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近年一躍成爲了全球科技和商業領域天才寵兒的託尼·史塔克,就是曾經出了名的老史塔克家的“紈絝兒子”,託尼的身邊也從沒缺少過青春靚麗的女伴。
可嬌豔欲滴,花枝招展的“百靈鳥”見多了,突然遇上位顧盼英姿的“雌鷹”,一下子令年輕的史塔克先生瞬間忘記了面前頗有風韻的女記者小姐,嘴裡的後半句話也打起了磕巴。
“.至於方,方舟技術的前景嗯,這個比較複雜,咳咳,我還有事,失陪了記者小姐?!?
託尼潦草的衝哈皮勾了勾手,這位不太專業的保鏢先生剛剛解開了西服釦子,屁股已經陷進皮沙發深處,只得又鬱悶的蠕動起身。
“哼不僅是漂亮的女士,看來還得時刻明白你的喜好變化.”
五大三粗的哈皮·霍格似乎和託尼並不只是普通的僱傭關係,他無奈的低聲咕噥吐槽了兩句,擋在託尼的身前請離了仍不打算放棄的女記者。
“怎麼?超凡世界最尊貴的大小姐竟然屈尊來一家普通的小酒吧,我這兒可沒有能把你喝醉的酒。”
一頭銀白色的長髮高高盤起,面孔比起絕大多數非裔女性精緻了太多的黑膚美人在侍者的引領下,從旋梯口緩緩走來。
這家酒吧極少出現在人前的年輕女老闆風姿瀟灑的站在吧檯後面,指尖隨意的撥弄挑選著一瓶瓶好酒,衝坐在高腳椅上百無聊賴黑西服女人打趣著。
“那你呢奧蘿洛,艾瑞克本想把‘秩序之鞭’鎮守的責任交給伱,可‘暴風女’竟然在紐約的曼哈頓做起了酒吧老闆,說實在的,我以爲你會和琴一起走的?!?
奧蘿洛·門羅最後挑選了瓶年份剛好的杜松子酒,在方形的酒杯裡各倒了三分之一的深琥珀色液體,俯身攏起下襬的魚尾裙坐在勞拉對面,輕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蘭謝爾大人的邀請是份極好的‘工作’,但我並不感興趣?!?
暴風女又倒了兩杯滿一些的杜松子酒,沒有加冰,兩手的指尖翕動著在掌心聚齊兩團霜白的霧氣,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酒吧內的環境溫度,握在杯壁上迅速結起了冰霜。
“.葛蕾現在怪怪的,說不上哪裡不好,但總讓我覺得有些陌生.你忘了在學院的時候我就喜歡偷偷去鎮上的酒吧喝冰鎮啤酒,好幾次還是你幫我在夫人面前打了掩護,呵呵.開個屬於自己的酒吧挺不錯的~”
勞拉衝奧蘿洛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當初在學院裡一貫表現勤奮努力的暴風女其實內裡充滿了小叛逆的精神,沒少讓她幫忙背下黑鍋。
事實上同期的夥伴們都因爲勞拉的存在,被襯托著顯得乖巧了不少,吸引了校長“白皇后”的絕大多數注意力。
兩位才二十出頭,還能被稱作“少女”的小姐正聊著起勁,整理了幾下西服領口和衣襬託尼·史塔克大方的坐在勞拉身邊,頗爲紳士的向奧蘿洛說道:
“小姐,請給我來一杯馬爹尼,還有,你的頭髮真漂亮?!?
託尼充滿自信的露齒一笑,卻只是收穫了暴風女漫不經意的輕飄眼光,一位兩鬢斑白的職業酒師適時的來到史塔克先生對面,手裡的動作講究極了。
“先生,請允許我來爲您服務?!?
酒師話音剛落,託尼的面前就被輕輕推來了一杯放著青綠橄欖的馬爹尼,在澄澈的酒液裡打著旋兒。
“託尼,託尼·史塔克,兩位小姐別介意,這裡能一起喝酒聊天的人實在不多?!?
“史塔克?”
勞拉輕託著臉頰眨巴了幾下眼睛,總覺得這個姓氏格外熟悉。
尤其是“託尼·史塔克”這個名字,她好像在老爸的書房裡曾見過,那本被詹姆斯珍藏著,皮子老舊,寫滿華夏語的筆記本里.
“呵呵呵,史塔克先生,我知道你.勞拉,他最近算是撬了你家的生意呢?!?
奧蘿洛掩嘴笑著,脖子上大顆瑩潤珍珠串起的項鍊在燈光下熠熠光彩。
那個小時候剛來到超英院,說著一口生硬英語又留著莫西乾式古怪髮型的小姑娘,已經出落成了獨一無二的“黑珍珠”。
聰明的託尼沒有多想,很快就對身旁這位讓他思緒“宕機”的小姐的身份有了猜測。
雖然仍舊保持著泰然自度的神色,可話語間卻沒了一開始的輕鬆調侃。
“這位小姐和豪利特集團有關係?其實我研究的‘方舟計劃’算不上你們的競爭對象,畢竟誰都看得出,豪利特家族從來都沒有把那種高能能量塊當做可以大批出售的產品?!?
託尼看著這位身份神秘的小姐從沉默的思索,一點點雙眼變的閃亮,最後突然像隻眼放幽光的母狼死死盯著自己,背脊莫名的竄起股涼意。
“對,就是你,託尼·史塔克!”
勞拉一掌扣向合金製成的銀白色吧檯桌面,看似並沒有用多少的力氣,也沒拍出多大聲響,可在她手掌離開桌案時,一枚清晰的凹陷手印卻深深印在了上面,彷彿這張吧檯是用橡皮泥捏的一般。
“你必須跟我回家一趟,託尼·史塔克,跟我去面見母親?!?
託尼震顫的目光還沒有從吧檯桌面上的那枚手印移開,喉嚨間聳動的吐沫就被卡在半途,聽見勞拉突然的要求更是咽不下去。
不僅是年輕的史塔克先生,連奧蘿洛都滿眼驚駭的看著勞拉,搞不懂她這是又弄的哪一齣。
“咳咳,這位小姐,我們的進展是不是太——快!”
託尼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勞拉一把揪住領子提溜了起來,他從沒感受過這樣的力道,纖長白嫩的手掌像鋼鐵鑄成的鉗子一樣,腳步踉蹌著被她拖到了酒吧門口。
“嘿!放下我老闆!”
原本給託尼留足私人空間的保鏢哈皮甩起長髮,中氣十足的咆哮著向勞拉走去。
可沒等他靠近,兩個比哈皮塊頭更大了一圈的安保人員左右架住了他的雙臂,輕敲了他側肋的某處,哈皮立時巨痛的低伏著身子沒了動靜。
“奧蘿洛,你的飛梭在不在附近?母親還在狼巢,送我一趟。”
“野蠻的女人!你們豪利特家族已經霸道到堂而皇之的強搶——哎!哎哎哎!”
託尼兩手努力的掰著這位小姐的指節,話還沒說完,就被吵得有些煩躁的勞拉一手提過頭頂扛在了肩上,叉腰衝暴風女挑著眉頭。
“弗朗茲,安撫好這位史塔克先生的保鏢,走吧勞拉,我陪你一起回去,好幾個月沒見夫人了?!?
奧蘿洛對於勞拉古怪的行爲好奇極了,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著急的領著勞拉向樓上走去,絲毫沒有關心可憐的,被莫名剝奪了自由的史塔克先生。
隨著曼哈頓區一幢充滿前衛設計感的獨棟小樓屋頂旋轉分開,銀灰色的小型飛船轟然衝上高空,瞬間破開了空中濃郁的雲層,讓一片星光與皎月印在了穹幕上。
而距紐約市萬里之外,遠比格陵蘭島要遙遠的另一座原野廣袤,密林林立的大陸上。
兩個手持M16突擊步槍,身上穿著濃郁部落式長衫和皮甲裝扮的黑人從灌木間猛地竄了出來,攔住了帶著棕色亞麻兜帽,拄著手杖的佝僂身影。
“嗯屬於‘黑豹’的國度,振金的發源之地,竟然淪落到用這種大路貨的東西,嘖嘖,如果你們真的已經窮到了這個份上,那我這個可憐的老瘸子就白跑了一趟嘍!”
男人的身型高大,但明顯身上沒有幾兩肉。
他右半邊的身子似乎全靠手裡的柺棍支撐,頭髮灰白的從眉角耷拉下來,遮住了皺紋縱橫的臉頰,喑啞粗糲的嗓音聽起來讓人有些不適。
“去通稟特查卡,唔~他應該還沒有老死吧,總之去告知你們的‘黑豹’國王,就說能讓他不再一夜夜痛苦難眠,活在噩夢裡的人來了?!?
男人隔著兩個守衛暗哨的身子看向了一片牧草豐茂的遼闊谷地,他甚至能隱隱望見,那片蜿蜒環繞在瓦坎達河谷邊緣的高聳山脈像是被攔腰砍斷似的空蕩了一截。
一座原本應當嵌在當中的山巒消失不見,成了道鑿在這片國度土地上深長的傷疤
“說吧?!?
瓦坎達唯一一座勉強算得上雄壯的樓宇內,帶著豹面頭盔的國王雙手扶在石質的王座邊,靠坐著凝望向站在殿廳間的陌生老者。
黑豹國王的身旁站著一位抱著臂膀,身型矯健而強壯的年輕男人,下首一個面容有些老邁的黑人也坐在矮上一節的石椅上,除了三人,整座宮殿再無其他人。
“差不多四十年前吧,地球上最寶貴,最神奇的金屬從它的原產地被擄掠一空,呵呵,搶走它的人不是一點點挖空了那座高山般的礦藏,而是”
老者的話讓這間大廳裡的人氣息和拳頭都緊張了起來,只有那個端坐在國王寶座上,一身振金黑甲的男人依舊放鬆自若。
“.再早三十多年前,瓦坎達遭遇了一白一紅兩個‘魔鬼’,國王阿祖裡戰死,死傷勇士的屍骸填滿了這片寧靜富饒的谷地?!?
“黑豹啊從那一夜起,你還睡過一個好覺麼?”
咔.
國王兩手託著頭盔,輕輕擰轉著擡起,一張看起來五十歲左右,胡苒花白的剛毅面孔出現在了神秘老者的面前,終於再度出聲道:
“陌生人,你的故事並不準確,我的父親阿祖裡沒有戰死在當場,而是承受著慘烈的傷勢又堅持了十多年才最終病亡,至於我的睡眠問題,不需要你操心?!?
“嗯‘黑豹’的力量果然能延緩衰老,我這個糟老頭的年紀可該比您小許多呢.是啊,你的睡眠不重要,但特查卡.你告訴我,瓦坎達人的聖山!你們立下誓言歷代守護的寶藏!難道還不重要嗎!”
老者嘶啞的怒喝一聲比一聲振聾發聵,乾癟的身子彷彿高大威武起來,嘴角過分激動的不住哆嗦著。
站在特查卡身邊的王子眼瞳有些發紅,他看著眉目低垂仍不做聲的父親,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那個男人,那個家族,不僅僅是在我們這顆星球中豎下了許許多多的敵人,想要挑撥豪利特的仇家,我建議你趁著還能活幾年,趕快搭乘最新的星際飛船去宇宙裡找一找克里人,他們的仇恨應當比我要深?!?
“黑豹”特查卡不屑的擺了擺手,向兒子示意送客,閉起雙眼又沒了動靜。
可老者毫不氣餒,他微笑著放下背上斑駁的粗布行囊,撐著柺杖哼哧哼哧的坐在上面,好整以暇道:
“特查卡,嘿!單是這段廢話你就十輩子追不上詹姆斯·豪利特,對我的到來不感興趣?那你現在坐在這裡面見一個陌生的老廢物.哈哈,又爲了什麼呢?”
促狹的眼光在黑豹國王和王子的臉上反覆遊移,嘴角咧的更開了。
“你的依仗。我只是感興趣來聽一聽,你憑什麼覺得能向‘狼皇帝’伸手。他雖然暫時不在這個世界上,甚至有人說他可能死了,但哪怕只是生出與豪利特爲敵的心思,都該反省一下自己的無知和愚蠢。”
老者將手杖靠在肩膀上,從麻灰色的斗篷內裡摸索了好一陣,終於拿出一疊折起來的紙張,像是某種圖紙,遞給了走到近前的瓦坎達王子。
面色淡然道:“你剛說的沒錯,克里帝國的脊樑被他生生敲斷,要說這個宇宙裡最恨豪利特,也最強大的勢力依舊是這個死而不僵的星際帝國,但這個世界上,可還有太多你所不知道的人才喲!”
特查卡展開圖紙,看著上面密集晦澀的線條和圖案,還有各種公式數據竟然頗爲認真的讀了下去,並非不懂裝懂的樣子。
“.我知道,你們瓦坎達這些年沒少悶頭學習外面的科學技術,你本人也應該沒有白活這麼久,看看吧,給我安排個住處,早點想清楚,我們還有許多地方要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