞憤難當恨不得一槍捅死眼前這木樁一般呆愣的色胚,原本因失學過多而蒼白的臉上不知爲何竟又潮紅一片,正當她攢足力氣舉手想再給面前這傢伙一耳光時,卻被人一把握住手腕就聽對方一本正經(jīng)道:“谷將軍生死關(guān)頭保命要緊,若有得罪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