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晨霧瀰漫。
江南。
醉紅樓。
醉紅樓是江南最大最好的妓院,平日裡這裡杯水車龍,然而今天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門口原本應該招客的漂亮姑娘,今日卻不見,顯得這原本熱熱鬧鬧的妓院有些冷清。
人來人往,不時有人進去,片刻便又出來了。
他是被人趕出來的,但是他卻很開心,他笑著便離開了。
後來,又有一個人進去了,很快便又出來了,他也是笑著出來,笑著離開的。
這就不禁讓這路過妓院的路人奇怪了,所以路人也走了進去,很快又出來了,他是笑著出來,也是笑著離開的。
好奇的事情,未知的事情,總是會引來一羣好奇的人。
所以很快的,這裡便排起了長龍,其中不僅有男人,更有女人,還有小孩子,還有年邁的老人。
不論男女老少,無論是誰都是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好奇心的。
排在第一個的,進入一個小屋子,不過幾秒鐘,便走了出來,笑著,別人詢問他,那小屋子有什麼?又問他爲何發笑?他只是大笑著離開。
下一個人進去,亦是如此。
每一個人都是如此,進去以後,大笑著出來,又不告訴別人那屋子裡有什麼,又在笑什麼。
反而越是如此更引起別人的好奇心,一個個的都心甘情願的在此等待。
夜,一輪圓明高懸。一直到最後一人。他進入那個小屋子。
小屋子裡面,一張桌子,一個人,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那個女人擡起頭來,瞧著他,“你是最後一個人了吧。”
“是啊,我想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想說那些人爲什麼而笑吧。”
“是的。”
“我想問你,如果有人花錢請你笑,你願不願意笑?”
他忽然之間笑了,“當然願意,你就是這樣讓那些人笑的吧。”
“當然,笑一笑就可以免費得銀子,我想沒人會不願意。”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他自言自語的笑著。
“嗯。”那個女人拿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給,你的銀票,你是最後一個人,所以給你兩百兩。”,“前面的可都是一百兩。”她提醒道。
“哦,那謝謝了。”
“呵呵。”那女子輕笑。“她伸出手,手裡有兩張一百兩的銀票。
她的手指白哲細長,手掌溫潤如玉,皮膚細嫩,就像是水做的。
“你是在看我的手,還是在看我的銀票?”
“你認爲呢?”他邪邪一笑。
她一笑嫣然,帶著半點撒嬌。
“你真壞!”
忽然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真有趣,我什麼都沒有做,你怎麼就說我壞呢?”
那女子盯著他,道:“你現在這樣不知道算不算調戲良家婦女呢?”
他輕笑著,放開了手。
她拿出兩張銀票,拍在他的胸口。
他摸向自己的胸口,同時摸向那個女子溫潤如玉的手,手很滑,一滑便滑開了。
他邪邪一笑,拿著胸口的銀票,拿到鼻子錢聞了一聞,“真香。”
“若是能和你睡一覺,那麼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他自我陶醉的自言自語的道。
“嗤”,他看著他一副自作多情的樣子,覺得十分的好笑,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他正色道。
“哎。”她忽然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美人?”
她瞧著他道:“公子多情,可惜卻不該用情在妾身的身上,我這殘花敗柳何德何能可以博公子歡心?還是請公子另尋佳人吧。”
“可是,我認爲美人你便就是我今生唯一的佳人了,這可怎麼辦呢?”他若有所思的苦惱道。
“哎。”她忽然又嘆了一口氣。
“美人又因何故嘆氣?”
“公子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妾身心下好生歡喜,可惜妾身早已心有所屬,實在是不敢三心二意,只盼守好婦道,於家裡夫君生活美滿,便已別無所求了。”
他沉吟了一會,正色道:“原是如此,美人對夫君忠貞不二,實在讓少爺我汗顏,也讓本少爺越發的欣賞你,你若能對你前任夫君如此,那麼想必也會對你的下一任夫君也是如此。”
“美人,你還是來我的懷裡吧。”說著,他已經撲了上去,將她抱起走向牀。
“你莫忘了我是有夫之婦,你如此這般,豈不是要讓妾身不守婦道嗎?”
“不,不,不,你明天就會變成寡婦的。”
她怯生生的道:“你,你,你難道是要殺了我夫君嗎?”
“美人,你如此這般聰明,可真不像是胸大無腦的表現啊。”說著,他用力捏了捏她豐滿的胸部。
“啊,公子你弄疼妾身了。”
他將她放在牀上。
她的臉嫣紅,在燈光下,她的淡紅色嘴脣顯得更有魅力,尤其是那迷人的香水味,更有一種獨特地吸引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接近。
他將她放在牀上躺著,他想親過去。
她躲開了。
“公子,你現在身上的錢可還是我家夫君的呢,你這樣對我,要是讓我夫君知道,……”
“原來是你夫君給你的錢,我還以爲……”
“你以爲這是我的主意?”
“你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
她嘆道:“再也氣質的女人,也只不過就是一個女人。”
他忽然躺下,躺在牀上,躺在她的身邊。
“每個人一百兩,他可還真是錢多啊。”他一個人躺在牀上自言自語道。
“對了,他爲什麼要你來幫他發錢?爲什麼呢?”
“因爲我喜歡。”
這並不是她回答的。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聲音是從小屋子門後傳來的。
他轉身打開門,門外那裡有人?
或許他早就走了吧。
他追了出去。
看著他走了出去,那個躺在牀上的漂亮女人,忽然坐了起來,笑了,笑得很美,很迷人。
街道上沒有人影,他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
突然,一個人影閃現。
一股殺氣,殺氣騰騰。
他眨了眨眼睛,而在下一秒,咽喉似乎有一股寒冷之意。
劍很冷,劍鋒已經頂上了咽喉。
一個男人,夜太暗,看不清他的臉龐,只是看見他的一雙冰冷銳利的盯著自己。
“你知道嗎?好奇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
他覺得自己有些倒黴,苦笑著道:“看來好奇心害死人,我是要死了。”
他忽然收劍。
劍入鞘,殺氣頓時便消失。
天地之間,彷彿又迴歸平靜。
“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他忽然笑了,道:“你就是獨孤寂雨吧!血雲殺手組織的王牌殺手,對嗎?”
他的臉忽然抽搐,手中的劍又再次握緊。
他卻笑了,笑得很得意。
“呵,看來,我說的並不錯。”
他接著道。
“我知道你這一次的行動是暗殺魔教的護法北冥修對嗎?”
話畢,劍已出鞘。
他也在此刻出手,他可不想死在劍下。
他的速度卻也並不慢,也難怪他剛纔如此有恃無恐。
他認爲自己接下那一劍。
然而那個談笑風生的年輕人,此刻卻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快的劍。
那劍就像是流星,一顆全速奔跑的流星。
流星的速度又有幾人能夠阻擋?
流星的光芒雖短促,但天上還有什麼星能比它更燦爛,輝煌!
當流星出現的時候,就算是永恆不變的星座,也奪不去它的光芒。
沒有血,因爲劍太快,血還來不及流出。
人已經倒下,血開始流出,熱騰騰的血,身體在抽搐,抖動就像是被割了咽喉的雞,還在苦苦的掙扎。
獨孤寂雨冷漠的瞟了屍體一眼。
“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一個人知道的太多,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他本不想殺人,只是無奈,爲何要逼他的刀出鞘?
他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知道的太多,多得讓獨孤寂雨有一種他會破壞自己任務的感覺,一個殺手本就不應該被人泄露行蹤,而且也不能讓除了組織外的人知道他的暗殺對象。
因爲一旦讓他的暗殺對象知道了,想要完成任務就難了,甚至可能會因此而丟命。
一個人爲了自己的生命的延續而殺人,也應該是值得原諒的吧。
獨孤寂雨收起劍,他明天便要去執行任務,他需要絕對的平靜。
他找到一條河,撲通一下便跳了下去。
在河裡遊的精疲力盡以後,他上岸。
身體累了,好像心靈就解脫了。
不久,他便睡了。
因爲他實在太疲憊。
也就只有在疲憊的時候他纔可以睡著。
睡覺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可是對於他來說,卻是一種奢望。
他害怕睡覺的時候,做噩夢,夢見他殺的人掐著他的脖子要他的命。
他也害怕噩夢醒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他依然很冷峻,對於別人,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因爲他知道組織裡一個個人,雖然稱他爲老大,只不過是因爲他的實力而已。
若不是這樣,那麼只怕會有很多人樂意去取而代之。
去將他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