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天色漆黑,空氣中仍瀰漫著專屬夏天的氣息?;椟S的路燈懶散地照進這輛僅有一兩個人的公交車裡。
沈若清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並不有趣的風景。
她喜歡這種坐公交車的感覺,尤其是晚上的公交車。人流變得稀少,一改下午的嘈雜悶熱,此時車內安靜至極,只有外界車流迅速行走的聲音。她只需放空思慮地吹著晚風。
。
車子搖搖晃晃地到達了終點站。沈若清下了車,帶著耳機緩步走在路邊。內心正思慮著開學事項,煩躁著沒有作業的暑假即將結束。
走到家門口。
大門是微敞開的,家中也沒有往常的空曠與黑暗。沈若清疑惑了一瞬,然後便面不改色地走進去。
似感覺到門口的動靜,坐在沙發上的人轉過頭來,
“若清回來了?”
“是?!鄙蛉羟鍥]有擡眸。
“怎麼這麼晚回來?”
“散了會步。”沈若清邊收拾著自己身上的東西,邊說著話,“你們這次又待多久?”
“我把店搬到這邊來了。但你爸還是會經常去工廠。你不是快初中了嘛,這樣方便一點?!?
沈若清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明天要報到,我就先睡了。”
話落,她便進了房間。
而門口的張蘭玉望著緊閉的房門,輕輕的嘆了口氣。
臥室內.
沈若清沒有開燈,躺在牀上,她並沒有想睡的慾望,便看著天花板發神。
從小學開始,沈若清跟隨父母來到A市。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年幼的她還並未消除內心中的不安,父母便把她託付到了親戚家。
整個過程中,她安安靜靜的聽他們的安排。除了一些禮貌性的話語,沒有說其他的話,因此沈母沈父離開的時候十分欣慰,放心地回到老家經營和工廠和店鋪。
但她卻清晰的記得,那天晚上,她躺在牀上哭了很久。
之後的五年,她幾乎每年都會到一個新的住處。直到今年,他才說服父母回到自己家。
張蘭玉和沈申都很忙,除了空閒時間會來看望一次,其餘都在老家。
她很討厭離別,也很害怕離別,所以每次分開後的第二天,她都會躺在牀上發神,流著眼淚。
當然,這些除了她自己外,沒人知道。
再後來,她選擇冷淡的面對。慢慢地,自己竟也慢慢習慣了,就像剛纔那樣。
“罷遼罷遼,睡覺了。”
反正也不是壞事。
~
“若清,起來了”張蘭玉敲著門。
“知道了。”沈若清用著模糊的聲音應著。
幾分鐘後,她收拾好走出臥室??粗雷由系脑绮停瑑刃挠砍鲆环N不真實感。
“站著發神幹嘛,快坐下吃飯?!睆執m玉說著,“怕你不吃早飯。以後都在家吃了再去學校?!?
“怎麼會,我都有吃早飯。”沈若清嘴裡含著東西回答著。
而張蘭玉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
“我真沒騙你?!鄙蛉羟逡荒槨跋嘈盼摇钡谋砬椤?
她確實沒撒謊,自從去年因爲長期不吃早飯而胃痛去了醫院後,她的確每天都有吃早飯。
“算了算了,我報到快遲到了,先走了?!闭f著便拿起了書包,走出了大門。
雖然才六點多,但此刻太陽也已經高掛天空。陽光普照大地,悶悶熱熱的。
時間確實已經有點晚了,她找到三班教室後,看見人都基本來得差不多了。
等她隨意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一雙手矇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啊?!币环N用鼻音說出的話,圍繞在她耳邊。
“鄭曉暮,你真的有點無聊誒。”沈若清真是毫不意外。
後面的人聽後便放下了手,撇了撇嘴,“真是沒勁,怎麼猜出來的?”
沈若清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你就說說這個學校我還認識誰。”
“哦~也對”鄭曉暮點著頭。
鄭曉暮和沈若清從小學開始關係就很好。沒想到到了初中還是同班,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帶著一種莫名的異鄉遇故人的喜悅,兩人又扯東扯西的聊了一會。直到一個老師站在了門口,鄭曉暮才戀戀不捨地回到自己座位。
看到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朝自己走過來,沈若清纔想起自己身旁座位上的人遲遲沒有人來。
他站著整理著座位上的書,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背上,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感覺得到他和陽光和諧的氣氛。
只簡單的穿著白色的短袖,牛仔褲,一個挺清秀陽光的男生。
這是沈若清對他的第一印象。
“你好,秦鉦?!蹦猩D過身來,面帶微笑。
“你好,沈若清。”女生回以同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