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的院裡雪被掃的很乾淨(jìng)。沒有添一點稍紅色的東西,根本看不出來任何年味兒,非常冷清。
屋子裡燈是亮著的,舒梓星腳步很輕,還沒靠近門口燈卻熄了。
什麼意思,不歡迎她是嗎?
舒梓星一把推開木門,聽見屋子裡有下棋的聲音。
“這院子裡的僕人呢?”她直接問。
“大年三十,我叫他們陪自己的家人去了。”南北的語氣平靜,配上屋子裡的溫度,舒梓星覺得自己好像在冰窖裡。
“炕也不燒,燈也不點,沒想到你現(xiàn)在過的淒涼至此。不比從前。”
“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也是我沒想到的。星星。”
舒梓星沒理會他的傷感,“我希望你不要摻和這件事,最好趕緊離開西林,我不想濫殺無辜。”
“殺,濫殺,”南北笑了,“我早就脫不了身了。但是星星,現(xiàn)在你還可以回頭。你的本心是善良的,但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到最後受折磨的是你自己。”
“你閉嘴!什麼本心,從一開始我的本心就是謀反,就是戰(zhàn)爭,就是睚眥必報。是你一直沒看明白而已。怎麼,很後悔吧?”舒梓星語氣很硬。
她臉上亮亮的,是門外的雪映在了她的眼淚上。
“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愛上你是我命中註定的機(jī)緣。”
“你閉嘴!”舒梓星看向那個模糊的身影。
南北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我們這一生的關(guān)鍵詞有兩個,救贖與遺憾。
“救贖是互相拯救,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讓我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光,那就是你。
“如今輪到你深處黑暗之中,我……我什麼都沒做。但我要提前告訴你,如果我做了什麼,那將是我爲(wèi)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不管這件事成功與否,你我最後,都只剩遺憾。”
“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做什麼,我們之間什麼關(guān)係都沒有。南北,你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而且,你太傻了,”舒梓星冷笑,“這種感情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虛僞,最不敢碰的東西。你也讀過不少書,連'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句詩也沒聽過嗎?”
“我知道你是想激我,讓我離開。西林大戰(zhàn)在即,我絕不會把你扔在這兒自己逃命的。”南北起身。
“誰給你的權(quán)利這樣與我講話?”舒梓星後退。
“梓星……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
“我們……早就不是我們,你是你,我是我。”舒梓星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們……早就回不去了。”她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