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陶陶從醫院出來了,任廷君將她接回別墅,自己將原本的公寓退了,也住了進去。對外美其名曰更好的照顧陶陶。
公司的人對這場巨大的變故都不敢過多言語,因爲自從任廷君上任以來,已經弄走了很多反對他的公司元老。現在他手持著陶正源和陶陶的巨大股份,成了悅陶公司最大的股東,誰都不敢對陶陶失憶的事發出疑慮。
不過陶陶不願意和他同居,兩人只能分開睡。幸好陶陶家是別墅,房間夠多。陶陶依然住的是以前屬於她的那間屋子,任廷君選了一個和她緊挨著的,他說這樣陶陶有什麼突發情況,只要敲敲牆他就會馬上過來。
陶陶點著頭,用手摸了摸擺在牀頭的相框,相框裡是她和爸媽的合照,看了半天,她轉頭很認真的對任廷君說:
“廷君,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想見一下我爸爸媽媽,雖然我不記得他們了,但他們還記得我啊!”
“當然可以這樣叫我,你以前也是這樣叫我的。”
任廷君笑了笑,接著忽悠陶陶:
“乖乖,你聽話,叔叔現在在監獄裡不容易見,阿姨已經成了植物人,沒有意識了,等你身體完全好了,咱們再去看他們,行嗎?”
他以爲他說的話天衣無縫,沒想到陶陶竟然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他有點心慌,便問道:
“怎麼了?”
“呃,沒事,就是,以前你應該從來沒有叫過我乖乖這樣親暱的稱呼吧!我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陶陶面露嫌棄,任廷君抿了抿嘴,沒有答話。於是陶陶繼續尖酸的說道:
“我不明白,以前的我是爲什麼喜歡你呢?我也看了那些微信私密朋友圈,我以前爲你做的挺多的,你告訴我,我真的這麼愛你嗎?”
“我也不知道……”
任廷君有點驚慌,他從來沒有想過,陶陶竟然這麼用尖酸刻薄的語氣和他說話。以前的陶陶在他面前總是溫柔的像三月的湖水,令人心神盪漾。
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陶陶突然的提問,陶陶眼看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只好揮了揮手,噘著嘴說道:
“算了,問你也白問,看著你都不是那老實人,我以前肯定是被你的美貌給迷惑了。”
這句話使任廷君啞然失笑,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好轉:
“你可不能這麼輕易下結論,單從外表評價別人可是不對的。要照你的邏輯,那你也不是什麼好女孩嘍!”
“切,我就當你是在誇我漂亮。”
陶陶雙手環在胸前,擡起下巴,和任廷君對視,黑黝黝的大眼睛射出攝人心魄的光彩,任廷君幾乎要陷進去,他第一次覺得陶陶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不過陶陶很快將他趕了出去,而且還說肚子餓了,讓他去做飯。任廷君站在門口,苦笑著說:
“我哪裡會做飯呀!以前都是你做的。”
“哎呀,琳瑯姐姐說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就是這樣照顧的?讓一個身體抱恙的柔弱女子去撐著病體做飯?”
陶陶躺在牀上玩手機,留給任廷君一個後腦勺。任廷君沒有辦法,只好走下樓,決定先點外賣,然後找個鐘點工來。
那邊兩人的關係在逐漸好轉,可管琳瑯這邊工作的進展卻不太順利。打點好陶陶這邊的事情,管琳瑯就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劇組,可導演卻告訴她,女一號換人了。
換的是一個新生代流量小花莫遠歌,最近因爲美貌頻繁出圈,話題指數飆升。可管琳瑯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問我爲什麼?哈哈哈,管琳瑯,你不覺得你那該死的誠信有點可笑嗎?”
劉義昀坐在紅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面前呆滯著的的管琳瑯,十分不滿。管琳瑯咬著牙,狠狠的說:
“劉導,可你明明答應過我,要讓朱珠當女主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我早就向朱珠保證過,你讓我怎麼收場呢?”
“管琳瑯,你真把自己當成詹姆斯.卡梅隆了?你不看看,朱珠現在的咖位能和遠歌比嗎?而且朱珠根本撐不起來女主,長得也沒有遠歌美豔。”
“整出來的臉就美了嗎?現在火能確保一直火下去嗎?我告訴你,劉義昀,劇本是我寫的,我也是唯一的副導演,還有兩個女配是我手下的演員,你只要敢答應莫遠歌,我立刻離開劇組,劇本和演員我全部帶走。”
說完,管琳瑯就怒氣衝衝的走出房間,後面是劉義昀氣急敗壞的喊聲:
“哎!管琳瑯,你回來!”
……
魔都富人區的一處別墅裡,陶陶正垂涎三尺的盯著桌子上的炸雞,雖然醫生叮囑她不能吃太過油膩的食物,可耐不住她想吃啊。
手剛觸碰到熱氣騰騰的炸雞,一道黑影就迅速閃到她面前,陶陶嚇了一跳,手立刻縮了回去。她定睛一看,是任廷君,於是不悅的喊道:
“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你竟然私自點了外賣?醫生不是說不讓你吃這些油膩的嗎?我點的飯快到了,這個不許吃。”
任廷君特別嚴厲的說著,陶陶則一臉難過。她站起身來,央求道:
“可我想吃炸雞嘛!都買回來了,你讓我吃嘛!”
“不行。”
他冷漠的迴應著,盡力不去看陶陶水汪汪的眼睛。
“廷君,君君,哥哥,讓我吃嘛!我吃醫院那些清湯寡水的飯都快吃吐了。就吃一點點好不好,我就嚐嚐味道。”
陶陶手攀上任廷君的胳膊,輕輕搖晃著,小嘴撅著,表情特別可愛。任廷君無奈的咽咽口水,陶陶以前很少像這樣和他撒過嬌,這樣的她還真的是很不一樣。
“好吧好吧,就吃一點點。”
任廷君只好答應了她,陶陶歡呼了一聲,快速的去扯炸雞色澤誘人的雞腿,嘴裡還說著:
“第一個雞腿,給我最親愛的廷君。”
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私人感情,任廷君知道她是因爲能吃炸雞了才這麼開心,可當他低頭看向扯雞腿的陶陶時,她發出一聲慘叫:
“啊!好燙!”
陶陶飛速的抽回手,不斷搓著手指,眼裡逐漸有了淚花。任廷君心裡一緊,馬上抓住她的小手,送到自己嘴邊吹著,一臉心疼的模樣。
“還疼嗎?走,用涼水衝一下。”
“啊,沒,沒事了,就是炸雞太燙了,我撕不開。”
陶陶甩開任廷君的手,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任廷君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冒失,但他很快微笑了一下,溫和的說:
“來,你坐,我幫你撕。”
陶陶聞言坐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相視一笑。任廷君帶上一次性手套,將雞腿扯下來,放在嘴邊吹了又吹,才遞給陶陶,然後又將剩下的炸雞撕成更小的塊狀,這樣更利於散熱,能讓陶陶儘快吃到。
陶陶接過去,咧著嘴笑了起來,她說道:
“你以前這樣對過我嗎?我怎麼沒有印象呢?”
“呃,肯定有啊,只是你忘了。”
任廷君慌亂的回答著,他有點心虛,因爲他以前很少對陶陶做這種貼心的舉動。陶陶用手支著腦袋,明瞭似的點點頭:
“噢!那我儘量早點記起來,因爲你真的很好呀!不記起來我都覺得對不起你。”
“是,是嗎?哦哦,外賣好像快到了,你先吃,我去拿。”
任廷君緊張的直冒冷汗,他無法直視陶陶真誠的目光,只能藉口去拿外賣。陶陶點點頭,笑著說:
“去吧。”
外賣小哥很快找到了這棟漂亮的別墅,他一邊敲門一邊想:果然是有錢人才會買這麼貴又這麼不值得的飯菜。
很快,裡面有人響應,門打開後,小哥好奇的往裡瞅了瞅,想看一下有錢人家的內部裝修,可接下來看到的景象讓他覺得很奇怪:
來拿外賣的應該是男主人,他臉色不好,看起來緊張兮兮的,在裡面客廳坐的,應該是女主人,氣質高雅,長得似一朵嬌羞的水蓮花,卻看著男主人露出了一個詭異十足的笑容。
那個笑容好可怕,就像什麼呢?對,就像小哥看過的電影裡面,被人揹叛後的反派來複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