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契見姚鳳瀾不斷後退自己也跟著不斷逼近直至迫其退到桌案前已是退無可退,姚鳳瀾手扶桌案勉力支撐而溪契卻學著她方纔的模樣一個俯身壓了下來:“末將看公主呼吸急促是否有何不妥,要不要我喚侍衛過來?”
“你先起開,本宮並無大礙,不要叫人。”姚鳳瀾拼命搖頭聲音低似蚊蟲般,開什麼玩笑自己這番摸樣怎麼見侍衛?她此刻雙目迷離身形顫抖,鼻尖鬢角香汗淋漓讓溪契見了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忍住、千萬要忍住,人和畜生唯一的區別就是出生不能變成人而人隨時能變成禽獸(不是)。呸呸呸,畜生隨時都保持獸性而人能時刻保持理性,千萬不要被眼前的慾望衝昏了頭腦,冷靜要冷靜!溪契心中不斷勸誡著自己,可還是那隻該死的手忍不住朝姚鳳瀾臉上摸去。
他是要摸我的臉嗎?光天化日好大的膽子!姚鳳瀾心中一陣羞憤見對方那邪惡的大手越來越近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小色胚!你在幹什!咳咳!”就在溪契的大手即將觸碰到姚鳳瀾的俏臉時從內帳傳來一聲怒喝,這聲音裡震驚中含著憤怒、失望中透著酸楚,間隙夾雜著幾聲輕咳,宛若發現丈夫與閨蜜不軌時正妻那種複雜憤恨的情緒。
溪契與姚鳳瀾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渾身一顫,雙雙從之前旖旎的氣氛中清醒過來。滿臉尷尬的同時循聲望去,就見一清麗少女披著一襲長髮滿是憤怒地朝二人踱來。
肩上的傷隨著她大步挪動而隱隱作痛但她尚能忍耐,心中的傷伴著往事一幕幕浮現痛的撕心裂肺彷彿隨時可以令她窒息,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順著雙頰彙集到腮邊懸懸欲墜,那神態那模樣看得溪契與姚鳳瀾一陣心疼。
谷卿如原本倚在牙牀上閉目養神,起初聽到外帳不時傳來對話還不以爲然,但不多時見另外兩名侍衛也被姚鳳瀾支了回來,心下好奇的同時也不禁爲好友擔心,畢竟對方可是一個色胚啊!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內帳門邊悄悄窺視著二人的舉動,心道:要是這個小色胚敢出言不遜或者動什麼歪腦筋老孃就出去一槍捅他!
可接下來的劇情讓她傻了眼,雖說好姐妹姚鳳瀾私下是個活潑歡脫的少女性子那也是在一衆姐妹好友聚會時纔會展露出來的,平日礙於身份她始終扮演的是待人平淡入水賞罰分明的角色,沒想到今日在一個男子面前如此失態,還表現出這麼強的進攻性。
而那個色胚開始還表現的一本正經的谷卿如心中甚至還對他的評價有所提升,可再往後劇情就開始往魔幻程度發展了,小小的邊軍中郎將竟敢逆推公主,甚至還想一親芳澤,由於二人聲音低微她什麼都聽不清但眼見爲實,這還能有錯嗎,這色胚褻瀆了自己還不夠竟還想撩撥公主!
“卿如,連將軍跟我開玩笑呢!你別誤會。”姚鳳瀾狠狠地推了溪契一把。心中暗啐了一句:怎麼就沒把持住!
溪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到谷卿如身前想要攬住對方:“谷將軍不要亂動小心傷口撕裂,有話坐下說。”
谷卿如見溪契向自己抱來只覺一陣噁心她嫌惡的掙扎著不讓對方靠近,可動作越大傷口撕裂便越嚴重,此刻她外衣處早已沁出了斑斑血跡。
身後的四名侍衛一時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溪契見狀情知不能再任其亂動,一狠心猛地撲了過去一把將其攔腰抱起,初時谷卿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弄得發懵但不過瞬間便清醒過來在溪契懷中左右掙扎:“你這大膽的色胚,快放我下來,不然老孃一槍扎死你!”
“你別亂動,沒見傷口已經開裂了嗎!再亂動小心我當場扒了你的衣服替你療傷!”溪契發狠道,同時手上的勁又加大了幾分將谷卿如牢牢箍住。
美人入懷猶如溫香暖玉引得溪契心中一陣盪漾,女兒家那特有的幽香順著鼻孔吸入更是讓溪契一陣酥麻。可他此時一刻也不敢耽擱來不及徵得姚鳳瀾的同意,抱著谷卿如一頭便衝入了內帳。
姚鳳瀾對面前一名侍衛道:“快去請醫師過來!”見對方一溜小跑出了行營這纔跟著進了內帳,留下三名吃瓜侍衛在帳外發愣。
三人此時正進退維谷就聽裡面姚鳳瀾喊道:“快去打些熱水再拿些紗布還有酒與雄黃粉來!”
谷卿如癱倒在牀上雙眼中淚水還沒幹涸直勾勾地向上盯著,看也不看身邊二人一眼,滿臉淚痕配著早已紅腫的眼袋正如梨花帶雨般凌亂且悽美。
不多時幾名侍衛已將一應消毒止血之物取來,停在一旁等候公主姚鳳瀾吩咐。
“公主殿下,昨日我送來的刀傷藥在哪?快些取出來待清理完傷口便給谷將軍換上,那藥止血鎮痛十分有效。”溪契原是想親自替谷卿如清理傷口再上藥的,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方便於是走到內帳門口指揮起姚鳳瀾來。
姚鳳瀾依言準備先替谷卿如清理污血,卻不料谷卿如死傷的攥住領口說什麼也不讓她解開衣釦,無奈下姚鳳瀾近乎哀求道:“卿如今日是我玩笑開大了,有什麼怨氣你等傷好了再衝我發,就是千萬別傷了自己啊。”
說著姚鳳瀾再次試圖解開其衣領果然發現對方力氣有所減弱,再使些勁便將鈕釦處從谷卿如手中拽了出來,再看谷卿如眼中竟又升起一團水霧,涓涓細流不斷地向外流淌,看得姚鳳瀾也不禁淚灑前胸。
等姚鳳瀾與三名侍衛忙前忙後地清理乾淨了谷卿如傷口處的污血,姚鳳瀾取過那刀傷藥正準備給谷卿如敷上,卻被其一把搶了過去並忍著疼痛朝門口溪契所在的位置狠狠一擲。
可惜傷勢頗重再加氣火攻心之下谷卿如哪還有什麼氣力,那藥瓶剛離了手沒飛多遠便掉落在地,幸而公主行營的地上鋪的乃是一巴掌厚的羊絨氈子,藥瓶落在地上除了灑出些粉末外竟是完好無損。
姚鳳瀾見狀默默起身拾起而後走到溪契面前對其使了個眼色恨恨道:“你先走吧,別在這添亂了!明日也不許你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