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昭儀與穎良媛懷孕的日子差不多,但敏昭儀在宮中沒什麼能談心之人,又總是想起姐姐是因難產而落下了病根,最後只留下了大公主。於是在這惶惶中,誕下了三皇子,賜名懌。敏昭儀也被進封爲敏妃,母家長嫂柳夫人帶著長子柳洵進宮看望敏妃。
懷瑾攜了鳳陽前去,剛踏入殿門便見一錦衣婦人帶著一少年在門口迎,是敏妃的孃家嫂子與侄兒。柳夫人見容婠走來,眼中頓生霧氣,行禮後再說不出話來,只兩眼直勾勾盯著容婠看。少年卻是出聲:“這便是婠妹?生得可真好看。”柳夫人回頭剜他:“怎不知規矩!你該向公主問安。”少年撇嘴:“您不是說過,自家妹妹應親切些。”柳夫人伸手欲扯他,容婠趕忙道:“夫人莫怪,弟弟的兄長便是鳳陽的兄長,斷不用講究那些虛的。”柳夫人眼鼻都發酸,輕輕應了聲,沖懷瑾道:“臣婦來前,婆母再三叮囑要好生瞧瞧公主。現下看來,公主是至純至善的好孩子。真真是感激不盡……惟願娘娘聖安。”懷瑾有些不自然,語氣輕飄飄:“本宮的女兒自然哪裡都好——敏妃臨盆,太夫人怎沒進宮瞧瞧?”柳夫人聽前半句,自然知道自己誤觸皇后心傷,只斂了悲傷神色,恭敬答道:“婆母近日身子不大好,怕今日見了公主難抑心緒。”懷瑾將鳳陽牽至身旁,撫撫她的柔發,輕聲道:“婠兒帶柳家哥哥去外頭走走,過會兒母后去尋你。”容婠此時尚沉浸在柳洵清冽的嗓音與明淨的眼神中,喜滋滋執了他的手出去。柳洵詫異半晌,繼而揚起更深的笑意,反握住小姑娘的柔夷。
二人行至院裡,正有風颳過,花瓣紛揚而落,柳洵順手接下一朵別於容婠發間。容婠穿了一身緋紅襦裙,面若紅霞,眸含春水。容婠見柳洵一臉驚豔,也有些難爲情,問:“哥哥怎麼了?”柳洵道:“古人道人比花嬌,莫過於此了。”這一刻,偌大的世間彷彿只有他二人。
用晚膳時,賀煜來了鳳儀,狀似無意地問:“皇后可見過柳家人了?”懷瑾說:“見了柳夫人與柳家長子,旁人倒不曾見。”賀煜手一滯,嘆口氣:“柳兄仍在埋怨朕。若不是太傅責任重大,怕是要舉家遷出京都。直到如今敏妃生產,他們才肯露面。”懷瑾一時不知如何接話,聲音又壓了壓:“太傅有氣是人之常情,但那事並不是您的錯。”賀煜忽皺眉,眸中帶了厲色,懷瑾見狀低下了頭。
賀煜復轉向鳳陽,終是柔和了些,問道:“婠兒覺著柳家哥哥如何?”鳳陽抿嘴笑道:“自是極好。”她忽然想到什麼,道:“柳哥哥說他曾有位長姑母,才情過人,堪稱京都第一才女。可他並無印象,只在旁人隻言片語中覓得些蹤跡。父皇母后可曾見過那位夫人?”帝后聞言皆色變,賀煜面露沉痛,似有往事撲面而來,眼中竟有淚光,開口也不知說與誰聽:“她可不是甚麼好人,說她是全天下最可惡的騙子也不爲過。說好的執手看盛世,卻那麼早就離去了。”懷瑾急道:“皇上,婠兒還小!”賀煜回了神,緩和了些:“既婠兒覺著柳家哥哥和善,那父皇便下旨令他時常入宮陪伴。”鳳陽歡喜應了,父女又是一陣其樂融融,唯懷瑾默不作聲。許是白日乏了,容婠開始犯迷糊,被嬤嬤領了下去。
而另一邊,穎良媛也平安誕下了一對龍鳳胎,賀煜很是高興,給三公主賜名爲賀容妱,四皇子爲賀忻。穎良媛也被封爲穎榮華。
懷瑾帶著大公主和二皇子去看望穎榮華,鳳陽和賀忱看著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很是高興,賀忱把自己喜歡的很多玩意拿來送給三公主和四皇子。穎榮華看著哭笑不得,告訴賀忱:“謝謝二皇子,不過他們還小,需等他們長大些。”
懷瑾帶著鳳陽和賀忱在穎榮華宮中待了一段時間,就回宮了。鳳儀宮中,賀煜已待了一段時間了。看著懷瑾帶著大公主和二皇子回來,賀煜先與鳳陽和賀忱說了說話,看著他們被嬤嬤領下去,與懷瑾說:“過幾日就是嫺太妃的壽辰了,朕的母后當年忙於處理宮務,朕和冀王年紀相仿,就總由嫺太妃照料,她的壽辰,朕一定要盡孝心。皇后陪著朕去吧。”懷瑾在一旁聽完,說道:“那臣妾想想要給嫺太妃送些什麼好。”於是賀煜與懷瑾一同去看望嫺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