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嘎嘣……”那喪屍趴地而倒,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脆弱,身體裡被凍僵的骨頭接連斷裂,露在外表的腐肉還連著,體內卻已經一塌糊塗了,喪屍不痛,卻已經很難操控身體,那股嗜血的慾望支撐著它,它還在徒勞的蠕動著,卻已經對倖存者造不成威脅了。
幾個附近的精兵營士兵原本還打算上前解決掉這幾頭毫無反抗能力的喪屍,當他們靠近了些寒潮,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退,寒潮是能力者放出的,可卻並不能識別喪屍還是人類,士兵們牙齒打著顫,只是這麼一個靠近寒潮的瞬間,便切身的體會到了其中的恐怖,哪裡還敢繼續靠近,招呼著想借機痛打落水狗的幾個戰友,遠遠的離開了這片戰場。
能力者的世界果然奇妙,他們終歸是普通人,哪怕心裡不認輸,卻也不得不承認,在戰場上這些人有時候真的是強的恐怖。
寒潮迅速擴散,很快籠罩了一片區域,大概也有上百喪屍,在持續了幾十秒後,那名女性水天賦能力者終於支撐不住,臉色蒼白的晃了兩下,這已經到達她的極限了,只能切斷與寒潮的聯繫,任憑寒潮逐漸褪去,而她先是挑釁般的看了遠處休息的公孫炎一眼,接著便凝出兩道鋒利的冰棱,繼續著一開始的平淡戰鬥。
寒潮持續的時間不長,卻有了很明顯的效果,這被寒潮籠罩的一片戰場,幾十秒中並沒有死上哪怕一頭喪屍,但足有上百喪屍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站立著的幾乎沒有,全部都是在地上蠕動著,憑藉著喪屍本能的向血性而掙扎著,僅是這能力者的極限一擊,這片戰場便達到了清場效果,冰凍的效力不會馬上緩解過去,而在這段喪屍失去行動能力的時間裡,足夠精兵營的很多士兵緩過神來,上前一頭頭的擊殺掉這些喪屍了。
這一擊顯然達到了水天賦女能力者的預期效果,雖然被挑釁的公孫炎一副無所謂的笑容,依舊在休息的地方靜坐觀看戰場,她卻也足矣證明了自己的價值與實力。
雖然戰場上喪屍方面又失去了一百多的力量,可倖存者方也付出了失去一個能力者的有生力量,若要論誰賺誰虧,這還真是一筆難算的買賣,在營長眼裡自然是賺的,可在王林眼裡卻是十足的虧本買賣。
因爲無論他的隊伍殺的喪屍有多少,只要不能解決根源問題,都是在給他人做嫁衣裳,這一仗若是成了,人們也只會說是趙拓與四怪人的好,至於他們一個雖有名氣,卻與前兩者相比差的遠的能力者小隊,能得到的口碑會大打折扣,這也是他一直不想暴露隊伍太多力量的原因之一,只因付出與回報差距過大,與他的價值觀太過相駁,所以纔會在營長這一招陽謀之下逼出他暴露整體真正的實力。
撇過這些彎彎道道不提,且說戰場上能力者第十小隊的猛然爆發,不止是公孫炎王林與那水天賦女能力者,剩餘的四人也都爆發了全部的實力,力量天賦者大開大闔,身體每一個擺動都是對力量的詮釋,速度天賦者速度更快,往往場上只是一個黑影過去,幾頭喪屍便雙眼空洞的頹然倒地,而剩餘的土天賦與金天賦能力者倒是沒有之前三人的那般耀眼,因爲有趙拓的存在,土天賦能力者在這片場域間很難調動土元素,很多時候都有種放不開手腳的感覺,所以別說能放出如同公孫炎那般的羣體性傷害了,就連最起碼的調動元素力量都很難,在絕對的力量等級壓制下,他只能選擇盡力自保,爆發什麼的就交給其他隊友了。
至於金天賦能力者,他或許能造成那種動輒殺傷幾十上百的恐怖傷害,金天賦甚至更加容易造成這樣的傷害,可他們的隊伍一直有不成文規定,就是他將是最後的力量,只有隊伍真正到達生死存亡之際,他纔會爆發所有力量,而在這種隊友用盡力量的情況下,他一直是最後保證所有人生命的力量。
所以公孫炎可以不顧及所有,傾盡力量的盡情釋放,那名女性水天賦者可以玩一玩小性子,只有他,隊中最沉得住氣的人,這個任務他一直完成的很好,已經太久了,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力量爆發出來是什麼樣子了。
營長這一陽謀確實收到了一定的成效,成功的將王林的第十小隊大部分力量激了出來,不過他並高興不起來,逼能力者爆發確實是他的目的,可他真正的目標並不是王林等人,而是趙拓和四怪人,雖然公孫炎與那女性水天賦者的爆發超出了他的預料,可趙拓與四怪人的名氣擺在這裡,正如王林想的那般,他確實沒有將王林的第十小隊太過重視起來,概只因王林等人根本改變不了戰場的根源問題,一個爆發雖然有一百多喪屍的死亡,但與還有兩千多數量的喪屍龐大基數比起來,說句不好聽的,不值一提。
不過註定要讓他失望了,趙拓也不知是不是沒有體悟到他的想法,依舊穩紮穩打,看似場面震撼,實則還是在慢慢殺喪屍,至於四怪人,他們根本不會想這麼多損傷名氣的事,他們能來支援已經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了,出不出力的問題他們纔不管,開心就好,他們本就算是反派的名氣,損不損失的,根本無所謂的。
而場上的最後一波力量陸昱,營長根本沒有看在眼裡,他自己也有這個意識,一直不溫不火,穩中求進的擊殺喪屍。
眼前戰場上喪屍依舊密密麻麻,只能勉強看到盡頭,而再次上戰場的士兵已經又死了幾十,剩餘活著的的也根本無力再戰了,在旁休息的士兵們還沒有緩過勁來,營長一時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無人可用了怎麼辦,他看著身邊很多身上染著血,一個個臉上掩不住疲態的兄弟們,眼上不禁露出不忍,但戰爭就是這樣的,他必須做一個冷靜的指揮官。 www★ тTk an★ ¢ ○
咬了咬牙,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是要哭出來,猙獰的大喊道:“所有士兵聽令,重整旗鼓,再返戰場,寧戰死,不茍活!”
二百多士兵猛然站了起來,臉上有著一股捨命的決心,哪怕腿都在顫抖了,可他們還是望著營長,那股決心讓人不知道說什麼竟好。
“寧戰死,不茍活!”他們重複了一遍營長的話語,眼中將要熄滅的光彩重新有了一絲力量,戰便戰,死便死。
營長心中的波紋平復下來,手中的刀緩緩擡起,刀尖朝天,緩緩指向戰場的方向,口中一個“殺”字即將脫口而出。
千鈞一髮之際,遠遠的官道盡頭黑暗處,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北平守衛軍第四團第三營前來支援……”
這聲音不算大,更不算震耳欲聾,可卻穩穩的定住了營長的手臂,大刀的刀尖終歸沒有指到戰場之上,很多精兵營的士兵握刀的手臂顫抖著,眼中不爭氣的溼潤了起來,真正的援軍,終於到了……
在所有的士兵眼裡,他們並不期待能力者的來援,他們是普通人,接受的一直是部隊的教育,想法更加務實,他們並不做超級英雄的幻夢,並不覺得幾個能力者便能滅殺多少多少的喪屍,人力有窮盡時,他們更願意相信數量的強大,就算他們很真實的清楚能力者的強大,也不認爲一個人能改變整個戰場,這與他們多少年來受到的團隊教育不符。
他們更加期待的,是同僚的支援,是大部隊士兵的支援,幾百人的支援比之幾個十幾個人的支援讓人安心的多。
哪怕現在他們見到了能力者毀滅性的力量,也油然升起了敬畏,但他們還是固執的認爲,這些能力者沒有解決掉他們的問題,真正能救他們的,還是部隊,他們的戰友。
於是在他們幾乎要以死祭戰場之時,部隊的到來給了他們無與倫比的希望,他們怎麼會不激動,怎麼能不熱淚盈眶。
不止是這些士兵這麼想的,場上戰鬥的能力者幾乎也都鬆了口氣,尤其是陸昱與王林,陸昱是因爲人越多越混亂,他被認出來的機率也就更小,而王林則是因爲他的隊伍幾乎用出了全力,再拖下去只能更加難堪,甚至有減員的風險,這場戰鬥他已經不求名聲了,有趙拓與四怪人,他做多大的努力都相當於給這兩方做嫁衣裳,此時他只想快速解決戰鬥,人員沒有受什麼傷就夠了。
四怪人依舊是不著調,那對孿生兄弟還是癡癡傻傻,時而大笑,時而哭喊,大紅鐮刀還在憤恨的殺著喪屍,外人根本看不懂他們的想法。
趙拓從一開始就是那副表情,不鹹不淡,彷彿是來走個過場,他的想法沒人能看透,陸昱甚至惡意的將之當做面癱臉。
在所有人的萬衆矚目中,遠處來援的部隊終於趕到了近前,先進去衆人視線的是個面色威嚴的國字臉,一衆能力者或許看著眼生,營長卻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這個人他認識,當年曾與他一同扛過槍,在前段時間裡的北平收復戰中,也斬獲了赫赫功名,和他一起,從連長升至了營長,這個人的職位,是真正殺出來的,他來了,營長放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