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恩怨皆消【求月票】
【你雖目盲,卻生心眼,以木棍潰敵,反殺武者。】
【事畢,以武者屍身,推測其爲城北趙氏護衛(wèi)。】
【趙氏者,家境殷實,僕從衆(zhòng)多,常施捨城中乞丐,富有善名。】
【你與趙氏無冤無仇,不知其爲何派武者襲殺。】
【遂決定……】
【A:逃離菀坪、B:登門拜訪、C:靜觀其變、D:親自幹涉。】
江賀站在武者屍體邊上,眉頭緊鎖。
武者既然是趙善人的貼身護衛(wèi),必定是他親自派來的——
就算被人收買,想要栽贓嫁禍,也不至於跑來城外襲殺一名瞎眼乞丐。
別說荒郊野嶺了,就算是城中巷道死了乞丐,城中官兵也懶得追究,沒什麼好栽贓的。
但是,他與趙善人無冤無仇,又一無所有,沒有任何被襲擊的理由。
“不,我並非一無所有……”
江賀心中微動。
拋開現(xiàn)狀,他的真實身份是鹿蜀柳家的嫡系子弟。
這是他唯一的特殊之處。
如果趙善人與世家有仇怨,想要殺死他,再正常不過。
但是……
江賀狀況慘烈,目盲口啞,作爲一個廢乞丐,能夠接觸到的人極爲有限,沒有什麼表露身份、尋求救援的機會。
被迫蟄伏休養(yǎng),等待時機。
他未曾透露過身份,趙善人又如何能夠知曉這一切?
“這世上,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只有一人。”
“趙善人與那邪修有牽連?”
江賀心中一沉。
若趙家與邪修有牽連,是奔著柳家身份而來,逃肯定是沒有用的。
逃不了多遠,就會被追趕上來。
屆時,疲於奔命,反而會喪失反抗的機會。
靜觀其變更不可能。
對方既然已經(jīng)選擇動手,便不可能半途而廢。
一旦發(fā)現(xiàn)武者被殺,下一次派來的敵人,只會更多更強。
那麼,留給江賀的選擇,其實只有一個。
【登門拜訪】
趙家只派了一個武者過來,顯然是覺得,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堂堂武者,殺一個瞎子乞丐還不簡單?
這種情況下,趙家警惕心不足,應該不會招募多少戰(zhàn)力,防備處於最薄弱的狀態(tài)。
江賀登門拜訪,反倒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
“如果真如我猜想的一般,這裡已經(jīng)不安全了。”
“沒了趙家,還能有錢家、孫家、李家……”
“我需要儘快挑明自己的身份,擺脫這種危險的境地才行。”
此時,小乞丐還在著急忙慌的收拾東西。
對他來講,被趙家這種龐然大物盯上,顯然只剩下了逃跑這個選項。
他扯開碎草,翻出破碗、水瓢之類的家當,用破布小心翼翼的包好,抱在懷裡。
“收拾好了,快走吧!”
“趙善人的宅子在北邊,我們往南走,聽說南邊有座大城,我們可以在那裡安家……”
“啞巴,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乞丐絮絮叨叨的說著。
回過身,卻愕然發(fā)現(xiàn),啞巴將長刀擦得雪白,又扯下武者身邊的刀鞘,嫺熟收刀……
這一剎那,他的氣質(zhì)完全變了。
若說原本是溫和內(nèi)斂,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啞巴乞丐,毫不起眼。
現(xiàn)在,小乞丐只覺得他比城裡最厲害、最霸道的捕頭,還要鋒芒畢露,讓人不敢直視。
小乞丐忍不住結(jié)巴道。
“啞巴……伱……”
“……”
似是錯覺,鋒芒轉(zhuǎn)瞬即逝,重新收斂。
小乞丐眨了眨眼,面前的人,又變回了他所熟悉的那個啞巴乞丐。
只是那一縷鋒芒,已然刻印在他的心底。
但是,這一切驚訝的情緒,很快消逝——
啞巴擡手指了指北面,又比了個手勢。
經(jīng)過一年的相處,小乞丐隱約猜到了他的意思,難以置信道。
“你,你要去找趙善人?”
啞巴提著刀,又露鋒芒,想法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小乞丐想到尊貴的趙善人,想到這一年來的生活,想到爺爺當年被人打死,屍體都不見了蹤跡……
掙扎過後,顫抖著從包裹裡,翻出一塊打磨的發(fā)亮的鋒利石片。
這是他的“刀”。
他緊緊握住石片,顫抖道。
“我……我跟你一起去!”
啞巴笑了,卻是搖了搖頭。
他指了指破碎的草屋,拿起刀鞘,在地上劃出了一個字。
這是當初建好草屋後,他寫過的字。
也是小乞丐唯一認識的字。
“家”。
看著這個字,小乞丐鼻頭一酸。
啞巴是個怪人。
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家人。
唯一的家人。
“啞巴,我聽你的,重新把家建好。”
“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
啞巴微笑點頭,轉(zhuǎn)身向北面走去。
【此去一行,兇險重重。】
【你遂道別貴人,獨自啓程。】
【你雖目盲,浩日照於身,亦分冷熱,藉此辨位;又曾借乞兒之口,知趙氏方位,沿大路而走,尋覓趙氏之地。】
【半晌過去,日暮西山,你聽人聲喧譁,嗅得熟人氣息,知已至趙家。】
【尋路難,潛行更甚之。】
【遂不隱身形,自大門而入。】
【遭門僕護院所阻,你以一敵衆(zhòng),以刀鞘擊之,令其昏厥,未傷其命。】
【一番交手,動靜頗大,驚動宅府衆(zhòng)人。】
【趙善人攜護衛(wèi)而出,見你身形,呼吸急促,似是大驚,急令護衛(wèi)出手,將你滅殺。】
【趙氏雖家境殷實,卻不得仙途,僅能僱傭武者,以作護衛(wèi),未有修行之人。】
【然,你已達天人之境,又持長刀利刃,縱遇數(shù)名武者圍攻,亦遊刃有餘。】
【生死之戰(zhàn),你不再留手,兔起鶻落間,幾大武者或死或殘,驚懼而逃。】
【僅餘趙氏善人,膽魄俱喪,癱軟於地。】
【你持刀上前,刀尖沾血,揮灑落字,是謂“邪”。】
【趙善人怔,悽然大笑,言:若有正道,何須邪路?】
【況其濟人衆(zhòng)多,功德無量,乞兒既受救濟而活,何不能爲償還恩德而死?】
【你嘆而斬之,覓其子。】 這位趙善人怎麼也想不到,他發(fā)泄般的幾句話,便讓江賀明白了真相。
無冤無仇,不是因爲世家身份而來。
而是需要他償還恩德,奉獻生命……
要知道,江賀作爲一無所有的乞丐,身上唯一有價值的,便是源於鹿蜀柳家的一絲血脈。
就跟未來的武氏之人一樣,哪怕沒有覺醒,體質(zhì)也與常人有所不同。
再加上趙氏必然與邪修有聯(lián)繫,才能得知江賀擁有這種血脈。
答案顯而易見——
趙氏打算用邪修之法,把江賀的血脈提煉出來,煉成人丹。
這種邪道丹法,在應朝邪修之中並不罕見,也是三十二世家與邪修仇深似海的根源之一。
“鹿蜀血脈如果煉製成人丹,可以延壽、祛病、淬體、壯陽、利於繁衍……”
“我血脈稀薄,沒有覺醒,人丹效果也很差,頂多祛個病。”
那麼,目標就很明顯了。
江賀在趙家轉(zhuǎn)了一圈,便感知到了一道比乞丐還要衰弱的氣息,似是久病之人。
他剛剛靠近,這道衰弱氣息便不打自招,恐懼的叫了出來。
“別,別過來!不是我要殺你,是我爹……對,是我爹派人殺你的,與我無關!!”
“邪法也是別人告訴我爹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要殺就去殺我爹,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快,快走開!不要過來!”
伴隨江賀提刀靠近,他心中恐懼,氣血上涌,呼吸急促,竟是猛地一抖,歪倒在了地上,惡臭氣味彌散開來。
不是昏迷。
心跳消失、氣息斷絕、下身失禁。
竟是因爲虛弱加激動,被當場嚇死了。
“……”
江賀微微搖頭,收刀歸鞘,離開了這間屋子。
屋外,殘陽如血。
他先前擊暈的僕役已經(jīng)醒來,卻趴在地上不敢動彈,裝作昏迷。
也有人嚇得腿軟,躲在角落,不敢亂動。
他們小心翼翼的望著這名衣衫襤褸,緊閉雙眸的乞丐,祈禱著他儘快離開。
卻不曾想到,急促的呼吸與心跳,早已暴露了他們的狀態(tài)。
江賀並未在意他們,徑直走向大廳,路過一位孩子身邊時,忽然停步。
衆(zhòng)目睽睽下,他隨手從一旁的花瓶裡,抽出鮮花,遞給了這名孩子,然後,提著花瓶,走進大廳。
擡手丟出,伴隨花瓶破碎之聲,清水流動,牆上血字變得模糊不堪。
趙善人慾殺人煉丹,江賀反殺,自是天理循環(huán)。
不過……
從趙善人之子的話語中,江賀能夠猜到,這件事多半是父子兩人的秘密。
畢竟,邪修之事,朝廷不容,一旦暴露,滿門抄斬。
“你曾做善舉,救濟乞丐,也施捨過我食物。”
“無論本意爲何,終究是幫過我。”
“命死仇消,飯恩亦在。”
“我替你瞞下此事,保住無辜家眷,也算是償還你的贈飯之恩。”
江賀抹去血字,拄刀坐於大廳,身形挺拔。
明明衣衫襤褸,卻不似乞丐,反倒像是此間主人。
官兵到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這般場景。
他們身爲修士,看著地面的鮮血屍體、看著平靜的乞丐,竟是被這凡人的氣勢所懾,一時停步。
領隊的捕頭,亦是遲疑了剎那。
一個瞎眼乞丐,竟能闖入家宅,擊退衆(zhòng)多護院,襲殺武者、家主?
正當捕頭遲疑之時,乞丐卻是擡手丟來一塊白帛。
捕頭接過白帛,看到上面的血字,面色微變,態(tài)度出現(xiàn)變化。
堂堂修行者、官府之人,面對這名乞丐,竟是多了幾分恭敬的意味。
“柳公子,請。”
乞丐提刀起身,闊步走在官兵之前。
【你斬殺趙氏,嚇死其子,並未逃匿,反而坐於主廳,靜待官兵。】
【少頃,消息傳揚,官兵趕至,你以白帛血字,表明身份,道明緣由,自稱鹿蜀柳氏之人。】
【因你武力超羣、儀態(tài)不凡,官兵半信半疑。】
【遂邀你前往官府,辨明身份。】
【三十二世家,血脈高貴,城官親自迎接,與你交談。】
【你以筆書,陳述過往,言明身份。】
【城官飛鳥傳書,確認過後,盡信你之所言,邀你於府中居住,靜待柳氏之人。】
應朝時期,三十二血脈世家,身份高貴,看不起那些普通修士。
自然而然,朝中官員也全都是血脈世家之人。
哪怕只是一階修士,只要血脈足夠高貴,也能擔任一地城官。
例如菀坪城官,便同樣來自血脈世家,是衛(wèi)家之人。
也正因此,他用飛鳥傳書,通過詢問家族的方式,確定了江賀的身份過後,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憤慨不已。
“這些邪道妖魔,竟然如此對待柳兄,當真殘忍可恨!”
“不過,柳兄放心,我已經(jīng)幫你傳書家中,很快就會有柳家之人過來,接你回去。”
“只要回到家族,服用丹藥,無論是氣海、口目,都能恢復如初。”
在府中官兵們看來,菀坪城官是個性情冷漠之人,很少與人說笑。
此時,他面對江賀,卻顯得無比親切與熱情。
這也算是世家常態(tài)了——
對於菀坪城官來講,只有同樣的世家之人,才配讓他正眼相待。
就像江賀闖入趙家、殺死趙善人的行爲,他確認身份後,連理由都沒問,直接拋在了一邊。
殺個凡人而已,還需要理由麼?
在他看來,江賀氣海被廢,又被挖去雙目,仍能擊潰數(shù)名武者,更值得說道。
這是源於血脈的強大!
他已經(jīng)想好,回到家族後,該如何向其他人吹噓自己的見聞了。
相比較他的熱情,江賀反倒顯得有些冷淡。
哪怕聽到柳家之人正趕來菀坪城的消息,也沒有表現(xiàn)出高興的態(tài)度。
確認身份過後,沒有久留,很快便道辭離去。
……
菀坪城外,森林邊緣。
小乞丐編織草繩,繫住木棍,往上面鋪設曬乾的野草,一點點修復著草屋。
看似輕鬆,對於瘦弱的小乞丐來講,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工作量,沒做多久就要休息一會兒。
但他沒有停下,一直在忙碌著。
他答應過啞巴,要重新建好這個家。
忽然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擡頭望向遠處。
啞巴提刀走來,笑著招了招手。
“……”
“你回來了!”
小乞丐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有沒有人想要龍?zhí)装 ?
有想法的話,可以說一下名字、背景什麼的,凡人、世家、修士、邪修、妖祟、靈獸都可以。
僅限應朝副本。
順帶求個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