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101.第100章 酆都的鬼使

過年回鄉(xiāng),人之常情。

大魏春節(jié)假期一個月,每年封印日在臘月十九、二十、二十一三日中擇一日,開印擇在正月十九、三十、二十一三日中擇一日,稱爲“臘月官府封印,至新正月始開”,期間一個月,除卻各省、州府、縣三級地方主要長官,其餘官吏均可休假,可離開駐地回鄉(xiāng)過年,亦可關門修養(yǎng)生息。

薛長豐官至太子太保,領正一品三公銜,位高卻權輕,自可回鄉(xiāng):太子太保,便是太子之師,如今朝中連個太子都沒有,他教誰去。

故,本年臘月十九封印後,薛長豐不願特立獨行,便與六部長官保持一致,在京師留滯至臘月二十一方,啓程返回老家鎮(zhèn)江府。

妻子祝氏前行一步,提前回鄉(xiāng)打理。

薛家清流立世已有百年,專研於律法一行,四十年前問世的大魏律第三版即出自家中老爺子之手,如今老爺子過了身,幾個叔伯也陸續(xù)致仕,他這一輩只有三人出仕做官,到下一輩.

罷了,下一輩不提也罷。

薛長豐晚上不喝茶:自官途上無甚大前程後,男人總喜歡在一些奇奇怪怪的領域鑽研下去。

薛長豐如今喜歡搗鼓各色藥膳用以泡水服用,這兩日回鄉(xiāng)適應水土,泡的皆是幹山藥、雞頭米、茯苓、薏仁等調理胃腸亦藥亦食之物。

薛長豐啜了一口,待侍女陸陸續(xù)續(xù)將剩飯菜撤下,才撿起剛剛妻子祝氏的話頭:“.柳合舟我有印象的,在四品知府上幹了一輩子,不功不過,才退下來沒兩年,怎麼就過身了?”

祝氏拿銀剪子剪線,剪不斷,便攮到薛長豐跟前,叫他幫忙。

“還能怎的?人老了,哪日死都不稀奇。”

薛長豐順手剪斷絲線,熟稔地拿到燭火上燎定收尾,遞還回去:“柳家是不錯的,兩代人都零零散散做著官,若能娶到柳家姑娘,也算是那孽障的福分。”

祝氏利索穿針,食指戴銀頂針使勁把針穿過厚厚的騘毛鞋墊——三公夫人親納鞋底,放在哪裡,也算是個奇聞。

“可千萬別提了。我拜託人在金陵府、鎮(zhèn)江府、松江府、嘉興府都尋摸了一遍,金陵府那邱夫人嘴上應得好好的,背地裡卻四下使絆子,送個沒教養(yǎng)的姑娘來相看,也不知是瞧不起大郎,還是瞧不起我們薛家。”祝氏連連搖頭。

金陵府送個女殺手來應數的事,在“青鳳”要告一遍,在家裡頭也要上一遍眼藥!

這事想想就駭人。

萬一那女殺手突然暴起,危極到她的性命,如何是好?

總之,不能要金陵府好過!

薛長豐笑了笑:“左不過看我是廢太子的老師,在當朝得一輩子蜷腳,纔敢欺辱過來罷了。你也甭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日子還長,且看吧。”

祝氏嘴角含笑,手上飛針走線,動作嫺熟,目光溫柔。

薛長豐探身握住祝氏的手:“萬幸還有娘子你不棄不離,陪我這老兒過一年三冬。”

祝氏笑眸嗤道:“你若是老兒,我看滿京師一閣六部的大人們,全都得當作將入土的腐朽!”

笑顏彎彎下,舒展地嘆口氣:“等大郎娶了親,晨哥兒步上正道,你儘管做你的小老兒去,論你是垂釣泥塑,還是寄情書畫,還是吃酒喝煙,你看我還管不管——”

自然垂下的門簾被一把掀開,呼嘯的北風像癟嘴的茶壺裡熱騰騰燒開的水,尖叫著灌進暖和馨香的室內。

滿屋的恬和溫情,因來人,戛然而止。

薛梟大剌剌撩起門簾,他身量太高,只能略微低頭才能避開門框。

這樣看過去,便見他斜睨垂眸,一副很是不屑羈傲的模樣。

薛長豐氣不打一處來,將手中的茶盅重重擱放在木桌上,眼角不覺瞇起:“御史大人,你素日辦案也不敲門?不通報?”

薛梟單手放下門簾,神色未動半分:“我御史臺辦案,便當天子親巡,太保大人久居廟堂,這種常識也不知道嗎?”

薛長豐一聲冷哼:“老夫向來行正坐端,又豈會與你御史臺打交道?”

“千百朝臣是否行正坐端,升遷調動時,不由己定,但交我御史臺定斷——”薛梟臉上浮現過一絲譏誚:“太保大人數年未得升遷或平調,自是不需我御史臺出具品信的。”

如今羣臣升遷調動,均需御史臺出具“言行矩廉”的品信,品信敲章,送入吏部,纔算升遷、調動流程完結。

這是新帝登基後,力排衆(zhòng)議定下的規(guī)矩。

薛長豐當下冷笑出聲:“前昭朝,宦官當代,鷹犬橫行,東廠耳目遍佈朝堂,錦衣衛(wèi)飛魚服無上榮耀,朝臣朝可爲士大夫,暮便成刀下鬼,如今你薛梟薛大人,倒是頗有昭朝錦衣衛(wèi)都督齊可風之遺風。”

東廠、錦衣衛(wèi)可不是什麼好詞!

那齊可風可謂是遺臭百年,以慘絕之刑待士大夫,在朝中排除異己、樹置所親,甘爲暴君之鷹犬耳目,史書乃後代讀書人傳記,清流掌筆,自將他寫得萬千醜惡。

以薛梟比擬齊可風,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他:“挾勢弄權,擅專鬻利!”

要罵的,就是你這條好狗!

把天下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

把江南士林的臉都丟盡了!

把薛家的臉都丟盡了!

薛梟拱手謝過:“承太保大人吉言,微臣必力爭上游、要做就做那人上人、官中官。”

手自然垂下,卻聽“咔噠”一聲,似是刀劍出鞘之聲。

“只是,不知太保大人將我比作齊可風,那將龍椅上的正元帝,比作誰?聽信讒言的朱由檢?還是自獻妻女的宋欽宗?”

薛梟單手後背,隱有寒光劍影:“春日佳節(jié),正是御史臺覽觀風俗,察吏治得失之際,微臣不介意將太保大人此言行修書一封,飛鴿回京。”

父子之間,刀光劍影,時刻要致對方於死地。

薛長豐重掌拍響桌案:“逆子!你將你恩師送入詔獄猶嫌不夠,還企圖構陷污衊你生身父親嗎!”

薛長豐單指向薛梟,高聲道:“當日理真大師道你‘酆都鬼使,天絕近人,六族斷裂,不悌不義’,當真是分毫沒有斷錯!”

第41章 難忘的頭七第49章 躍升的管事第55章 認父的任務第81章 杜鵑的啼叫第96章 裂縫的厚繭第15章 鎖住的三樓第47章 一張的血書第86章 畫的什麼第20章 絳紅的青鳳第20章 絳紅的青鳳第56章 賭神的賭約第14章 畫畫的貍奴第65章 漂亮的小蛇第81章 杜鵑的啼叫第61章 踩爛的口哨第60章 遺忘的麪條第82章 名義的家人第44章 青鳳的意義第17章 新加的木雕第66章 消失的紙條第50章第95章 誓死的效忠第94章 紅白的主僕1125第97章 甜甜的柿子第13章 第三次的不大方第78章 蒼白的蛞蝓第3章 突至的暴雨第13章 第三次的不大方第72章 一年蓬的寓意第73章 錯身而過的相遇第70章 泡腳的蝸牛液第43章 勃然的怒氣第35章 匍匐的前進100.第99章 急切的歸人第26章 乾淨的房間第26章 乾淨的房間第67章 血紅的舌頭第57章 枯萎的山茶第41章 難忘的頭七第32章 反擊的過程(中上)第74章 燙紅的手掌心第77章 擦藥的真話第28章 消失的口脂第86章 畫的什麼第77章 擦藥的真話1125第24章 最初的拿捏(下)第5章 落地的暴雨第70章 泡腳的蝸牛液第5章 落地的暴雨第46章 長命百歲的丹藥100.第99章 急切的歸人第42章 喝盡的茶湯第4章 砸落的雨滴第44章 青鳳的意義第68章 爛泥的真心(3000)第7章 考校的學問第3章 突至的暴雨第47章 一張的血書第63章 劫富濟貧的參片第37章 漏開的大門1125第40章 脫下的衣服(3000)第76章 赫赫有名的瘋狗第84章 入住的堡樓第69章 我的小華佗第41章 難忘的頭七第90章 欠命的交情第59章 替換的商陸第64章 燙人的煙鍋第70章 泡腳的蝸牛液第90章 欠命的交情第93章 蜷縮的霧氣第20章 絳紅的青鳳第21章 最初的拿捏(上)第16章 三樓的修羅場第90章 欠命的交情101.第100章 酆都的鬼使第84章 入住的堡樓第34章 相似的畫像第19章 黃芪的記憶第36章 質疑的譏諷第5章 落地的暴雨第4章 砸落的雨滴第39章 記憶的涌現(4000大章)第97章 甜甜的柿子第50章第78章 蒼白的蛞蝓第45章 瀕死的魚擺擺第46章 長命百歲的丹藥第77章 擦藥的真話第24章 最初的拿捏(下)第50章101.第100章 酆都的鬼使第24章 最初的拿捏(下)第68章 爛泥的真心(3000)第26章 乾淨的房間第93章 蜷縮的霧氣第78章 蒼白的蛞蝓
主站蜘蛛池模板: 什邡市| 成都市| 湛江市| 仲巴县| 镇沅| 阳山县| 苏尼特右旗| 吐鲁番市| 正定县| 墨玉县| 巴南区| 牡丹江市| 潍坊市| 崇礼县| 庄浪县| 威海市| 静宁县| 宣恩县| 中卫市| 乡宁县| 大悟县| 乌什县| 唐海县| 长垣县| 平潭县| 渭南市| 台南市| 西丰县| 望江县| 广州市| 凤庆县| 英吉沙县| 华亭县| 龙川县| 菏泽市| 内黄县| 广宗县| 乐亭县| 昭平县| 七台河市| 杂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