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微微月光下站著一對年輕的男女,他們爲何哭泣,爲何悲傷。
若別離,梨花應比離言殘,若別離,梨花景玉竟是凋。這是那繼說的,他也在感嘆自己的處境麼?
辛家原本和段家一樣,是官宦之家,閻顯旭陷害辛家,被罷了官的辛老爺子鬱鬱寡歡,不久便和夫人一同辭世,留下唯一的兒子,辛那繼。
辛那繼與段天印打小關係就很好,段榮瞻是個好人,但是他也犯了難,一邊是可憐辛那繼,一邊是不忍將女兒嫁給這個敗落的門戶,還好,善良的人終歸是善良的,段榮瞻還是把辛那繼帶回了段府,只是,從那時起辛那繼和段天印的婚事就泡影了,除非,除非辛那繼能夠給段天印一個安樂富裕的生活,於是他選擇去建功立業,但是,也許,這一切就是註定的。
那天,朦朦的夜色。。。。。。
辛那繼攥著段天印的手,信誓旦旦,他一心想讓段天印過上好日子,所以他託了一個很重視他的官員舉薦,他說待他凱旋定會風光迎娶段天印。段天印微笑著說等他回來,儘管她很是擔心,心裡還隱約的不安,她緩緩的靠進那繼的胸前,不曾想這是最後一次。若別離,梨花應比離言殘,若別離,梨花景玉盡是凋。那繼看著梨樹感慨,搓了搓段天印冰涼的指尖。段天印趕忙抽出手,生怕涼到眼前這個男人。那繼把段天印的手強行的捧在嘴邊,溫柔的哈著氣。段天印靜靜看著這個溫柔的男人,她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段天印一遍一遍說著,那繼,你一定要回來娶我。那繼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段天印,他明白他父母被閻顯旭害死後段老爺子雖然經常接濟他,並且讓他進入段府居住,但是再好的人也不會忍心讓子女過苦日子的,要不然他們的婚期也不會一推再推。
段天印很是害怕,莫名其妙
的害怕,她恨不得跟那繼一直說話,好似以後沒有機會似得。那繼看著愁眉不展的段天印感到很是揪心。段天印衝著那繼笑了笑,低下了頭一圈一圈的轉著烏髮的尾端。那繼謹慎的張望了張望段天印回去的小路,催促段天印回去。段天印是多麼想在和那繼多待一會啊,她不想回去,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只是在說完後才意識到欠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便不語了,等待著那繼的“發落”。過了一會那繼拉起了段天印的手走去自己的小院。段天印一路低著頭,她的臉火辣辣的,直到屋子裡還是很拘謹。
辛那繼細心極了,從櫃子裡拿出一牀被子給段天印,把牀上用過的被子拿下來撲在了地上。段天印也沒有說什麼,她還是低著頭,乖乖的坐在牀上。兩個人一個躺在牀上,一個躺在地上,一直聊天到深夜,聊著聊著那繼睡著了,而段天印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探頭看了看熟睡的那繼,她轉過去身子,背對著那繼,她亂極了,她害怕,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害怕。外面一聲鳥的哀鳴,讓段天印一個哆嗦,那詭異而且悽慘的叫聲好像預示著接下來的事。段天印怕的不行,跑到了地上推著那繼。那繼睡眼惺忪的還不忘輕輕吻一下段天印的額頭。段天印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麻雀,小心翼翼的看向窗外的方向。那繼看出了段天印的害怕,溫柔的安慰著眼前可憐的小人。段天印跪坐在地上不語了,她還不住的顫抖。那繼見段天印怕的不行便從被子裡站了起來,把段天印帶到牀邊,並且爲她蓋上被子支著腦袋看著段天印睡。段天印摸了摸那繼冰涼的手,也學著那繼那樣,把手放在嘴邊,粉潤的嘴呼著暖暖的熱氣。
不久那繼就支著頭睡在了段天印的旁邊,而段天印則倚在榻上睡意全無,她俯下身子端詳著眼前這個俊朗的男子。那繼身在軍營,是很機敏的,有
直覺,睜開眼睛看到段天印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被段天印看的滿是不自在。段天印撐開了被子,示意他進來。那繼猶豫了一下起身鑽進了暖呼呼的被子。
段天印小臉紅撲撲的閉上眼不說話了,恰是可愛,長長的睫毛還上下不安的扇動著。那繼看到跟粉團一般的段天印也情不自禁的在她粉嘟嘟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段天印的睫毛扇動的更加頻繁,還是不好意思的閉著眼。那繼環著段天印炙熱的身體,還能感覺到段天印上下起伏的心跳和呼吸。段天印還是默不作聲,樣子很像嬌羞的小婦人。那繼也不做聲了,段天印是他用生命愛的人,他恨不得馬上擁有她,也怕傷害她,段天印軟綿綿的身體靠在那繼的懷裡,她聽到那繼漸越急促的呼吸和火熱熱的鼻息,段天印是大家閨秀,她看似嬌弱但是確實灑脫的性子,她並沒有拒絕,反而顯得比那繼要放鬆的多,那繼則看著段天印像找不到方向的蜜蜂,經過一段時間的掙扎兩個人忘情的纏綿在了一起,段天印只覺得一陣難以忍受的痛楚,但是心裡是無比激動地,他們等了這麼多年,這就是他們的新婚,他們廝守,他們相愛,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哭泣,她等著他回來,她希望父親可以把她嫁給那繼,可是。。。。。。
甜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次日的黎明來得太快了,那繼輕輕吻了一下熟睡的段天印,段天印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繼鼻子一酸轉身走了出去,段天印坐了起來,她並沒有睡,她怕自己的眼淚害那繼難過,所以裝作睡覺的模樣是最好的方式。段天印坐在牀上雙手合十喃喃道,她在爲那繼祈福。轉眼看去,那潔白的梨花竟然已經開了,還差些日子,想來是爲那繼送行的,梨花,孤傲,寂寞,離別與靈魂。
“那繼,再見。”段天印注視著外面的梨花,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