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我們站在發財康宿舍樓下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這棟大樓有27樓,每一層都亮著燈,偏偏整個4樓全是黑的,沒有一個宿舍開燈,就像有人在四樓拉了一條黑色的橫幅。
“怕個屁,跟我走?!崩闲侣氏葞ь^上樓,但是他的聲音明顯沒有剛纔分析工廠心裡學的時候那麼有底氣了。
我們坐電梯上了4樓,門開了,我們走過電梯間的轉角,正好面對整個4樓的走廊。
這條走廊貫穿整個4樓,非常的長,所有的宿舍都分佈在走廊兩端。
整個走廊所有的門都緊緊閉著,走廊上每隔幾米都有一個樓道燈亮著,不過光線非常微弱,慘白的光線順著牆壁照下來,形成一道一道陰影,彷彿有一個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整齊的站在走廊兩邊。
一陣穿堂風從走廊呼嘯而來,我們四人都同時打了一個冷戰,眼前的走廊彷彿在扭曲,一會兒長一會兒短,像個旋渦一樣把我們往裡面吸。
而且不知道設計4樓的人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這層房間排號竟然是從走廊盡頭往電梯這邊排的。意思是我們得穿過整個走廊才能到接近盡頭的404號房。
我們走在走廊上,四人都不敢說話,整個空間裡迴盪著我們的腳步聲,我們心裡都有點發毛,腳下也越走越快。
終於到了404,我們很默契的都盯著門,沒有人回頭看那條長長的走廊,生怕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們過來了。
而這個門也是佈滿玄機,404的門上竟然掛著一個護心鏡,而404正對門的443門上同一個位置也掛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鏡子。
兩個鏡子互相對照,形成了一個無限的空間,老新趕緊把404門上的鏡子移動了一個位置,避開了和對門的鏡子對視。
我問老新這鏡子有什麼門道,老新解釋道:“這404的人活該跳樓,門前這麼掛鏡子不是找死嗎?我之前聽說過,兩個鏡子互相對著照,到了午夜的時候,陰間的通道就從這裡打開。”
聽到這個說法,我們更不敢去看那個鏡子了,身後的走廊又陰風陣陣吹的脊背發涼,胖子說話都快帶哭腔了,趕緊催著老新開門。
老新開了門,裡面有微弱的光。四人間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裡面全部的情況。
寢室裡面兩邊各自一張高低牀,靠近陽臺的地方有一個電腦桌,阿文就坐在電腦前打遊戲,房間裡唯一的光源就是從他電腦屏幕上發出來的。
我們四人打開門,這麼大的動靜,阿文竟然頭都沒回一下,甚至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彷彿我們是空氣一般。
他面前的電腦一看就是癱瘓廠狗專用,配置超級豪華,估計夠阿文三個月工資的。
這些人從產線上下來,打遊戲的電腦就是他們的老婆,既然是老婆,肯定要買好點的。
老新順手就去開燈,沒想到這燈是壞的,不知道這阿文平時怎麼在這黑黢黢的宿舍裡活下來的。
阿文雖然怪,但是走廊裡陣陣陰風更讓人受不了,我們一窩蜂的涌進了404,趕緊掛上門,背後沒有了陰風我們才感覺好受點。
“阿文?阿文?”老新喊了兩聲阿文,但是他絲毫不爲所動,他戴著耳機,專心致志的打他的遊戲,似乎天塌下來了都不會轉過頭看一眼。
我好奇的望了望他的屏幕,他在玩LOL,但是奇怪的是他玩起來就像.....腳本一樣,他機械的跑到根本沒有敵人的地方走動,甚至對著空氣在補兵,放技能。
我們四人都打開了手機手電筒,這屋裡有了光亮,我們覺得好受了一點,幫著老新放下了行李。
老新找了個小花盆,點了三個煙,分別對著三個空牀位拜了一拜,算是給前人打了招呼。
三張牀上的牀單都沒有撤,但是竟然沒有一點灰塵,這就有點詭異了,難不成還是阿文一直在打掃?老新找出一把剪刀,把三個牀單都剪去一角,要拿到陽臺上去燒了。
守門和胖子都跟到去陽臺上看熱鬧,我也想看,但是陽臺太小了,我擠不進去,於是就放棄了。一個人回到屋裡,阿文依舊在打著他的遊戲,不僅把我們當空氣,他自己也是一團空氣。
我有點累,這屋裡又沒有凳子,我就隨意找了個下鋪坐下,結果屁股剛坐上牀——
牀下穿來一聲怪叫。
我當場愣在了那裡,眼珠子慢慢的往下移,我看不到牀底下,只看的到我的兩條大腿,腳腕就在牀邊。
牀底下有東西。
我閃電般的把兩條腿擡起,往後猛的一坐,把危險的雙腿收了上來,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有兩支慘白的手從牀底下伸出來要抓住我腳腕。
隨著我往後一退,牀底下再次穿來一聲怪叫。那聲音非常淒厲,我嚇的差點要尿褲子了,張大了嘴巴想叫,但尖叫一直卡在喉嚨裡,我極度恐懼的張大著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但是這房間裡實在太安靜,剛纔牀底下一聲怪叫已經被老新他們聽到了,他們三人趕回來房間裡,問我:“勞哥,怎麼了?”
“牀...牀底下有東西?!蔽翌澏吨钢约旱臓椣?。
他們三人跟我一樣的反應,都是愣了三秒,然後哄的一下散開,想趕緊離開地面。
因爲我說牀底下有東西,大家都覺得那下面會爬出來什麼東西,所以現在趕緊爬到高處去最好。
守門和老新分別往兩張上鋪爬上去,胖子原地轉了兩圈,也想離開地面,他跑到對面那張牀的下鋪,突然想到如果坐在那裡,剛好可以看到我這邊牀底下的大半,他頭都不敢轉,倒退著到我的下鋪,和我擠到了一起。
"勞哥,你別亂嚇人,這開不得玩笑。"先爬上牀的守門說。
“我真的沒有嚇人,剛纔你們也聽到了?!?
老新想了一下:“那怎麼辦,誰爬到地下看一眼牀底下有什麼。”
明知道牀底下有東西,還要趴到地下往牀底下看,這是隻有傻子纔會去做的事情。
我們四人誰都不幹,但是總不可能就這樣在牀上呆一晚上,何況我還在下鋪這張牀。
空氣都凝固了,小小的四人間裡。只有阿文敲擊鍵盤的聲音。胖子有點發抖,捅了我一下說:“勞哥,?你搞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去?!?
上面兩人也紛紛同意,我當然不幹,但是他們三人都一起針對我,一大通道理劈頭蓋臉的砸來。
我說不過他們三個人,同時我也不想再在這牀上多待一秒鐘,我不僅怕牀下,我還怕身後的牆壁,我總覺得有根手指要從牆壁和牀之間的縫隙伸出來。
我心裡想著必須要有個人下去看一眼,看來我是躲不脫了。
我做了整整十分鐘的心理鬥爭,終於鼓起必死的勇氣,下了牀,慢慢的趴下身子,往牀底下看去,同時我腦海裡不斷給自己打氣:“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就看一眼...什麼都不要想....就看一眼”
牀底下有個女人,正在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