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星光點點。
一條行人稀少的小道,周圍的建築已經破舊不堪。但是卻有著極爲豪華裝潢的一家酒吧,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酒吧內傳來重金屬樂器的響聲,和人羣瘋狂的吶喊聲混合在了一起,響徹了整條小道。
酒吧門口,我被兩個大漢押著走了出來,帶到了一個角落,然後對我一頓拳打腳踢。我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力,只覺得身上疼痛不止,抱著頭捲縮在了地上。
打了一會,他們才緩緩收手,其中一位大漢伸手入懷,然後掏出一疊鈔票,砸在了我的臉上,“小子,拿著你的錢趕緊滾蛋!看你真他媽是活的不耐煩了,什麼人都是你惹得起的麼。”說完,便與另外一位大漢慢慢走回了酒吧,嘴裡還不停的罵罵咧咧。
我緩了一會,感覺身上的疼痛好了些許,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根乾巴巴的煙,點上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讓煙氣在肺中打了個轉之後,緩緩吐出。思緒也飛到了之前。
······
我叫郭安,本來是這家酒吧的服務員,初中畢業以後,以每門功課平均十一分的成績,止步於我們市內任何一所高中。乘著暑假期間到這裡做個零時工,攢點錢去讀個私立。也好讓我在九泉下的父母得以安息,畢竟他們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我能讀上高中。
因爲在過不久就要開學了,所以我已經辭掉了這份薪水還算客觀的工作,今天是我上班的最後一天。
我手上拿著個托盤,站在一個女孩面前。女孩十五歲左右。模樣極爲漂亮。一雙大大的眼睛,柳葉細彎的眉毛,雙頰上帶著些許紅暈。算是我在酒吧見過的最漂亮的一個女孩了。還有就是,她十分的有錢。
我們酒吧不但位置偏僻,而且酒價貴的離譜。一小杯伏特加就要收費一千元。但是晚上生意異常火爆。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這個女孩走進了我們酒吧,上來就將我們酒吧所有的酒各點了一杯。經理親自爲他準備了一間包間,將酒杯叮叮噹噹的擺滿了一桌子。隨後將我扔進了女孩的包間,原因是我長的比他們任何一個都帥一點,對小女生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當然,只是純粹的服務好這位女小富婆罷了。
開始我還不是很樂意,但經理塞給了我一千塊錢之後,我馬上乖乖的走進了包間。我一直都是個金錢至上的人,沒有了父母,錢就是爹。一千塊錢,足夠我幹三天的小費了。
進了包間之後,女孩什麼話也沒說,就是一個勁的喝酒。一口一小杯,連著喝了十多杯。看著她喝酒的架勢。曾經被稱之爲千杯不醉的我,都有些臉紅。
在站了一個小時之後,我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這一個小時內,女孩喝一會,歇一會,就是沒有跟我說話的意思。而我一個大老爺們,傻站在那裡,服務對象是一個比我還要小上兩歲的女孩。頓時,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於是決定說些什麼。
“小姐,你一定有什麼心事吧?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要不我陪你喝兩杯?”我心裡暗罵著自己無恥,其實,我只是想坐一會,站了一個小時還不帶活動的,兩腿實在有些發軟。萬一一個支撐不住,在美女面前跪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女孩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意示我可以在她旁邊坐下。
我走了過去,剛在她旁邊坐下。她居然就端著個杯子,往我嘴巴里面灌。嘴裡還帶著酒氣,說道,“喝!”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辛辣的酒就順著我的食道,緩緩流進腹中。
去他大爺的,五糧液!
一杯酒喝完,女孩又端起另外一個杯子。一臉的醉意,笑著對我說道,“來!咱們繼續喝。”說完又要往我嘴裡塞。
我看著杯中白花花的液體,估計這次不是茅臺就是二鍋頭。頓時頭皮發麻,急忙伸手攔下她。
“美女,咱先不喝酒,先休息一下,我坐一會,等下接著給你去站崗。”說完,我將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準備起身。再坐,非得給她灌暈了,她喝紅你喝白,換誰誰不暈!
沒想到女孩突然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往玻璃桌上一放。“啪”的一聲脆響,酒杯應聲而爛。我詫異了轉過頭去。只見女孩也站了起來,單手叉腰,杏目圓瞪。一隻手指著我。臉上的醉意十分的明顯。
“你也不要我了?!”
“啊?”我愣在原地,被女孩突如其來的話給弄懵了,她這是演哪出啊?霸王別姬?
我沒反應,不代表女孩沒有反應。她越過桌子,來到我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臉龐。一臉的黯然,口中呢喃著,“果然,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嗎?”
我徹底的凌亂了,以前都是我調戲妞,從來沒見過妞調戲我的。何況是被美女調戲,頓時內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接下來,女孩做了一件讓我非常吃驚的事情。張開雙手抱住了我。
頓時,滿香入懷,胸口被兩團溫熱緊緊的壓迫著,說實話,這女孩身材還真不錯。
女孩將頭靠在我懷裡,小聲說道,“你不要離開我好嗎?”說完,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讓我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女孩就像六月天,說變就變。這話真他孃的對!
作爲出手大方的富家女,經理沒道理只放任我一個人來服務這個富婆的。
所以,在女孩哭泣的第三分鐘,門打開了。衝進來的是一臉焦急的經理,和幾個身型健壯的大漢。想必他們是聽見女孩的哭聲了。而這位美女的哭聲,不可不謂驚天動地,站在面前的我,只能用震耳欲聾來形容了。
經理他們一進來,看到我跟女孩相擁在一起,頓時,全部都傻了。緩了一會,經理纔開口道。“小安,怎麼回事?你怎麼把我們的顧客給弄哭了!”
“我沒有,是她自己...”經理的語氣不是很和善,我急忙解釋道。
經理打斷了我的解釋,冷哼了一聲,“你想說什麼?是她自己哭著撲到你懷裡來的?”
我頓時語塞,就算事情真的是這樣,說出去,又有幾個人相信?別人會說你不是腦殘,就是傻逼。
經理看到我沒話說了,頓時臉色拉了下來。“你長了眼睛沒有?這麼重要的客人,是你惹得起的嗎?還把客人弄哭了!滾蛋,趕緊滾蛋!”
說完,他身後的兩個大漢就向我走了過來,將我和那個女孩拉開。
想不到女孩死死的抱著我,不肯鬆手。但女孩畢竟只是女孩,在大漢的拉扯下,她終於鬆開了我。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你終於要離開我了麼?”
我心中沒由來的一疼,說不上爲什麼。嘴脣動了動,“小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你抱我一下,我工作沒了。呵呵,還真是...”沒等我說完,在兩個大漢的拉扯下,我被拉出了房間。隱約聽到女孩又響起的哭聲,和經理極力討好的聲音。
被拉出酒吧之後,便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我苦澀的笑了笑,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女孩自己撲進我的懷裡大哭的,被經理看到,弄得我還被慘打了一頓。不過轉眼一想,要是我是經理,肯定也不會相信。誰叫我命苦呢?這麼早就父母雙亡。
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之後,將燒盡的菸蒂屈指一彈,菸頭在夜色中劃過一道火光,然後消散不見。
我扶著旁邊的牆壁,緩緩了站了起來,頓時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了,這些人,下手還真是不含糊。
扶著腰一步一步的向前慢慢蹭著,回到家上點藥再說吧。
走到小道的盡頭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乞丐坐在地上,旁邊放著一個碗,碗裡面空空如也。
我很是詫異,現在是凌晨兩點多了,哪裡還有什麼人。而且就算進出酒吧的人,也都會選擇小道另外一頭的大道走。而我走這邊完全是因爲我家在那,所以對乞丐現在還坐在這裡很是好奇,於是問道,“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嘛還坐在這裡?而且這條道沒有幾個人路過啊!根本就要不到錢。”
乞丐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我發現乞丐居然還是個老頭,雖然衣衫破爛,但是神色看上去很好。老頭微微一笑,對我說道,“等一個有緣人。”
我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了剛纔大漢摔給我的鈔票,數了幾張出來扔到了他的碗裡,“唉,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多餘的錢我也沒有,你快回去吧。下次找個好點的地方,乞討也是有技巧的。”說完,便擡腿往前走去。
“年輕人,等等。”老頭在後面喊著我。
“幹嘛?”我有些不耐煩了,不會是看我有錢,還準備再要點吧。
“這個拿著,我的任務完成了,終於不用在這個破地方呆著了。”老頭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拋給我,然後身影一閃,竟然就憑空消失了。
我伸手接過東西,眼睛卻直愣愣的盯著原來的位置,發現什麼都沒有了,我又揉了揉眼睛,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是低頭一看,手中確實有枚硬幣,心裡頓時感到好奇,難道說老天開眼了?看我可憐賞賜了我一件至上法寶,可以變美女變鈔票的那種。
不過,等了一會之後,發現只有不斷吹襲而來的冷風之外,別無他物。
好吧,我又想多了。
拿起硬幣仔細的揣摩了一下。在月光的照耀下,硬幣微微泛著銀光。體積大小和普通的一元硬幣相同,但是正面刻畫的是一個古老的大門,還有大門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過看不太清楚寫的什麼。我將硬幣翻了個面。背面除了兩個字,什麼都沒有。
硬幣背面寫著——考神。
我嘴角抽了抽,媽的!這尼瑪也太坑爹了吧。幾百塊錢就換了這麼個破玩意,而且還不能用。
在心裡嘀咕了一番,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老頭消失不見了,也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我搖了搖頭,將硬幣往兜裡一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