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特種改制的囚車久久未動。前車負責押運的幹部接了一個電話,表情顯得凝重,最後變得不情不願;他試圖解釋什麼,拒絕什麼,最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憤怒,握電話的手都在顫抖。
於守中也沒有動,他在車外等著,在押運幹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種預感,只是不好說出來。看著對方面部顏色忽青忽綠,老於內心深處不厚道地笑了。
各司其職,談不上誰對誰錯,都是爲了工作。他能理解對方,但是這種理解不能釋之言語,否則很容易被人誤解。
押運幹部推開車門下來,冷冰冰對於守中說,“上面決定人犯暫時還羈押在你們這裡,等待最高法最終判決,期間我們共管......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於守中乾脆道,“沒有。”
“那行,回頭履行下程序,還需要您在文件上簽字。”
於守中點點頭,說道,“給你們安排好了房間,先休息一下,回頭具體細節我們再商量。”
“老於,你們事先計劃好的吧?”押運幹部終於沒忍住,憤懣出聲。
“呵呵。”
方勝男遠遠地看著這邊動靜,她的魂化技能時間已過,半邊軀體恢復了具化。她身邊有兩個戰友,兩個無法突破魂化的戰友,現在成爲她的助手。如果需要,這兩個人會掩護她,爲她爭取魂化時間。
誰也無法保證方安歌會做出什麼舉動。
研究設計的戒具能不能留住方安歌,也只是理論上的可能,這東西畢竟沒有實戰過。
魂化人與魂化人也沒有交手的記錄,彼此能夠發現,但是戰鬥怎麼打?空對空?
方勝男有些緊張。
押送車輛遲遲未動,而她的魂化技能退去,整個人陷入虛弱狀態,這個時候她連一個初中生都打不過。
勉強能站立,已經是極限。
法警班的戰士下了車,他們訓練有素地站好位置,有人剪去鉛封,拉開厚重的車門,隨後又跳上去兩個人。
過了很久......方安歌被兩個法警架了下來,腳下沉重的戒具已經摘除,不過他看起來有些虛脫......方勝男輕蔑地撇了撇嘴。
方安歌腳不沾地,被一路架著回了監禁室,看起來很狼狽的樣子。或許他也知道自己這慫樣確實不著調,一路上緊閉雙眼。路過方勝男身邊時,某女其實是不屑地哼了一聲,可惜那會兒他腦瓜子嗡嗡地,以爲自己要被立即執行,啥也聽不到了。
丟人現眼什麼的,都不重要了。方安歌真的以爲是要被立即執行,整個人瞬間變得渾渾噩噩,那會兒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尿,夾住!絕不能尿。
死就死了唄,若是尿了褲子,那纔是死不瞑目。以後江湖上流傳哥的傳說,最後的結局是尿了......這個結尾顯然不符合哥的性格。
直到被關回監禁室,他的魂兒纔回來了一半。看到於守中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平板,他的另一半魂才完全附體。
“叔,咋、咋回事兒?”
“再關你幾天,先不走了。”
“不走了?”
“暫時的。你抓緊時間,把程序寫完。”
“已經寫完了。”
“再改改。好好檢查,不要有問題。”於守中再次跟他強調,“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這一哆嗦。”
“懂。叔我一定好好哆嗦。”
“你這兩天就在屋裡好好琢磨這個事情,看看還能不能進一步優化,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思路,程序我不懂,但我知道這玩意就是個思路問題,你好好琢磨。”
“那這兩天我就在屋裡呆著,不訓練了?”
“訓練先放一下,寫出程序是最緊要的事情。”
“給包煙唄。”
“煙管夠,等會給你拿一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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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棋這次回來,動用了專機,幾乎將她實驗室中一半的儀器都打包帶回。方安歌死不死的先不說,這次要把他的生理數據扒幹吃淨。
時間緊迫,實驗室的助手也全員上陣。
方安歌表現的十分配合,切片,放血,渾身插滿傳感器,不管被人怎麼折騰,他都笑呵呵的,嘴巴甜如蜜,還曉得給小護士講故事,逗得對方花枝亂顫。
有利用價值就好。
這種被利用的美好時光十分短暫。幾天以後,方安歌被恢復了訓練。
這次恢復的訓練不同尋常,方安歌很快感覺到了這一點。首先一點,他身上的傳感器一樣沒少,只是從有線變成無線,其次是訓練方案變了。
新的訓練以刀術爲主,不是短刃匕首,而是類似日本武士的長刀訓練。這一點方安歌沒有想通,真要實戰長刀能跑贏子彈?當然他也不敢問,訓練的態度要好,纔能有利用價值。
方安歌一開始就接觸實戰訓練,每天上來先被砍翻十幾次,然後組織看視頻分析,動作姿勢錯哪了,爲什麼被砍翻等等。中午吃過飯,休息半小時,下午繼續被砍翻,晚上再繼續看視頻分析。
訓練方安歌的是一個黑廋的中年人,其貌不揚,他不用護具,就這份牛氣,方安歌心服口服,因爲他的棍子怎麼也掄不到人家身上。
方安歌只知道他姓張。別人管他叫張師傅,從這個稱謂中也能聽得出來,張師傅不是軍隊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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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昏暗的放映室內,屏幕上放映著一段無人飛機拍攝的畫面。皚皚雪山,懸崖峭壁中,一條龍狀的生物貼著地形順風滑翔。龍飛的很慢很低,幾乎擦著地面,它的翅膀時而清晰時而透明,龍身約有十米長,翼展完全展開應該在二十米左右長度。
“張師傅,我聽說你每天都在看這個視頻?”
於守中給黑瘦中年人遞了瓶礦泉水,黑廋中年人說了聲謝謝。
“有什麼幫助沒有?”於守中指的是視頻內容。張師傅搖搖頭,“幫助不大。還有沒有更多的視頻資料?”
“我們只錄下了這一段視頻。”
“我對軍事不懂......我的意思是說,爲什麼不用其他的手段對付它?這個地方很荒蕪,丟顆核彈不就解決問題了?”
“核彈,中子彈,還有其他大規模殺傷武器都是最後的手段。”於守中解釋到,“這種生物具備魂化狀態,當它轉爲魂態時,物理殺傷不起作用。”
“就像小方那樣?”
“對。”
“這東西能有用?”張師傅指了指茶幾上擺放的一個長條型圓柄......手電筒。那是電離子刀,看著像個大號手電筒。這東西張師傅並不陌生,他也是看過影片《星球大戰》的人。與電影不同的是,這玩意按下開關肉眼無法看到刀刃,不過有柄頭一個提示燈,可以射出一束光,這束光沒有殺傷力,純粹是爲了視覺方便,指引方向。
“有用。”於守中開始給張師傅詳細講解電離刀的用途。
這個張師傅的來歷很神秘,公開身份是龍虎山傳人。龍虎山他是知道的,商國道教聖地,但是道教中人牽扯到與外星生命相關聯的事宜,他還是感到有些吃驚。張師傅是從國安渠道過來的人,名義上是幫助方安歌訓練,實際情況當然沒有這麼簡單。
方安歌儘管是死刑待決犯,但他的身份是絕密中的絕密,從密級的角度講,能接觸到方安歌,需要高層決策,這一點於守中是完全清楚的。只是上面沒有交代清楚,而且他現在組織關係是隸屬信息研究中心,國安方面如果有什麼需求,可以通過正面渠道走溝通,所以就他個人而言,沒有得到詳細指令前,對於張師傅的安置與配合,都在棱磨兩可之間。
好在張師傅也沒提什麼額外的要求,按照程序規定,他只是幫助方安歌訓練。至於說怎麼訓練,於守中並不插手,既然有負責訓練的教官,那就由他們自行商定。
第二天,方安歌也見識了離子刀。一共有五把,張師傅,方安歌,方勝男面前各有一把,還有兩把是道具。他們三個坐在會議室裡,聽一個白髮蒼蒼老人講述怎麼使用離子刀。
晚上的時候,張師傅找方安歌談話,說明天開始,要進入“實戰”。
“張師傅,實戰啥意思?”
“分成兩組進行格鬥,訓練使用離子刀。”
“我棄權啊!張師傅,我跟你說,方勝男那丫頭是個變態,她真的會一刀把我劈了。”
“啊,這個事啊,這個事我知道。不過你放心,這次不讓你跟她對打。你和她不是一組的。”
“那我跟誰對打?怎麼分組的呢?”
“你自己一組,我和方勝男一組。”
“張叔,我沒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是會那什麼魂化嗎?”
“嗯哪。”
“我和方勝男一組,你負責進入魂化狀態,方勝男負責發現你,我負責劈你。”
“用這玩意劈啊?”方安歌指指張師傅手上的離子刀。
“用這玩意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