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許青焰沒回,翻開了熱搜榜。
《我是歌王》八點播的,熱搜八點半就整起來了。那段時間他和裴暮蟬還在路上,抵達錄製現場也沒怎麼刷手機。
林晚粥這麼一說,他這纔看見熱搜榜上掛著兩個熟悉的名字。
#林川點贊#、蔣靈說#。
臥槽,這兩人說說個幾把啊,先前是不是沒和他們說明白。自己不想天天拋頭露面,這怎麼使不得。
他逐個點開看了,順帶還看了看評論區,差點被網友評論氣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我家林川寶貝的話,勉爲其難相信那個人渣吧。”
“林川還是要小心一點,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許青焰的面相就不是什麼老實人,別反手被他坑了。”
“一定要和優秀的人在一起,離許狗遠一點!”
臥槽,這幫人是眼瞎了嗎?自己賊拉白,什麼叫近墨者黑?
許青焰看得拳頭都硬了,網友造謠還有一手的。
不過林川的粉絲基本都是媽媽粉居多,下到十二歲少女,上到六十奶奶。跟養電子偶像似的,瘋狂給林川捧場。
一個個好爲人師,基本都是讓林川離許青焰遠一點的。
什麼“玉在山而草木潤,淵生珠而崖不枯”,這玩意一看就是媽媽粉們整出來的,乍一看還挺有文化的。
大概在林川媽媽粉眼裡,許青焰就是那個村裡遠近聞名的黃毛混混,總想著勾搭自己三好學生的孩子出去玩。
“捏麻麻的,這樣誣陷我?”許青焰刷著手機,喃喃自語。
他隨便刷了刷,又劃出去,點進了另一個熱搜#蔣靈說#。稍微掃了一眼,許青焰倒沒太大反應,蔣靈沒說什麼奇怪的話。
不過下方評論區的畫風就有些歪了,他沒看,多半是罵他的。
此時,舞臺上伴奏已經響起。
許青焰在短短半分鐘內快速把事情都弄清楚,這才點林晚粥的聊天界面,編輯了一條消息發了過去。
“前幾天和林川吃飯,他把人帶來,碰巧遇上的。”
很好,既點明瞭林川在場,又把鍋甩給了林川。反正人是他帶來的,都賴林川不講武德,和自己沒關係。
“我不反對你和蔣靈接觸,如果你非要接觸的話也可以的,但是你要小心雲翼的人。”林晚粥回消息速度很快。
這話疊了一層buff,不反對但是。
蔣靈本身就是雲翼娛樂的人,不過早在先前,林晚粥就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少和雲翼的人來往。
“我知道,沒談成,我說了不會和雲翼的人有合作的。”許青焰回道,“你說的我都記得,別爲這種事情分神了。”
“再過兩場就輪到你上臺了,調整心態,加油。”
林晚粥:“好!”
小姑娘就是心思單純,轉眼又開開心心了,發了個加油的表情包。
許青焰收了手機,就站在通道那等著。
這時,裴暮蟬的歌聲在前奏結束後分秒不差響了起來。熟悉的歌詞壓滿了情緒,聲音絲絲入扣,動人心絃。
“我愛誰,跨不過。”
嘉賓集合大廳裡,所有演唱完的歌手都待在那休息。在裴暮蟬上臺前,一衆人幾乎都在討論這次她帶來的是什麼歌。
幾乎都認爲她會帶來一首抒情的歌,又或是翻唱。
誰知道裴暮蟬一開口,原創!又是原創!
有了上次的經驗,衆人幾乎都不用猜,就知道這歌是誰寫的。畢竟在幾人的固有印象裡,裴暮蟬最近的新歌都是同一人所寫。
許青焰!
“果然還是抒情歌,其實放在舞臺上拿來競爭很吃虧。”王禹坐在無靠背的高腳凳上,抱著手點評道。
“確實,不過聽情緒倒像是苦情歌。”張雨琪轉頭,笑著看向王禹,“這不是王哥你擅長的風格嗎?”
王禹舞臺表演了一首苦情歌,最後拿到了六百九十五票的成績。放在這一期成績裡,也算是前三了。
論苦情歌,王禹是當平不讓的王者。
“不過我聽著不像是苦情歌,都已經快唱到一半了,沒有多少悲傷的元素。”王禹一臉疑惑,甚至不像是情歌。
臺上,裴暮蟬款款唱道,“而伱卻,靠近了,逼我們視線交錯。”
歌詞給人一種像是情歌,卻又不像是具體的愛情故事。例如匆匆那年,可以聽出歌詞講述的是一個青春傷痕故事。
《晚婚》刻畫的是大齡單身的男男女女,一聽歌詞甚至歌名一目瞭然。
“原地不動,或向前走,突然在意這分鐘。”
“眼前黃沙彌漫了等候,耳邊傳來孱弱的呼救。”
可《身騎白馬》的歌詞,大量使用了一些模糊詞彙。各種破碎的畫面,並沒有很強的現代感,慢慢聽更有一種穿梭時空的感覺。
彷彿在說,我這一生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直到那句閩南語歌詞響起,頓時全場觀衆爲之一懵。突如其來的轉折,宛如在某個清涼的夏日,歷史畫卷中的人突然走了出來。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改換素衣回中原”
閩南語小調響起,而後銜接著更爲激昂的旋律。全場人還沉浸在閩南歌仔戲裡,腦子頓時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薛平貴王寶釧!
原來歌還能這樣寫?這確實是苦情歌,但又不完全是苦情歌。那種跨越時空,在愛情裡倔強,敢愛敢恨的磅礴情緒全都爆了出來。
嘉賓集合大廳,衆人聽著裴暮蟬在“只要你不放手~”這個升調上飆出的高音,個個一臉懵,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是苦情歌嗎?”張雨琪喃喃。
“不是,但又是”王禹此刻也有些麻,嚥了咽口水道,“這不是傳統的苦情歌,融入了許多元素。”
“歌曲創作風格挺有特色的,歌手的高音表現也不錯。”候學恆剛下場不久,走了過來點評道。
候學恆都這樣說了,基本七百票沒跑了。
另一邊,休息室裡的林晚粥同樣震驚。她看著大屏幕裡,裴暮蟬一身端莊旗袍風格的長裙,唱著婉轉的閩南戲曲。
“唉,他寫的歌真好啊。”林晚粥忽的嘆了一口氣,以只有齊婷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要是隻給我一個人寫歌就好了。”
“確實好,不過這得看粥粥你啊。”齊婷餘光瞥了一眼攝像頭,偷偷摸摸對林晚粥道,“蕓姐的意思,把許老師挖過來。”
溫蕓不在現場,出去和人打電話了。
她多數時候都在忙,雖然不怎麼管林晚粥和齊婷兩人在幹什麼。但工作室大大小的事情,幾乎都是她在統籌。
三個人的工作室,硬生生沒缺過任何東西,單曲發行歌曲也是找人弄的。反正只要做點什麼,溫蕓總有朋友幹那一行。
齊婷私下也悄悄吐槽過,她說溫蕓年輕一些,恐怕就是京圈交際花了。可惜年紀大了一些,只能淪爲星海之花。
這話後來被溫蕓知道了,狠狠收拾了齊婷一頓。多嘴婷雖然皮糙肉厚卻異常委屈,再也不敢背後編排溫蕓了。
“這是你說的吧?要是被蕓姐知道,你又造她的謠。”林晚粥瞥了齊婷一眼,沒繼續說了,“哼哼。”
“真不是,我上次聽蕓姐無意間說的,她說你不開竅。要是你有她當年百分之一的手段,早就把人挖過來了。”
林晚粥:“別瞎說。”
“真沒瞎說,誰瞎說誰是小狗。”齊婷舉手發誓狀。
聞言,林晚粥頓時有些不會了,耳朵紅紅的。
“婷婷,別背後說蕓姐壞話。”
齊婷:“???”
嗯?心道我說了個幾把?這不是事實嗎?
林晚粥輕輕咳嗽了一聲,一臉正經道。
“誰讓我什麼都晚了一步呢,如果早點從雲翼退出就好了。不過他雖然一直寫歌,但上次也說有時間試著唱幾首。”
“嗯??許老師要上臺唱歌?”齊婷滿臉懵,她還沒聽過許青焰唱歌,“什麼時候,什麼歌?我怎麼不知道?”
“不知道,他說是賣不掉的廢稿。”林晚粥搖頭。
“哦,廢稿,那可能是錄著玩吧。”齊婷頓時興致缺缺,“不過許老師那個水平,也就比小歌手強一些吧?”
齊婷歪頭,“ktv戰神?”
林晚粥:“”
嘉賓集合大廳,張雨琪幾人都一副淡定的模樣,甚至還有心情邊聽邊點評。
倒是江景升有些坐立難安,他的成績是六百九十四票,目前排第三。可以這麼說,七百票之下他無敵。
這玩意怎麼說呢,原本他想著這個票數。哪怕裴暮蟬或是林晚粥只要一人失誤,自己進前四都是穩的。
更何況經紀人也透露了一個消息,節目組有意保自己進前四。可誰能想到裴暮蟬又又又超水準發揮了,真是天草的!
裴暮蟬從哪弄來這麼一首歌啊,閩南戲曲、苦情歌,傳統和現代歌曲的融合,加載薛平貴王寶釧家喻戶曉的歷史背景。
捏麻,這buff都疊滿了,純純衝著奪冠來的。
如果說候學恆露出的那一首歌唱著像是要登基,那麼裴暮蟬這首就是衝著奪冠來的,要高音有高音。
要旋律有旋律,要歌詞有歌詞,內涵有內涵。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這麼有才華,還來這種節目幹什麼?有這種詞曲人,趕緊去上春晚啊,真是
江景升公司就想著靠這個節目把他的名氣再往前推一個臺階,誰知道上一期拿兩次第三,給他整得沒脾氣了。
“裴姐這個得多少票啊?”他擡頭問道。
“不知道,不過怎麼說也是七百票以上吧?”王禹一句話直接把江景升心中那點期望給斬斷了。
七百那他只能位居第四了,現在還有兩個歌手沒上臺表演。
溫霜華倒是不用擔心,她的水平有限,最多就是六百多票。無論怎麼努力,妥妥要被節目組淘汰。
天后張雨琪早就擺爛了,這次拿了個六百五十多票,臉上不見有什麼遺憾的神情。反倒是顯得坦然,一副等下班的模樣。
如果裴暮蟬真拿了七百票,等會林晚粥也拿了七百票以上,那麼他就只能以位居第五的姿態被淘汰了。
想到這,他緊了緊手掌。
一曲終了,裴暮蟬站在舞臺上,臉色慢慢趨於平靜。女主持人款款上臺,先是一陣誇,隨後也不廢話。
“請現在八百聽衆給裴暮蟬帶來的歌曲,《身騎白馬》進行投票,如果你喜歡她的演唱,請爲她投上一票!”
話音落下,身後大屏幕投票數目瞬間高漲,蹭蹭蹭猛地漲到了四百票。按照現場投票規律,一般會漲到五百票,漲幅會變得平緩。
可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四百三十票的時候,屏幕上的數據忽然不動了。
裴暮蟬是背對著身後大屏幕的,正對著鏡頭,臉色平靜。只是見女主持臉色不太對,這纔回頭看了一眼。
票數卡在四百六十票那不動了,意味著大部分的票已經投完了。
可是投完了,怎麼才四百多票?
“怎麼回事?”王禹擡頭,看著大屏幕神情錯愕,“四百六十票,不都五百多票纔會停滯幾秒嗎?”
“這是什麼情況,這投票系統是卡住了嗎?”
他轉頭看向其他人,卻發現張雨琪轉過了頭,沒應話。過了兩秒纔出聲,說的卻和剛纔說的話口風不太一樣。
“可能是觀衆對於這首歌的期望產生了偏差,我個人還是挺喜歡這首歌的。”
搞什麼啊?
候學恆看了一眼大屏幕,眉頭微皺但也沒說話。
“可能是技術問題。”
休息室裡。
溫蕓回來了。正要催促著林晚粥準備上場。等溫霜華上場,林晚粥就得在通道那等著,調好最佳狀態。
轉頭一望屏幕,她也不由有些發愣。
“這票數?”
“應該是技術問題吧,我看票數還在漲。”齊婷道,她並未太在意裴暮蟬的成績,“節目組的投票,上次也是一抽一抽的。”
“猶豫票這麼多嗎?她唱的歌這麼有爭議?”溫蕓道。
只有林晚粥臉色變了,裴暮蟬要是淘汰了,許青焰肯定不會來建鄴的。她掏出手機,朝著許青焰發了一句。
“票數怎麼了?”
許青焰還在通道站著,等著裴暮蟬退場,看見了那條消息也有些懵。
“什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