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下午三人都離開了學校,這次班裡的同學倒是沒有說什麼,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紀銘澤讓錢叔送了火鍋來家裡,倆人吃得很開心,一邊吃一邊聊天,覃亦殊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好像這些天的事情就是一場夢一樣。
他有些擔心她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才故意表現(xiàn)得很好,或者說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堃這麼厲害,居然可以把她的悲傷平復。
他拉過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溫柔的對她說:“殊兒,你如果心裡不舒服,不用刻意表現(xiàn)得那麼好,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脆弱,可以不堅強不勇敢,我希望你真正的開心。”
“我真的沒事了,你放心吧,有你陪著,我真的很開心。”她張開手掌與他十指交握,真心的說道。
“那就好,我看你前幾天的狀態(tài)很不好,還很擔心呢,你現(xiàn)在好了就好。”
“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的太快了,有點不可思議?”
她其實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自己也覺得很神奇,之前一直困擾自己的那些聲音突然就變弱了,那天晚上的那個夢真實的讓她心慌,如果不是她醒來時在牀上她都懷疑自己真的跳樓了。
“嗯,我怕你只是表面上的恢復,內心卻在受折磨,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他坦白的說道。
“其實我前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半夜聽到一個聲音跟我說”回來吧“,我跟著那聲音跑到教學樓的樓頂,然後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我很想看清楚他是誰,爲了想看清她的臉一直跟著他的腳步,最後他背朝地面從樓頂?shù)袅讼氯ィ铱辞辶怂哪槪尤缓臀议L得一摸一樣,她臉上受傷的表情,驚慌失措,我感覺那就是我自己,我想去抱抱她,就跟著跳了下去,你知道嗎?在那一刻我想到了你,想到了我媽媽,甚至想到了莫堃,我才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牽掛的,我突然捨不得死,我還沒有完全學會畫畫,我還沒有開始學古箏,我還沒有去花城,我還沒有考上大學,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沒有去做!”
說到這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眼神變得憂傷起來,即便是現(xiàn)在說起來她依然感覺到那份刻骨遺憾,如果是真實的,現(xiàn)在自己應該已經(jīng)死了吧,媽媽知道了會怎麼樣呢,會很傷心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面前的紀銘澤可能要活不下去了吧,別人或許只是會傷心一段時間,他應該會隨著自己而去吧,想到這她回過神來看著他,幸好不是真的,自己還活著,還能和他在一起吃火鍋,多好。 щщщ◆ тt kan◆ C○
“後來呢?”他握緊她的手,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很想知道她是否記得堃的存在。
“後來啊,我不斷的下降,那種失重的感覺很真實,我甚至能感覺到風颳在臉上的痛感,我以爲我會粉身碎骨,但是一個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身邊接住了我,彷彿一切都定格了,我聽到他說‘你們從哪來,回哪去!這個人不是你們可以觸碰的!’然後我就醒來了。”
她醒來後想了好久,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黑影,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可是他給自己的感覺非常熟悉,自己並不害怕他,甚至有些依賴他。
“你認識那個黑影嗎?”他繼續(xù)問道。
“我都沒看清他的臉,但是感覺很熟悉。這只是一個夢啦,你怎麼那麼好奇?”
對於紀銘澤的刨根問底,她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難道這不是夢?
“啊!?那天晚上我也做了一個夢,和你說的一摸一樣,我半夜驚醒,然後接到莫堃的電話,說你去了教學樓頂樓,我拼了命的跑過去,但是還是晚了,跑到一半,我看到你跳了下來,那一瞬間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心也慢慢變涼,我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隨你而去,可是突然一個黑影接住了你,然後我像是被強行清退了一般醒了過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牀上,鬆了一口氣,可是我又看了看我的腳,居然是髒的,我跑去找你的時候沒有穿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嘛?”
他半真半假的說道,其實是想讓她先知道一些,免得到時候堃出現(xiàn)了一股腦的告訴她,擔心她會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真實發(fā)生的?”她也懷疑了,那夢中的場景真的太真實了。
“是的,我後來問了莫堃,他也夢見了和我們一樣的事情。”
“意思是我們三個做了同一個夢,其實這又不是夢,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是嗎?如果是真的,那個黑影是誰呢?”
“這就是我們所好奇的,我和莫堃都記得他讓我們去溫泉山莊等他,所以我纔跟你說下週去溫泉山莊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去了溫泉山莊不就知道了!”
看著她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害怕,他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他卻害怕堃的出現(xiàn),會改變自己和殊兒的現(xiàn)狀,害怕會再一次失去她。
週六上午,紀銘澤帶著覃亦殊去超市買了很多吃的東西,下午錢叔帶著他倆去接上莫堃一起去了溫泉山莊。
此時的堃正在和族長面對面的坐著,表情很是嚴肅,似乎面臨著重大的抉擇。
“族長,咱們不能再等了,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少主所在的那個時空,如果少主因爲怨恨結束生命,那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必須去保護她!”
“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但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神識已經(jīng)有覺醒的跡象了,如果她在人類的時空覺醒,你可知道後果是什麼?”
族長何嘗不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可是堃的神識已經(jīng)覺醒了,他不能靠近她,否則所有的事情都會重演,這個世界將不復存在。
“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能把那些怨靈消滅掉?”
“沒有用的,時空裂縫已經(jīng)產(chǎn)生,即便是殺了現(xiàn)有的,還會有新的怨靈進入的,魘的計劃就是要把少主的神識給污染了,變成他們的幫手,擴大他們的領土,到時候那個時空全都是惡魔的天下。”
“那如果我們把魘給殺了,是不是所有的怨靈都會消失?”
“這事說來簡單,你可知道魘的實力有多強大,你我加起來都未必能夠殺了他,更何況現(xiàn)在你的靈力還渡了一半給人間的莫堃,你覺得我們有勝算嗎?”
“就算我不能留在少主身邊,我也必須去見他們一趟,把情況告訴他們,讓他們保護好少主。”堃態(tài)度堅決的說道。
“你可以去,但是不能久留,你知道的,現(xiàn)在靈泉裡的神識也不安穩(wěn),城主一個人安撫不了,淨土之城不能出事,除了你,沒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
“爲什麼城主的靈力在變弱?”他近期發(fā)現(xiàn)城主的靈力連自己都不如。
“城主的靈力被少主的神識吸收了,那本來也是她自己的靈力。”
當族長知道少主的真是身份之後,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所以才把堃安排過去協(xié)助守護靈泉。
“您的意思是少主纔是真正的城主?”堃有些懂了,自從他恢復了那些記憶之後,他隱隱猜到了一些。
“這座靈泉是她的心臟,每一任城主身上都附著著她的神識,直到這一任少主的出現(xiàn),神識已經(jīng)全部聚集,等著她的迴歸,若不是她被‘惡魔之眼’所傷,此時她已經(jīng)迴歸了。”
“真的嗎?她真的要回來了嗎?”堃激動異常,她回來看到自己會怎麼樣呢?
“所以現(xiàn)在我們必須保護好她的每一縷神識。”
“好的,我知道了,現(xiàn)在就去找他們,很快就回來。”
說完堃就消失了,族長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說了一句:“她回來了,他也會跟著回來了,我就該隱退了。”
溫泉山莊裡,紀銘澤和覃亦殊依然住在原來的房間,莫堃住在他們的對面,三人都在等著堃的出現(xiàn)。
週日晚上,他們剛吃完了飯,一起回到紀銘澤他們的住處,突然一陣風吹過,時間和空間都被定格,他們知道堃要來了,果然一陣黑霧出現(xiàn)在了客廳。
“你終於來啦?我們等了你好久了呢!”覃亦殊看到黑霧就很自然的說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堃在面對她的時候習慣性的用上敬語。
“你好,我叫覃亦殊。”她有些迷糊了。
“哦,我知道了。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們住的這個時空出現(xiàn)了裂縫,‘惡魔之都’的怨靈已經(jīng)入侵這個時空,而他們的目標就是少主,你們要保護好她,不能讓她被怨靈纏身。”
“你說的怨靈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定住的那幾團黑霧?”莫堃問道。
“是的,你能看見他們?”堃以爲他們都看不見。
“我看得見。”
“那你的任務就是一旦發(fā)現(xiàn)就通知我,防止那些怨靈接近她。”堃想來想去也只能先這麼辦了。
“那天晚上我們學校隔壁的中學有一個女孩跳樓了,是不是跟怨靈有關?”紀銘澤突然問出聲。
堃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紀銘澤不簡單,但只要他對少主好就不是敵人。
“是的,那些怨靈被我趕走之後應該去了隔壁的學校覓食,他們很擅長放大人類的悲傷引導他們走向絕路,然後分時他們的靈魂,讓他們變成怨靈。”
“啊!?這麼可怕嗎?那如果我沒有難過的事情是不是他們就不能傷害我了?”覃亦殊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的,這也是一個好辦法,如果你想消除心底裡的悲傷和難過,那就得現(xiàn)接受它們,正視它們,自己變得強大,這樣才能不受傷,知道嗎?”堃散去黑霧,半蹲在覃亦殊的面前平視她的眼睛認真的說著。
她被他那幽深的眼神所震撼,點了點頭。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我一直在你身邊。”堃深情的說道。
此時的紀銘澤感覺到了堃對於覃亦殊的感情並不亞於自己,但是之前他明明只是以守衛(wèi)的身份待在她的身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他轉頭看向莫堃,他並不覺得驚訝,說明他早就知道了。
“你長得和莫堃好像啊。”覃亦殊這麼一說,紀銘澤也覺察出來了,爲什麼他們倆這麼像呢?
“是啊,這就是緣分吧,在這個時空他會代替我守護在你身邊,你去哪都要帶上他知道嗎?”堃開始循循善誘。
“可是我放假要和阿澤去花城,莫堃可能沒辦法跟我們去,他還有外婆和妹妹要照顧。”她擔憂的說道。
“您是否可以先幫我們查看一下花城那邊是否有怨靈,如果沒有,我們馬上啓程去花城。”紀銘澤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並不想莫堃跟著他們一起去花城。
“目前我們只在M市發(fā)現(xiàn)了怨靈,據(jù)我推測他們是衝著殊兒來的,所以你們去了花城的話,怨靈也會跟著去的,所以你們三個最好一起行動。”
“好的,我知道了。”紀銘澤妥協(xié)了,爲了殊兒的安全,他可以接受情敵時刻在身邊。
“那你呢,你有問題嗎?”堃看向莫堃。
“我這邊沒有問題,我會提前安排好家人的。”
“那就好,先這麼定了。這裡的溫泉很好,殊兒要經(jīng)常去泡泡,怨靈不能靠近溫泉。”堃又叮囑了她一句。
“哦,好啊。我很喜歡泡溫泉。”
堃看著她天真的笑容,心情很好,心想:可不是嗎,你的前世可是一朵蓮花呢。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自己當心。”
說完他就消失了,空氣開始流動,時鐘也正常的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