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幾個鎮子都見得家家戶戶‘門’上貼著紅底黑墨的對聯,上書幾個飄逸豪放的大字,不時有穿著襖子的孩子跟著他們的馬車跑跑,扔幾個炮仗嚇嚇陸三金的馬,不過嚇得不輕的倒不是馬是坐在馬上的陸三金,一路上走得慢不說還好說歹說的央著那馬走,生怕這馬尥蹶子把自己摔下來
盛秋月在旁邊笑他“不知道你是怎麼騎著馬到瀑布的!”
陸三金望著盛秋月‘露’出一個深情的表情連忙逮著機會暗送秋‘波’道“那是愛情的力量”
說完還一直盯著她看,直到盛秋月一張老臉紅了個大半就要拔刀相向才默默扭頭繼續‘摸’著馬頭自言自語
盛秋月雖然表面不樂意心裡還是喜滋滋的暗樂了半天,眼見著已經沒了太陽,稀薄的熱氣快消失殆盡,南方的冬天溼冷難耐,陸三金打馬往前走了幾條街又倒回來到馬車前道“馬上入夜了,前頭有家客棧,我們在這兒歇一晚再走吧”
盛秋月掀開車簾看了看車廂裡睡得不太安穩的糊糊,扭回頭點頭答應,於是陸三金騎著馬走在前面領著盛秋月娘倆往客棧的方向去
陸三金沒想到的是,這他媽的竟然是個黑店,住一晚上竟然要收十兩銀子,那掌櫃的一副痞子樣嗑著瓜子兒
“您倆住就住不住就算,大過年的誰想做生意,不過這鎮子裡可只有我們這一家店兒,而且就只有一兩間房了,下一個鎮還有十幾里路呢,估計明天早上都走不到,不過也能將就著在樹林裡歇歇,不過……”他看了看盛秋月抱著的糊糊咧著一口大黃牙笑道“那林子裡的狼最喜歡吃小孩兒了,皮嫩‘肉’香的……”
盛秋月聽這話把糊糊往陸三金懷裡一塞,伸手往背後‘摸’到刀用力拽著刀往櫃檯上使勁兒一拍,嚇得糊糊一個‘激’靈,陸三金抱著拍了拍才緩過來,那掌櫃的膽兒到‘肥’,見秋月‘摸’出刀來也不怕,衝後院喊了一聲“二熊!有人想找你練練!”
陸三金和盛秋月同時看向後院,只見一個滿身橫‘肉’的高大胖子頂著簾子走出來,頭上碗大個疤,還只有一隻眼睛,長得兇神惡煞一下子就殺沒了秋月的氣勢
陸三金使個眼‘色’叫秋月抱走糊糊,秋月點點頭把糊糊抱進懷裡,正準備往回走那叫二熊的大漢就擋在了面前
“怎麼著,吵了哥哥我睡覺還想走?不是要練練嗎!”
陸三金看見秋月被攔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櫃檯前衝掌櫃的理論
“根據大明律第十五章第三十七節第四條規定,客棧旅社定價不可超過四兩銀子,並按等級確定收費,而你的店款式老舊房樑鬆垮表示長年失修,店員稀少而且沒有賬房證明店鋪收入不高請不起夥計,也側面可以說明服務不當缺少客源而且還有極大可能是掌櫃苛刻員工導致員工離散,並且你的賬簿邊緣發黃面上全是油漬水漬證明已多日沒有翻動也就證明多日沒有客人入住!我們來了半天以你客棧的老舊程度不可能聽不到樓上腳步聲,而現在是午飯時分居然沒有一絲動靜更加證明樓上沒有人!你竟敢欺騙顧客以稀博利更是違背了大明律第十五章第三十七節第七條的規定!如果我們去舉報你還可以獲得十兩到十五兩不等的賞金!你說你有沒有錯!”
陸三金拍案而起,吼出最後一句,看見那掌櫃一愣,正以爲自己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起了作用,正得意洋洋準備衝秋月一甩頭領人上樓,卻看見秋月衝著他呲牙咧嘴,他登時感覺背後一陣寒意連忙往旁邊一繞,扭頭一看才發現那二熊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自己身後,一手握拳正準備砸下來,他頓時背脊一涼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拉著秋月往外跑,把秋月和糊糊推上馬車自己也上馬用馬鞭先使勁兒往馬車上的馬屁股一拍,見那馬一聲嘶鳴開始往前奔才自己拍馬飛奔而去.
一邊跑他一邊大聲的罵“卑鄙無恥下流!這種商家遲早被取締!”
秋月在馬車上穩住身子駕著馬沒有答話,等跑出了鎮才一拉馬繩停下來.
陸三金扭頭衝後面望了望,確定那大胖子沒有追上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一扭馬頭停了下來下了馬
“現在看來只能連夜趕路了,糊糊怎麼樣?”
秋月正準備答話就見一小腦袋從車簾裡鑽出來“我好著呢!飆車太爽了”
陸三金一聽這話就被逗樂了“這熊孩子還樂呢,秋月你呢?”
盛秋月搖了搖頭,催他上馬,陸三金又跨上馬一車一馬並行而去.
白敬棋拉著馬緩緩走在河邊,幾乎是以散步的速度緩緩向前,坐在馬上的呂青橙不耐煩的踢了踢馬屁股,馬一頭一下子頂到白敬棋背上疼得他趴地上哇哇直叫
“呂青橙!你要謀殺親夫啊?”
呂青橙優哉遊哉的奪過繮繩,居高臨下的衝他揚起一個笑容“我說哥哥,咱們是在趕路啊還是在餵馬啊?你扭頭看看我們半個時辰走了不到半里路,照著速度我回家過端午啊?”
白敬棋從地上一個‘挺’身,皺著眉頂著一張沾滿泥巴的臉吼“呂!青!橙!”
呂青橙不耐煩的回了句“怎!麼!的!”
“姐姐,咱走慢點不是就多待一會兒嗎,你說大半個月你見不到我不想啊?萬一想出個相思病來多不劃算!”白敬棋腆著臉邁上馬,拿著繮繩把人圈進懷裡,笑得一臉痞子樣
呂青橙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給你三秒鐘,三!二!……”
白敬棋一翻身跳下馬指著呂青橙一副寒心的樣子“你你你你你……呂青橙你不識好歹!”
呂青橙綻開一個笑容彎下腰衝白敬棋伸手“得了哥哥上來吧,前頭有個涼茶攤子咱們休息一會兒再上路”
白敬棋一下子就笑開了‘花’連忙爬上來還生怕青橙反悔死死拉著繮繩,完全沒注意到呂青橙臉上掛著的得意笑容,雙‘腿’一夾馬背,馬一溜跑就往前去了.
馬車在林子裡擇路緩過,陸三金騎著馬跟在旁邊和秋月千方百計的要搭訕聊天,而盛秋月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說秋月,你理我一下會死嗎?”
“不是……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事要發生”盛秋月按了按‘胸’口,有些不解的開口
“怕什麼,有我保護你呢”陸三金喜滋滋得想又找到一個表現的機會.就聽盛秋月極其掃興的開口“要是個人呢,你憑你那張嘴還能應付一下,要是什麼猛獸野狼的邊個知你講D乜(誰知道你講的什麼)!,理你纔怪!“
陸三金剛開口想反駁,就聽林子深處傳來一聲聲的狼嘯,叫的人心裡發‘毛’,他嚥了咽口水,停下了馬扭頭問“身上帶打火機了嗎?”
“拜託!要一百年後纔有打火機!你叫我去哪兒找”
盛秋月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答,用手扯過掛在身上的袋子,往裡面‘摸’了‘摸’‘摸’出兩塊火石“不過我帶了這個,可以用吧”
陸三金接過火石跳下馬,找了些乾燥的樹枝,生了一叢火,待火勢穩定才叫秋月下車“看來今晚不能出林子了,我們要出去必定穿過中心,剛纔也聽到了這裡有狼,狼怕火,我們就在這邊緣挨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盛秋月點了點頭,靠到火旁烤了烤,被繮繩勒得紅腫的地方遇到熱氣立馬發癢起來,用手一撓就破了皮,陸三金連忙拉過她的手用吹了吹裂開的口子,然後從兜裡‘摸’出一塊手絹給她蓋在上面,秋月心頭一暖,看見那手絹又驚道“這是……”
“就是上次我被髮放你幫我捆手銬的那塊”
“我知道啊,我說你怎麼還留著!我還以爲你丟掉了!”
“你送的東西我怎麼捨得丟!”陸三金望著她笑了笑,盛秋月臉上立馬燒紅起來,她只想是靠這火太近了纔會這樣,於是連忙扭開臉不讓火光印在臉上,陸三金知她在想什麼,立刻死纏爛打上去想討個一直沒討到的東西.
本來氣氛醞釀得夠不錯了,偏偏盛秋月這時候一下子站起來,害的陸三金的鼻子差點被撞了個慘烈坍塌,他捂著鼻子站起來,可憐兮兮的道“秋月你現在反‘射’弧怎麼跟青橙一樣長啊……疼死我了”
他裝了半天看見那人沒反應,於是放下手正準備上前義正言辭的和秋月就“夫妻間的相處之道”以及“‘女’人該不該擁有極長反‘射’弧”兩個論題進行一次深刻而友好的‘交’談,卻聽盛秋月一擡手凝重道“附近有人……”
第一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