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夏夜。雖然沒有了太陽,不如白天那樣酷熱難耐,但是被太陽曬了一天的熱度還久久沒有散去,四處充滿了炙熱的氣息,格外沉悶壓抑。
街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男人們大多都光著膀子,女人們也穿著單薄,四周的燒烤攤生意異常的好,裡面坐著形形**的人,有男有女,三五成羣,桌子上擺著的大都是烤羊肉串,烤魚之類的燒烤,當然少不了啤酒,這樣的夏夜,幾個朋友能坐在一起吃吃燒烤喝喝啤酒聊聊天,也是別有風趣的一件事情。
偶爾吹來一陣微風,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令人心曠神怡,隨著時間的推遲,溫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微風也慢慢的多了起來,此時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此刻一個男生正一個人坐在九樓的樓頂,看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燈紅酒綠的街道,慢慢的拿起身邊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後把喝完的空罐子隨手扔在了一邊,邊上已經散落著四五個空罐子了,顯然,他坐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男生叫做南柯,是一個普通的打工族,獨自一人背井離鄉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打工,在這個九層樓的公寓裡租了一個房子,房子不大,但也不小,每個月五百元房租,其實住在公司安排的多人宿舍裡一個月只要兩百塊就夠了,但是南柯不喜歡,他覺得人多太吵,他喜歡安靜一點,還有一點就是在這裡能夠感到一點家的氛圍,在這個大大的城市裡,能夠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小窩,這份安全感和歸屬感是在多人宿舍裡感受不到的。
南柯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晚上下班之後一個人來到樓頂,喝點啤酒,吹吹風,看看天空,發會呆,感覺勞累了一天的身體,就在此刻得到了徹底的放鬆。南柯慢慢的躺了下來,微風撫過臉孔,渾身麻酥酥的,一種身心愉悅的感覺傳遍全身,他舒適的閉上了眼,靜靜的享受著這種寧靜,悠閒,無拘無束的感覺。
南柯喜歡喝酒並非是因爲有心事或者想不開的煩惱事,只是喜歡這種似醉非醉朦朦朧朧的感覺。隱約間他感覺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南柯沒有睜開眼睛,直到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才意識到可能是一個女孩子,而且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想不到還有人和我有同樣的愛好,也喜歡一個人晚上坐在樓頂看星星,真巧啊。”女孩坐下來之後就開口說道。
南柯睜開了眼睛,頓時心就顫抖了一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很精緻的臉孔,素面朝天,留著一個露著額頭的大馬尾,眼睛大大的,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的女孩,不由自主南柯的目光就朝著她的腿看了過去,細長白皙,在月色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南柯身體的某個部位也慢慢的起了反應,南柯連忙收回了目光,坐了起來。
南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爲此刻他的思緒一片混亂,裡面不停的閃著女孩嬌豔的臉和細長白皙的腿。他深呼吸了幾下,點了一根菸,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
看到這個男生沒有說話,女孩也沒有感到窘迫尷尬,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接著說道,“難道我猜錯了嗎?一個男人深更半夜一個人坐在這麼高的樓頂,不是看星星,還喝了這麼多酒,莫不是爲情所困想不開要跳樓輕生?”
“你剛還說有人和你有同樣的愛好也喜歡一個人晚上坐在樓頂看星星呢,怎麼轉眼間又變成了爲情所困想不開要跳樓輕生呢,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南柯看了著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至於你說的喝了那麼多酒,僅僅是因爲我喜歡這種似醉非醉朦朦朧朧的感覺,爲情所困是不會的,喜歡晚上一個人坐在樓頂看星星的人,是不會爲情所困的。跳樓輕生就更不會了,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活著嗎。”說完南柯又躺了下來,看著天空,繁星滿天。
“你說話可真有深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女孩朝南柯笑了笑。
“你覺得我有必要裝的有深度嗎?我是真的有深度。”南柯也朝她笑了笑,“時間不早了,我要下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不陪你了。”
“誰要你陪,趕緊回去睡你的覺吧。”女孩沒有回頭,仰著頭看著遠處的天空。
南柯望著她單薄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了一下,繼而轉身下了樓。
躺在牀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女孩,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南柯心裡開始暗暗的後悔,爲什麼沒有和她多聊幾句,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個女孩挺符合自己的眼光的,也許明天晚上她還會去樓頂吧,明天晚上再碰到她,一定要問一下她的名字和聯繫方式,想著想著,南柯就睡著了。
第二天下班,依然是悶熱的夏夜,南柯像往常一樣拿著幾罐啤酒一個人慢慢的走向了樓頂,和往常一樣坐在了往常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心情,不在像往常一樣平靜自然了,而是充滿了忐忑不安,就好像是一個男人在等他的約會情人一樣,想到這裡南柯笑了笑,“真是胡思亂想,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人家只是偶爾來這裡涼快一下,或者是來樓頂給家人打電話,看到自己客套的說了幾句話,而自己就在這裡自作多情,想入非非,這樣不好。”南柯心想,接著就打開了一罐啤酒一飲而盡,眼前開始朦朧起來,南柯再也沒有心情去看那滿天的繁星和燈紅酒綠的街頭了,他不住的回頭看去,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似的,他的確是在等人,等那個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白衣女孩,那個讓他怦然心動,一見鍾情的女孩。
南柯一直在樓頂坐到了十二點,平時他都是坐到十一點的,今天他特地多坐了一個小時,女孩並沒有來,他也沒有等到那個女孩,也許那個女孩真的如她所想,只是來到樓頂給家裡人打電話偶然碰到了他,南柯滿懷失落的下了樓,感覺心裡空空的,在酒精的麻醉下恍恍惚惚的一頭倒在了牀上就睡了過去,臨睡前腦海中還在閃著那個女孩的臉。
接下來幾天,南柯都沒有再見到這個女孩,南柯心裡莫名的難過失落,心煩意亂。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那個女孩那天晚上是準備去跳樓自殺的,爲情所困的是她,只是因爲他一句,“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活著嗎?”讓女孩突然驚醒了,讓她想起了家中年邁的父母,和那些一起歡笑一起哭的朋友,還有那些一直都在默默關懷著她的人,她突然感覺到自己並不是只剩下一個人了,她還有親人,還有朋友,還有很多很多,只不過是失去了一個人,一個負心的人,而自己卻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樣,甚至想到跳樓自殺這種極端的手段。
同時她也對這個男生產生了莫名的好感和好奇,她想他肯定是一個積極向上陽光開朗的男生,不像自己這樣,消極沉淪,悲觀頹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這條命就是他給的,假如那天晚上他不在樓頂,或者沒和自己說那些話,她想,她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而她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在以前的那個男人身上完全沒有的,就連那個男人牽她的手,親吻她的臉,她也沒有這種感覺,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心動的感覺,她不確定。
之後她的心裡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想法,想見他,又不想見他,其實後來的幾晚她都有去樓頂,只是站在樓梯口沒有鼓起勇氣去坐在他旁邊,就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然後在他起身離開之前她就下樓離開了那裡。
“南柯,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不是失戀了,還是看上哪個姑娘得了相思病了,給哥們說說,讓我來給你排憂解難。”說話的是南柯的一個朋友,一個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在這裡唯一的一個朋友。南柯看了看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他叫古月,雖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但是他們兩個一個冷靜深沉,一個開朗活潑。一個不愛說話,一個打開話匣子就能喋喋不休說個不停。一個成熟穩重,一個風趣幽默。一個深情專一,一個薄情花心。實在是沒有什麼類似的地方,如果硬說有,只能說兩人都長的高高的,帥帥的,目前都是單身,都喜歡抽菸喝酒打遊戲,都喜歡吃,都喜歡漂亮的年輕女生,總之來說兩人也是志趣相同,只不過是性格上有些差異,這樣就不難理解爲什麼他們兩個會成爲很好的朋友了。
“走吧,今天晚上去吃燒烤喝啤酒去,咱們兩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了,晚上下班小聚片刻,意下如何?”古月看了看南柯,他感覺南柯肯定是遇到事了,只不過他也猜不到是什麼事,他想幫助他一下,至少開導他一下,因爲他這樣,自己心裡看著也感到很難過,所以他提出晚上一起去喝點酒吃點東西,看看究竟是什麼事讓南柯如此心煩意亂。
其實古月已經猜到了很有可能是因爲女人,可他不確定,如果真是女人,能令南柯如此這樣的女人,肯定是一個可怕的女人,用可怕這個詞來形容似乎有點不妥,但也沒有什麼不妥。
一個女人如果長的非常漂亮,氣質身材非常的好,而且戀愛經驗非常的豐富,接觸過很多男生,懂得很多人情世故。那這個女人就能用可怕來形容了,因爲她太懂男人了,男人的一點小心思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都能知道是什麼企圖,同樣她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能讓男人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她也知道,她也知道怎麼吸引男人,怎樣讓男人對自己產生好感。
“行,咱們兩個也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喝酒了,明天也剛好是週末,不用上班,我們今晚不醉不休。”南柯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朝著古月擠出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