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掌櫃的出去了不久,底下的拍賣便被人叫停了,一名總管模樣的男人走到拍賣師身邊耳語了幾句,拍賣師點點頭,隨後男人下去的時候還把擺在拍賣臺正中央的拍賣品曲寒帶下去了。
人羣裡立馬有人就提出疑問了:“爲何還沒競拍出價格,就把拍賣品拿下去了?難不成此等寶劍還怕會流拍了?”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拍賣師笑了一聲,表示理解的道:“此次叫停拍賣,是因爲曲寒這柄寶劍已經(jīng)有主了!諸位都是光臨本酒樓的貴客,衆(zhòng)所周知,慶風樓歷來有一條規(guī)矩,那就是拍賣會期間,在天字號房間的貴客都有一次特權,剛剛的拍品曲寒已被點天燈,但各位如果想要加價還是可以加的,但無論競拍價格加到哪個價位,曲寒也屬於天書裡面的貴客的了。”拍賣師做了一個請繼續(xù)競拍的手勢,底下的人卻霎時鴉雀無聲了,和天字號房間裡的人爭?那不是自找苦吃嘛?清風商會的座上賓,裡面的人會是什麼身份?他們就是有幾個膽子也不敢往上湊,說好聽點是點天燈,說的難聽點的就是天字號裡的人看上了,清風商會就得把東西雙手奉上。
“好的,既然沒人加價的話,曲寒就以剛剛的最高價十萬兩白銀爲頂價,十萬兩一次、十萬兩兩次、十萬兩三次!好,成交!”拍賣師一錘敲下,第一件拍品的競拍就落下帷幕了,緊接著,第二件拍品繼續(xù)被送上拍賣臺,底下的拍賣繼續(xù),而曲寒此時也被掌櫃親自送到了天書。
莫承緊緊盯著曲寒,手有些微的顫抖。
“二公子?”橋南有些不解,這柄劍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除了做工精良,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曲寒。”冥夕眠看了一眼那把劍,就知道這柄劍的確是曲氏族人的東西,劍身裡面還有輕微的玄氣,這是曲族特有的鑄造之術。她眸色微深,曲族啊,好久沒聽過這個族人的消息了,爲何這柄劍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偏遠小城?
“曲?”莫承眉心緊皺,這個姓氏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腦袋一陣刺痛,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一閃而過,他抓不住又看不清。
“怎麼了?”看到莫承緊皺眉頭,臉上出現(xiàn)幾分蒼白,似是有些痛苦的模樣,冥夕眠素手一動,泛白的指尖已經(jīng)搭在莫承的手腕上把脈了。
“師父,我沒事。”莫承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冥夕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就秒慫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這把劍,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有些不確定,記憶中那把一閃而逝的劍似乎就是眼前這把,而且劍穗上的圖案給他的熟悉感更強烈。
他體內(nèi)怎麼會有蠱蟲?冥夕眠眉頭一皺,而且這蠱還不是普通的蠱蟲,小徒兒究竟是什麼身份,怎麼身上會有這種蠱?得虧是她把脈,如若是其他普通的醫(yī)者定然是查探不出來,她指尖一壓,一絲帶著她氣息的內(nèi)力沿著他的血脈探了進去。
“師父?”察覺到一股溫暖氣息自手腕遊走了一遍全身筋脈,而後分散遍佈四肢百骸,渾身像被泡在了溫水裡,整個人暖洋洋的,他剛纔繃得緊緊的神經(jīng)在那股暖力的包裹下,也漸漸地忍不住放鬆下來了,連同他臉上的蒼白也減去了幾分。
“冥切之法?!”一直看著二人的橋南忍不住驚呼出聲,他是醫(yī)者,對行醫(yī)的手法可算是極爲熟悉,而這種只有傳說的把脈之法他只從書中看到過,冥切,以醫(yī)者自身內(nèi)力之源來診脈,可同時幫患者洗滌血脈,重塑筋骨,傷重之人更是可以藉此法延緩傷勢惡化,爭取救命生機。此法難就難在施行者必須對人體穴位以及周身血管大小的掌握度必須精準,不然強行施行此法容易致人傷殘甚至致死。
“還難受嗎?” 冥夕眠收回手,調(diào)整了一下自身氣息。
“好多了,謝謝師父。”莫承晃了下頭,感覺剛剛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沒有了,整個人感覺輕盈了不少,他再次看了看桌上擺著的劍,腦中已經(jīng)沒有剛剛那種頭痛欲裂的的沉重壓迫感了,但他能很清楚,這把劍,他應該是見過的,小時候的他見過,他剛剛的那些片段裡有一個小男孩的身影,他能感覺到,那個小男孩就是他。
“這把劍,收起來吧。”冥夕眠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微的清冷,而站在一旁的掌櫃立馬把裝著曲寒的錦盒合上,順勢就放在了另一邊的桌案上。
莫承直到此時也有些反應過來了,這個慶豐樓掌櫃什麼時候在這裡的?瞧這掌櫃一副師父小廝模樣的站在師父身後,他心裡就有點堵得慌,站在師父身後的人不應該是他嗎?這個掌櫃來湊什麼熱鬧?他再次瞥了瞥掌櫃,沒好氣的轉頭,繼續(xù)看向樓下的拍賣。
“二長老,慶豐樓裡今天是否還有其他貴客?”冥夕眠瞇了瞇眼,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似是無意問起。
“回小神醫(yī),慶豐樓今天除了您,還有幾位貴客在包廂房間,地琴六公主、地棋擎天門長老,玄書石北丞相。”掌櫃一一把房間和裡面的人身份報上來,他的這一派屬下模樣的做法,倒是把莫承和橋南給整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情況?莫承有些懵,橋南則是有些瞭然的沒吭聲。
“地棋是擎天門長老?”冥夕眠手指篤篤篤的輕敲著桌面,聽得掌櫃心裡一陣慌。
“是的,擎天門的人,領頭的就是他們的執(zhí)法堂堂主王昌,對了,旁邊還有一位黑袍人,戴著面具,無法看清身形模樣。”掌櫃回答得有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明明額頭沒有汗,卻還不停的用袖子擦額頭。
“還真是他。”老頭啊老頭,你討厭的傢伙來這裡了呀,你又跑去哪玩了?你這就像魚兒跑進大海里撒歡了,我要去哪裡找你呀?真是,冥夕眠在心裡無言的吐槽,她這趟出門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找到她口裡的老頭,也就是別人眼中的六穀聖人,她手停止了敲桌子的小動作,端起一杯茶,一口飲盡。
“小神醫(yī)要找擎天門的人?”掌櫃很是恭敬的問道。
“不是我要找,是那老頭要找,啊,就是六穀聖人,我?guī)煾杆夷莻€黑袍人。”冥夕眠好心的解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