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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光不離落星久

“小師妹下山去議親,應該已經確定了吧。那麼我的機會就大了”柳脈坐在藏書室裡這樣想,旋即苦笑:再大的機會與她也無用。

世人皆知無名派中僅有兩名女弟子,大弟子柳脈性情溫和,極善書畫,不喜多言,一手醫術更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其師都言再無本事交於柳脈。只可以柳脈天生體弱,醫者不能自醫,唯有儘量調養,不可習武。小弟子阮初晗性乖張,活躍,喜整人,愛財如命,長鞭在她手中就宛如有了生命,嬉笑間就可以奪人性命,只是本性良善,從不殺人,最多打打劫,嚇嚇人。

這兩個性格迥異的女子偏都與一名男子結緣。柳脈寄情於二弟子祁落星,而祁落星似乎更爲偏愛阮初晗。幸而柳脈從不與人爭,三人也一直相安無事,倒也和平。只是這其中的苦悶,恐怕也只有柳脈一人知曉了。

身著綠色紗衣的柳脈獨自坐在藏書室的一角,出神的望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男俊女俏,宛若一對壁人。小師妹大概又是溫書不合格了吧,二師弟在幫她補習,真的好羨慕小師妹,自己大概永遠也不可能有這種機會吧。

親情,愛情,從來不屬於自己。柳脈斂了目光,輕輕把書合上,悄悄走了出去,沒有驚動藏書室裡的一對人。祁落星似有所感的望向門口,有很快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無人知曉。

柳脈走在林間,路過的弟子紛紛向前問候“大師姐好”,柳脈一一微笑迴應。

將到門口時,看到了師傅,柳脈上前“師傅”。一身素衣的女子神情淡漠的點了點頭,聲音平緩的說“過幾日阮初晗將要下山議親,長尊要派一名弟子同你二師弟一同護送回去,我來徵詢你的意見,你可願意去。”

柳脈微怔,小師妹要議親,那二師弟怎麼辦?不自覺的就問了出來“那二師弟和小師妹怎……”

話被靈尊打斷“我只是問你是否願意去”

柳脈咬著下脣,二師弟一定不想我去,他一向喜愛的小師妹要嫁人,一定十分難受。那麼他肯定不會想有人打擾最後的二人時光,或者……他們另有打算。

“師傅,徒兒以爲以二師弟和小師妹的本事完全不需要再有人陪同,況且徒兒不會半點武功,去了怕也是給他們添麻煩。再者,去的人太多形如押送,以小師妹的性子恐怕不會舒坦,二師弟和小師妹關係極好,唯有二師弟去纔是最好的決定”柳脈款款把話說完。

“你就是不去了?

“是”

“你且走吧”

“那……”

“此事你無需多問,回去!”靈尊加重語氣,柳脈深知再問下去只會讓靈尊不快,便點頭離去。

靈尊望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輕嘆口氣,這徒兒揹負的太多,心事太多,卻又不去爭,默默承受難道就會使事情變好嗎?

柳脈坐在牀頭,自己注視他多久了呢?第一眼看到他就無法移開目光了吧。多久……自己也記不清了。柳脈望向手腕上的金鈴,自己也只能注視他,再無法更進一步。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歡二師弟,他自己也知道。他可以同任何一個人嘻嘻哈哈,唯獨對自己彬彬有禮,這也是在疏遠自己,一種斷了自己念想的方法吧。?????柳脈柳脈苦笑一聲,明知道不可能,卻依舊忍不住幻想,這也是人的劣性。?????“柳脈啊,別再瞎想了,你和他不可能。”話畢,熄燈,久久不眠。

次日,柳脈整理好,準備去藥房,誰知開門便見祁落星站在門口。

柳脈壓下心頭的震驚,於往常無二的淺笑“師弟找我有何事?”

許是陽光太刺眼,祁落星有一瞬間的晃神“你爲什麼不去?”

柳脈怔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送小師妹下山的事。柳脈垂下眸子,耳朵上的嫣紅散去。他想讓自己去嗎?“柳脈深知會拖累二師弟和小師妹,所以……”

“你纔不是拖累。”祁落星看起來有些彆扭,見柳脈怔怔的望著自己,抿了抿脣,眼神閃爍“此路也不知是否有兇險,當時就是因小師妹仇家作祟她纔會被送上山。她仇家怕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難免受傷,有你在也有些保障”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心臟一陣鈍痛,柳脈將不去的原因攬在自己身上,他卻因小師妹的安危不顧自己體弱,也虧的她因那句不是拖累而驚喜。

柳脈無視酸澀扯了扯嘴角“那麼柳脈便……”她永遠不想他失望。

“柳脈將去接待玉女派來使,不方便再去”靈尊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聽了多久,但只聽這語氣也知她心情不好。

“可接待來使是十分耗精力的,柳脈體弱,難道不能換別人嗎?”祁落星鎮定的回答

但這回答顯然讓靈尊的心情降到了冰點“你也知道她身子弱,難道安排幾個事情會比長途跋涉更累人?”靈尊嘲諷似的看了眼祁落星,她一向對他沒好臉色,雖然,她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師傅........”柳脈出聲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靈尊看了眼柳脈,似是無奈“玉女派來使皆是女弟子,不說柳脈身爲大師姐理應擔當此任,便是同爲女弟子這點,她也更適合去招待,要不是阮初晗要回家議親,她也該來協助柳脈。唯有柳脈合適,如若不然,我不會讓她受累”最後一句話顯然是說給祁落星聽的。

祁落星瞇了瞇鳳眼,朝靈尊拱手“是弟子考慮不周了”柳脈知道,祁落星是生氣了,他除對她外,鮮少一本正經,所以,他似乎也極少生氣。可是卻因她生氣,她是不是該高興呢?

柳脈擡眼,正巧對著祁落星的目光。深深沉沉,極爲複雜。不知是不是柳脈看錯了,她好像看到了懊惱。很快,祁落星收回目光“我並不是......”終是什麼沒說出,轉身離去。

就在柳脈思考祁落星究竟想對她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靈尊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來“自己想法子主持交誼”拂袖離去。

所以自己,又是一個人了?柳脈笑笑,向來不是如此嗎?遂去了藥方,那是一個讓她安心的地方,可以摒除一切的地方。

幾日後,阮初晗被長尊揪下山去,祁落星陪同而去。據說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往返。可柳脈心想,回不回來還是一個問題呢。

三日後,玉女來使到了。個個是天人之姿,柳脈心道,這下師弟們可有福了。交誼很順利,主持對於柳脈來說本就不是件難事,只是有一件事怪讓柳脈頭疼的。

柳脈淺笑的對著眼前可以稱得上是玉樹臨風的男子“不知池師兄有何事找柳脈?”

池默露齒一笑:“聽說這交誼會都是師妹安排的?”

“只是安排幾個人而已,其他的事都是師兄弟們在忙活。”柳脈回答的禮貌。

池默挑眉,風流之態不可言說“對我還這麼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