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滿城毒人,已如同一方死地,毫無生人氣息。羅少東,只有你才能去拯救全城的百姓。”
這是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道人在青竹林內對羅少東說的,他自稱是南山派的退隱弟子道清平。南山派是一個以“人道合一,降妖除魔”爲宗旨的門派,至今已有九百九十八年的歷史,早已在六界之中赫赫有名,其獨門法術《換心術》更是讓世人贊之不絕。雖是獨門法術,可整個南山派上下也只有兩個人會此法術,一者掌門人玄空老兒,二者一普通弟子。對於南山派的弟子來說,該年紀輕輕的普通弟子會《換心術》不過也就個傳說,因爲無人知曉該弟子爲何人,就連玄空掌門也從未提及此事。派中弟子個個身手不凡,邪界中生靈無不忌憚南山派的威力。只是這道清平早在三十年前就離開了南山派,其原因除了南山派掌門玄空道長無人知曉,對於現如今的南山派,跟其弟子提起道清平這個人,也只能是傳說中的人物,因爲南山派弟子真正見過道清平真實模樣的人寥寥無幾。
“毒人?臨安城乃是本大俠土生土長的地方,僅兩日就化爲死地,他也太能扯了。看他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怎麼會是堂堂南山派的弟子,想騙我羅少東,沒那麼容易。”剛告別了道清平,羅少東孤身一人走在林間的小路上喃喃自語,傍晚的斜陽透過竹葉間將整片青竹林照得一片金黃,柔和的光照在身上還挺暖和。
羅少東與道清平的相遇發生在兩日前,少東母親病重,在他爲母親抓藥的半路遭人擊暈,醒來時,初睜眼,朦朧的視線中站著一個形象不羈的道人,說是臨安城淪陷,凡間有難,唯有羅少東纔可拯救臨安城,拯救凡間。他便是自稱南山派的退隱弟子——道清平。
羅少東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個怪人,自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匆匆告別此人。
青竹林位於臨安城東郊,大約五十里路。羅少東回到臨安城時,在城門外,傍晚的斜陽已完全下了山,昏暗的黑夜,藉著高掛於半空的月光還能依稀看見“臨安城”三個字刻在城門上。
走進城門,寂靜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晚風慢慢襲來的聲響,黑夜之中,看不到盡頭的街道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不知不覺間突增幾分詭異感。
“沒理由啊,這不過戌時,怎麼街上半個人影都沒有?”羅少東望了一下四周,照平常,此時臨安城街道的吆喝聲可從街頭傳到街尾,晚上趕集的人也是不計其數,今晚的氣氛怎如此怪異。他朝著望不到盡頭的黑洞走去,破舊的白燈籠孤零零地掛在屋檐下來回地晃動,店鋪旁的旗幟乘著詭異的冷風不停飄蕩,死亡的氣息遍佈了整個臨安城。
“哼~”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引起了羅少東注意,他猛地轉身,月光照在街道上,一片煙霧彌散在半空。環掃四周,他並沒有看見有人出現,突如其來的腳步聲究竟從何處傳來?然而,腳步聲並沒有停止,甚至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自己身後。
“誰!”羅少東再次回頭,眼前除了彌散讓人不寒而慄的煙霧外,毫無人影。
“你究竟是誰,給本大俠我出來!”莫名地腳步聲似乎把羅少東惹怒了,但他的憤怒中似乎夾著些恐懼。
“不要在本大俠面前裝神弄鬼,快給我出來。”不遠處的一個拐彎,突現一個黑影映在牆壁上,此影在不停地移動,似乎有人在拐彎處向羅少東走來,一步,一步,越發靠近了。
一雙僵直的枯手出現在那個詭異的拐彎處,慢慢地,一個面色蒼白,呲牙裂嘴,渾身血跡,披散枯發,面目猙獰的人完全從拐彎處走了出來,他殘留血跡的嘴角令人髮指,如飢似渴的眼神望向羅少東,如同一頭嗜血成性的野獸。
“那是……毒人嗎?”羅少東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快懸了出來。看著毒人嘴角殘留的鮮血,這得咬了多少臨安城的百姓。
“原來那道士說的是真的,臨安城真的有毒人出現。”
羅少東直勾勾地盯著越發靠近的毒人,握緊拳頭一咬牙,一個凌空飛腳向毒人連續撞擊了幾次,毒人直接像一攤水豆腐一樣軟在地上
“糟了,娘還在家裡。”羅少**然想起病重在家的母親,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匆忙向家裡跑去。淪陷的臨安城,每條街道小巷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詭異的氣氛壓得人直喘不過氣,羅少東穿梭在空空如也的巷子,用力推開自己家的木門,空蕩蕩的小院子,只有月光照亮的小石桌,整個地方寂靜得讓人不寒而慄。羅少東推開母親房間的小木門,裡面牀鋪桌子各種陳設都還整齊完好,不像有毒人來過,可母親卻不見了人影。
“娘~娘~”羅少東叫喚了幾聲,沒有聽見任何迴應,他匆匆回到院子,望著四周,繼續叫道,“娘~娘~”依舊沒有迴應,羅少東幾乎找遍了整個房子,而母親的蹤影依然無從知曉。
“難道……連娘也遭遇不測了嗎?”羅少東無助地低著頭,不敢想象母親現在的樣子。自責,內疚,害怕,牽著他整個人。
“城主府~”羅少**然想到臨安城城主柳長興一家,那裡戒備森嚴,兵力衆多,毒人一定不敢到府內猖狂,而且柳城主與自己的父親羅承交情甚好,兩家關係倒也不錯。母親撫養少東的這些年,也多虧柳城主相助才得以維持家計,說不定母親已經在城主府安下身來。想到此,羅少東欣然地笑了一下,說道:“娘一定在柳世叔那裡。”語罷,羅少東欲離開小院子,想趕往城主府,卻在此刻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走路的人似乎身受重傷,兩腿無力地支撐地面。
羅少東眼睛斜過門口,直放的手慢慢握緊拳頭,兩腳輕輕地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那一陣拖著地面的腳步聲也漸漸靠近羅少東,那人似乎已經停靠在了門外,與羅少東相隔也就一堵牆的距離。此時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突然,一隻滿是傷痕與血的手伸了出來,上面的鮮血不斷流淌,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果真是毒人,羅少東心想,握緊拳頭,一拳飛了過去。就在拳頭剛貼近那人的額頭時,羅少東一看,那人方形臉,濃厚的眉宇,下巴還帶著一撮黑鬍子,立馬使用內力收回了拳頭髮出的力。
“柳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