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一臉茫然,這一路來倒下這麼多人,不覺黯然神傷,怎麼也提不起自己的精神。
涼風習習,冬末春來未暖意,不見花兒不與青年。
皓月空空,夜盡晝明將痛思,既成良君即恨罪人。
兩袖清風明月樓,獨倚江山美人改。
和碩公主看著路青恢復過來了格外的高興,扶著他四處走走。路青身體並無大恙,這老夫子的元氣實在是足,路青雖精神提不起來,倒覺得能量滿滿。他實在是對自己的經歷特別的感冒,但又無人可問,神情十分的恍惚。和碩公主看在眼裡,覺得這是虧欠路青,她對眼前這男子的不諳世事有種特別的感覺?!澳阋膊粏枂柲氵@新娘今日心情可好?”路青一言不發,好似有萬種語言要傾訴?!拔抑滥悻F在有一大堆壓抑的話語要爆發,但你做的對,至少你得到了威望和人心。這是屬於你的成人禮!”和碩公主洋溢著喜慶?!拔抑皇且荒澳靶≥?,順從別人的旨意罷了,至於是對是錯就不在乎了,畢竟經歷不夠?!甭非嚅_始說話了,也沒有什麼特意的表情,好似順從了一樣?!澳悴粫霈F幻覺了吧!”
和碩公主有些吃驚?!熬瓦@樣認同了我這不速之客?!薄翱晌夷茉觞N樣,這是不是想想就後怕!”和碩公主一臉茫然的看著路青?!半y道你會召喚了青鋒劍!”“是的?!薄肮植坏媚愕牧贾磺噤h劍控制了心魔變得如此冷漠?!薄凹粗?,就不要多費口舌了,我已執劍天下。”
“何人如此猖狂!毀崑崙,滅樓蘭,今又要執劍天下……”一雄渾的聲音出現在空中?!澳闶呛稳??!薄肮薄案负?,快跪下!”和碩公主拉扯著路青。“拜見父汗!”路青倒是學得快?!艾F在知道我是誰了吧!”一身貂皮大衣的長者出現在路青面前。“大汗,爲何突然拜訪此地,數有不周,未失遠迎?!甭非嗫蜌獾??!安坏貌粊戆。∧阈∽涌墒鞘铺祗@,讓我都不得不惦記你??!”“請大汗示下。”“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劍法?!薄扒噤h劍法乃本幫立幫之本,實乃榮幸?!?
路青便持劍自己舞了起來,大汗哪裡看得下去。一招千手如來掌擊了過來,路青應接不暇但招式未亂,雖連連後退但也從容?!肮皇乔噤h幫的公子!僅能接住我千手如來掌。”“謝大汗誇獎!”“夠直爽,說吧,有什麼壓抑的話開口吧?!薄拔翌娹o去樓蘭王的爵位,請大汗準許。”“說得什麼話,是何居心。”“小生不才,接不了這大起大落的情緒起伏?!贝蠛挂话炎プ÷非嗟氖帧!皬哪銡⒘藰翘m王你就沒有後路了?!薄笆颤N意思?!薄肮颤N意思,做我的女婿?!薄拔乙荒亍!薄斑@可是我的地盤?!薄爸x大汗恩典?!薄翱炜煺埰?。”
路青顯得格外的不知所措,轉而一想即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罢堧S我前來?!彼_穆爾大汗示意路青。路青嘀咕著,不知如何是好。大雪紛飛的雪地腳印在裡面咯吱吱的響,路青深一腳淺一腳的不知輕重,顯得異常的艱難。翻過重重雪山,只見一巍峨宮殿聳立在高地上。“這就是青鋒殿,看看是否符合你的口味?!甭非嘣缇捅贿@樓宇鏤花的柱子吸引住了,一朵朵的雪蓮花盛開在上面,清新自然確如活物?!皫襾磉@兒有何用意?!薄澳闳タ纯辞噤h劍是不是在裡面。”路青賊溜溜的跑了進去。青鋒劍似鈍了一般,失去了往日的鋒芒。大汗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你們是怎麼找到它的?!薄拔姨锰么蠛箤に€不是易如反掌。你試試看能不能將它召喚出本性?!甭非啻蜃诘兀p手合十,默唸著什麼,一把劍隱隱的出現在他的身後,轉而移動它至那鈍了青鋒劍,青鋒劍似受到了感知,恰如其分的融了進去,開始散發著耀眼的茫?!八晒α耍 焙痛T公主高興的說道!“你既是青鋒劍的主人,當行俠仗義,成就新一代盟主!”“什麼盟主,它自幼就是我的好朋友。”說著話間,路青從劍冢中取出了青鋒劍,青鋒劍呲溜了下,彷彿見到了昔日的好夥伴一樣!一朵朵雪蓮花開始瀰漫在空中?!斑@雪蓮花果然有靈性!”和碩公主不由自主的說道!路青拿著青鋒劍就想走!“你要去哪兒?”大汗呵斥道?!凹礆w青鋒劍,當回家了!”路青一臉不屑?!斑@不是你的家嗎?”和碩公主微言道?!翱峙履阕卟涣肆恕!贝蠛刮⑽⒁恍Γ瑤У妒绦l一涌而出。“留我何用,爲你我失去了摯愛的人,天下人不笑我無情無義?!甭非嘁荒樿F青。“大丈夫當斷則斷!”大汗道?!拔乙荒兀俊蹦强捎刹坏媚懔?。只見七七四十九名胡人弟子擺下天罡地煞陣,這陣法彷彿有蠱惑人心之測,路青直覺頭嗡嗡作響,天崩地裂般的痛。一股元氣似江河奔騰般涌現了出來,只叫人騰騰向上,兩股能量碰撞,路青盡破了這天罡地煞陣。衆弟子紛紛倒地,大汗大驚!“這不是老夫子的元氣嗎?”“適才他昏迷,老夫子就將功力傳輸給他了?!薄柏M有此理,我堂堂大汗皆唯這小子佔了便宜。”路青呵呵一笑,“大汗啊,你這陣法不行啊,困不住我?!贝蠛箽饧睌?,一掌擊了過來。路青下意識的揮舞著青鋒劍竟擊破了這掌力,直刺了過去。大汗未由意識擋了過去,竟刺入了胸膛?!澳?!”便栽倒在地。“這地方歸你葬墓了?!焙痛T公主瑩瑩的哭了起來。路青不知如何是好?!翱旄易?,這地方會崩塌了?!薄安?,我要同父王在一起?!甭非噗瓴贿^只好擄著和碩公主就走?!澳惴胚^我……”路青無奈只好將和碩公主打暈。剛剛離開大殿,大殿便在能量餘勢下崩塌了。路青徹底有些傻了眼,這到底是爲了啥?經此大劫,路青也不知路在何處,這家是怕也不能回,仰天長嘆的路青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背上和碩公主一步一個腳印的向下走去,不知行了多久,路青連同和碩公主一同栽倒入了雪洞裡。路青直覺身體疲軟,沒有一絲氣力,意識微弱,好似萬丈深淵。也不知過了多久,路青下意識的醒來,估摸著和碩公主,怎麼也尋不見,他微微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路青,一朵巨大的雪蓮花閃著晶瑩剔透的茫,一妙齡女子正在花瓣中婀娜多姿跳著舞,路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步步的靠近女子,正當路青輕輕的觸碰上去,直覺時空飛梭,來到一空靈的世界,那女子也消失了。只有一把青鋒劍在它身旁徘徊,圍著他不停的旋轉。“青鋒,你帶我來這幹嘛?”青鋒劍抖擻了幾下,萌萌的樣子。青鋒劍一橫,順著視野,一朵朵雪蓮花不停的開放?!笆颤N意思嘛!”路青遲疑了一下。轉而青鋒帶著巨大的能量,時而鳥語花香,時而綠水青山,時而晴空萬里,時而雷霆萬鈞,路青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完全不被自己的意識所支配,感覺這是一路什麼劍法,可又什麼劍法都不是,如臨自然之境,隨著時空的轉變,路青開始適應各式各樣的環境,赤練的焰火,僵硬的冷氣,隱隱的射線,身子骨足夠硬氣。剎那間,雪蓮花不見了,路青又深深的陷入了這雪洞,空留一把青鋒劍在一旁徘徊。和碩公主開始醒來,淚花還在打轉,一臉呆呆的望著路青。路青不知說什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你這混小子,讓我如何左右這生活。”和碩公主責罵道。路青連連是是,和碩的悲傷雖未消除但也顧不了自己的父汗了?!拔抑滥愠錆M了疑惑,沒有關係。我只是盡到了一個執行者的責任,你走吧!我還得守著這雪洞等那個人歸來?!焙痛T公主穩穩的說道?!拔覛⒘四愀负?,我還能去哪兒?”“從哪來回哪去。”“可你就孤零零的一人了?!薄斑@是我的宿命。想不到來的這麼快?!薄拔伊粝聛砼隳悖@地方太玄幻了。”“我倆還能待在一起嗎?看見天上那個亮點嗎?那就是出口,你能飛出去了?!甭非噙t疑了一下,覺得心有愧疚,看了和碩公主一眼,轉而飛走了。
路青回到了樓蘭城,薩穆爾大汗被殺的事早已傳開。路青接了歌亦和風異,就打算回清風幫。被胡人兄弟團團圍住。“你們胡人的事自己解決?!毙\人看著這路青威嚴的樣子,並沒有阻攔,在路旁讓開了一行路。歌亦和風異格外的驚訝,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跟著路青一行向青鋒幫策馬而去……
路之博聽聞了路青在樓蘭發生的事,癱坐在椅,見兒子也並沒有什麼大恙,倒是欣慰了不少。
孃親同路之博商量了一晚,決定解散青鋒幫,給予胡人兄弟一個交代,向南而去,天涯爲伴。衆弟子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青鋒幫。風異和歌亦也打理好行李,願意跟隨他們一家人天涯漂泊。路青向著雪山眺望了許久,不知思索著什麼,策馬上路了。
路青一路索然無味,這路上風異和歌亦倒是耍的格外的歡,路青全然不在意其中,倒像個老者早已洞穿了這社會百態。一行五人就這樣天涯爲伴,不知行了多久。路之博見這地方山林水秀,碩果累累,遠離江湖之地也。也就安頓下來,路青呆坐在地,憑著記憶眺望雪山,那裡是江湖夢開始的地方。只是這遭遇來得太過於沉重,超過了生命之重。歌亦看得出來路青的心事,也不知如何安慰這師弟。風異倒是對這山清水秀格外的喜氣。路青無心搭理這安居之所,附近的人羣聽聞這北方來了富商。紛紛投入了這居所之地的打理,沒出三個月,一座恢宏大氣的青府就打造出來,府前兩獅子格外的猙獰。路青一天飄浮在山澗之中,也不把這家當做家了。
鎮上的酒館成了路青常去的地方,只不過他總是一個人去,也沒把歌亦和風異放在心上,孃親也自然看在眼裡,不時的搖搖頭。
路青背後那把青鋒劍格外的顯眼,鎮上的人對此如何不垂目其鋒芒。青鋒劍重出江湖的話語不時傳到路青的耳中。“你們看我這青鋒劍是真是假!”路青一臉不屑。“話語這青鋒劍鋒利無比,削鐵如砍瓜切菜,既然公子要辨這真假,世上要襯得上的劍多如牛毛,恐真作假時假亦真?!币焕险邆茸诨薨堤?。“這青鋒劍的名氣恐是它那隱藏在劍背後三十六路劍法。”路青聽後淡然一笑。“前輩即知青鋒劍的來歷,恐必與其淵源深厚?!薄奥牴拥囊馑?,想必您乃青鋒幫的弟子。只聞這青鋒幫的公子到了胡人那邊殺了岳父樓蘭王,滅了胡人大汗,崩了雪山聖地。其父母爲避禍端,遣散了青鋒幫。這公子年芳二十餘二,想必正好與公子世無雙,這江湖何人敢稱青鋒公子配戴青鋒劍。”路青呵呵一笑?!扒拜吋粗业纳硎?,必是江湖大佬,只是晚輩長居疾風勁草之地,來了這溫文爾雅教化之地,恐水土不服,還望前輩見諒?!崩险呶等黄鹕恚瑏淼铰非嗝媲啊@险吣橆a劍縱橫捭闔,勢有氣吞山河之態。“公子還算客氣。這南國風景千嬌百媚,教化之地,公子這等人來此必有造化,也爲我南國之精靈?!崩险哝告傅纴怼B非嗦爲T了直言直語,對這溫婉之語自然有趣。“不知前輩師承何門,小生願前往拜訪。”老者哈哈大笑,自然之禮的踏出酒館?!澳蠂缟剑~緲不見人。要問哪兒去,我本佛門僧?!甭非嗟故菍@詩語記在了心上。欲尋老者問個明白,老者在這酒巷裡早已沒了人影。路青灰溜溜的回到家,對著孃親說其了此事,孃親責怪道:“莫要與世相爭也莫要聽信其江湖術人的話語?!甭非辔⑽⒌狞c了點頭,乖巧的下去了。
這庭院深深,路青一連幾日都睡不著覺。便隨著意識裡這青鋒劍的指導,舞其劍來,只是這青鋒劍再也沒了靈光乍現的靈性,只是一把稱手的兵器。這劍法好似早已深入骨髓,路青拾起來遊刃有餘,游龍戲鳳般輕逸。歌亦和風異見屋外有動靜,便看見路青在這舞劍。他倆從沒見過如此劍法,甚是入迷。“路青?!备枰嘟兄拿帧!芭?!你倆怎麼起來了,是不是我打擾你倆了?!憋L異有些詫異,從未見過路青如此關心人,連聲道“沒有,沒有,只是好奇你這劍法如此的輕逸,不知是哪路劍法?!甭非嗝嗣^?!拔乙膊恢纹?,彷彿一場夢。既然你倆起來,不如跟隨我一起舞劍,我看這劍法甚是精妙,特別適合合練?!眱扇怂斓拇饝?。庭院對影成三人,刀光劍影間月色已深,三人累到盡頭才歇,有些癡迷於此。自此習劍成了常態。
一日,路之博見三人劍法同自己的路數迥然不同,便詢問其風異,風異一一告訴了師父,並一一示演給了他。路之博微微一笑。“你們算是得到了青鋒劍法的精髓,就連師父也未得到這青鋒劍的真傳?。 憋L異追問道:“這是爲何?”“想這青鋒劍也因人而異啊!即如此,實屬天意啊!哦,你師兄的劍法更爲精妙絕倫,他即傳授於你,爲師也沒什麼有什麼可隱藏的了。”風異不知師父所謂何指,只覺得習得一手好劍法。
路青一連幾日都去尋老者的下落,問了許多人都爲識得了這三寸山,有人說那是南海之濱,得載海而過。路青對此特別熱忱,但一想一家人剛安頓下來,不得造次,也就安下心來。
歌亦每日對習劍放了下來,畢竟那是男人的事。每人縫縫補補,替孃親幫了不少大忙。路青經過這幾日的休養,精神轉況已恢復正常,一家人其樂融融。少了江湖習氣,路之博每人閒下心來每日去寺廟聽聽方丈講經說法,也少了這幫裡的繁瑣事,頓感身心舒暢。這路青尋這三寸山未見著落,每日同風異山林間打獵,捕獲動物無數,甚是這葷腥都不要家裡的開支,相聚甚歡。
無人在提及路青的事,江湖也已平靜。遠離北方似躲過了一劫,只是家庭瑣事反覆一致,一家人倒也安穩。孃親覺得歌亦也該尋得人家了,這歌亦勤勤懇懇孃親自然看在眼裡。只是這話到了嘴邊,又提不起,這些時日倒也得歌亦的扶持,孃親心生感激。這件事就這樣一天兩天的擱置了,畢竟這已不是青鋒幫輝煌的時候,家裡也有些捉襟見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