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藍無比,與其對比的是天空下面綠綠的一片,而這一片,如同一塊布一樣,將陽光死死的擋在了外面。。
偶爾會有一陣大風吹來,便能引起千層浪。樹木肢體的扭動更是爲這片森林增添一份活力。
但,這不是一片森林,也不是一片綠海。用他們的話來說,這裡,埋著他們的信仰。
信仰,軍人的信仰。
不過…
這裡不是部隊,沒有高樓,沒有軍事訓練場,有的僅僅是一個偌大的倉庫,長長的延伸著,直到那風吹不到的地方。
這裡的士兵不叫士兵,他們隸屬於華夏軍政處,身上穿著有些士兵可能一輩子也碰不到的服裝。他們佩戴貝雷帽,腳穿長軍靴,身上掛滿了枯綠的雜草。槍不離手,彈夾第三顆子彈便是實彈。
他們是華夏的英雄,他們身闖邊境,勇奪敵首。他們的身體與精神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他們用犯罪集團的滅亡,爲自己墊起一塊塊勳章。
他們叫老刀,一把風吹過無數個年頭的老刀。
---------夏末將至,陽光依然狠辣的照射著,就連軍用卡車上的油彩都被這高溫炙烤得有些熔化的跡象。
在這偌大的森林之中,一條長長的道路猶如一道裂痕一般,將森林分割成了兩塊。軍用卡車和吉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將這就爲寧靜的一片毫不客氣的打破。
“匕首呼叫針尖,A區發現中規模軍用車隊,是否攔截?”層層植被中,一道身影輕輕蠕動,周圍的植物極爲巧妙的將他的身形掩飾得一絲不漏。如果此刻有人睜大眼睛仔細的搜尋的話,也只能看見植被中支出的黑幽幽的槍口。
“針尖呼叫匕首,這是尖刀組的車,放行!”不遠處又有一道身形浮現,只見他緩緩從植被中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道路的四周做了一個手勢。
霎那間,整個安靜的道路四周變得騷動起來,原本平靜的樹林中浮現出一道道身影。
“匕首,報數!”針尖雙眼明亮的目視前方,口中震喝。
“到!”代後叫匕首的男人身上還裹著枯綠色的樹葉,聲音猶如槍響。
“黑鷹,到!”
“貓眼,到!”
“………….”
“報告針尖,針尖偵察組集合完畢。”所有人報數完畢後,匕首對著針尖再次喝道。
針尖沒有說話,身子繃的緊緊的,雙目平靜的朝著道路遠處移去,那裡,正有著三輛車朝自己這邊駛來。
爲首開路的正視掛著奔去牌照的軍用吉普,後面跟著的是兩輛軍用卡車。三輛車保持著不變的距離朝針尖這邊駛來,知道駛入與針尖相隔不到二十米距離的時候,才緩緩減慢了速度。
“針尖偵察組,全體都有,敬禮!”
針尖輕喝一出,所有人目光灼熱的平移到吉普車的方向敬起了軍禮。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渴望。
尖刀,這個讓他們感到遙不可及的榮譽。
十幾人如同風吹不倒的雕像,屹立在道路的兩邊,這三輛車就是他們的信仰,他們高不可攀的信仰。儘管整個老刀隊中所有小組都是平等的,但是尖刀組的地位在他們的心中卻是非常的高尚。因爲在所有人看來,只有進了尖刀組,才真真正正的算得上一個特種兵。
吉普車在針尖的面前停了下來,副駕駛的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普通迷彩裝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男人雙目炯炯有神,略微稚嫩的臉龐在滄桑的磨礪下顯得很成熟。他的身材有些纖瘦,跟一般特種兵的大塊頭截然不同,而他的年齡也是在整個老刀特種隊排行最末。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在背後議論過他,因爲他是陳陌,代號爲尖刀的陳陌。
陳陌身板直挺,腳上纏著一條白色的紗布,一瘸一拐的朝針尖的方向走來,嚴肅的表情在敬了一個軍禮之後變得舒緩起來。
“尖刀,你負傷了?”針尖看著尖刀腳上紗布上的點點血紅,表情有些激動。
“一點小傷,沒事兒的。”陳陌嘴角勉強一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氣,聲音有些惆悵的小聲嘀咕著:“我現在才發現,活著真TMD幸福!”
“怎麼了?這次任務很艱難?”針尖有些急切的問道。
“嗯。”陳陌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這邊境的毒鬼子都TM是不怕死的主,要不是老子走之前問胖子要了一箱手榴彈,這次說不定還真的栽了。”
聽完這話,針尖臉龐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駭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連手榴彈都用上了?”
“嗯,一箱手榴彈,一共四十八顆,全用完了,足足炸死了七百多個毒鬼子。”陳陌聲音極爲的平靜,就像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而聽見
這話的針尖組所有隊員,都忍不住有些咂舌。
“那你的傷?”
針尖故作鎮定,但內心的那種熱血依然情不自禁的涌出,他很難想象尖刀這次經歷的戰鬥是有多麼的危險,但是對於這種浩大且危險重重的戰鬥,卻是讓他的內心感到極爲的渴望,他多麼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去經歷這真正的生死殊鬥。
“我的傷沒事兒,只是在清理戰場的時候被一個詐死的毒鬼子砍了一刀。不過利刃這傢伙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他狗日的爲了撿一個毒鬼子掉落的匕首,被敵人的狙擊手打中了後背,子彈從後背洞穿,現在正在華北軍區醫院躺著呢。”陳陌平淡的說著,戰場上受傷極爲常見,不過讓針尖想不通的是,利刃怎麼會爲了一把匕首而誤入敵人的狙擊區域呢。
“爲了一把匕首,這小子至於這樣嗎?連命都不要了?”針尖有些錯愕的問道。
聽得這話,陳陌嘴角有些哭笑不得,開口爲針尖解釋道:“這把匕首是毒鬼子頭頭嚴博的貼身武器,利刃覺得這把匕首應該很有意義,想要將他送給他的媳婦,所以就冒著槍林彈雨就朝雷區衝了出去,結果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焦味兒,這傢伙根本就像個沒事兒一樣傻笑著。那時我還不知道他負傷了,直到在清理戰場的時候這個傢伙才倒了下去,手中的匕首就跟金子一樣,捏的緊緊的。”
“呵,這傢伙,就是一根經。”針尖勉強一笑,笑容有些苦澀,不過隨即又如同釋懷一般,拍了拍陳陌的肩膀:“走吧,劉中隊還在等著爲你們開慶功宴呢。聽說,這次你的肩章又要換了…”
針尖話語有些苦澀,而聽見這話的陳陌也只是笑了笑。換肩章的含義顧名思義就是提升軍銜。陳陌在短短的四年內,已經從一個小小的列兵提升到了中尉的軍銜,這次表彰,上尉的肩章恐怕是定落在他頭上了。
針尖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但言語中還是有些低落,他今年已經快二十八歲了,將近十年的軍旅生涯依然沒有讓他有退卻的想法。因爲他心中的目標還沒有達到,老刀隊並不是他最終的目標,他的目標,是老刀隊的尖刀組,這個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的小組。
針尖將身後的隊員解散,慢慢的將一瘸一拐的陳陌扶起,兩人慢慢的朝森林的深處走去。而在這長長的兩公里路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或許是沉默產生的默契,讓兩人時不時相視而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