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聲震耳欲聾,閃爍的燈光下,人影光怪陸離,整個舞池都塞得滿滿的,那些人象打了雞血似得,瘋狂扭動著他們的身軀,盡情發(fā)泄著。
“看來我真是老了,已經(jīng)不適合迪廳這種年輕人的娛樂場所了。”雲(yún)楚楚暗自感嘆著,覺得她的頭昏沉沉地疼,就看了眼一旁的安蕾,想著什麼時候提出回家,比較合適。
安蕾雙目無神地盯著舞池裡的人羣,忽明忽滅的燈光中,她的臉色也變得詭異,一忽淡粉,一忽淺綠,一忽慘白。她僵直的背,透露出一種難以描述的緊張。
身爲(wèi)安蕾多年的閨蜜,雲(yún)楚楚想,這丫頭,深更半夜地把我從家裡揪出來,不是爲(wèi)了帶我來當(dāng)燈泡,私會情郎的吧?呵——,有點意思,等下我得好好看看,到底是那路神仙,能入得了她的眼,讓她這棵堅守多年的鐵樹,也動了心!
雲(yún)楚楚用力晃晃頭,自己沒喝酒啊,怎麼會有種醉的感覺呢?她端起桌上的鮮橙汁,猛地灌了一大口,杯子裡的冰塊兒,順勢涌進她的口腔,冰得她的舌頭都木了,人也一激靈,清醒了不少。
雲(yún)楚楚的手搭上了安蕾的肩膀,還沒開口,安蕾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安蕾看了眼已經(jīng)空了的橙子杯,對楚楚說,“我們開個包房吧!”
楚楚根本聽不見安蕾在說什麼,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安蕾開合不停的嘴脣上。同樣是已過三十歲的女人,相比之下,安蕾是那麼的成熟漂亮,紅潤水澤的脣瓣,看起來如此迷人,不怪是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多年的人,不紅又怎麼樣,和普通人比起來,她的美麗依舊讓人豔羨。
楚楚的頭,更疼更暈了,安蕾已經(jīng)站起來,走了。
桌上的手機閃亮起來,雖聽不見聲音,卻在微微地震顫著,楚楚抓起手機,屏幕上跳動著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峻哲”。
楚楚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聲音滿是討好地說,“喂,老公啊,我好
像還得等會兒再回去,你先睡吧!我沒喝酒,你不用擔(dān)心。”剛纔安蕾把她從家裡拉出來的時候,峻哲的臉就黑如鍋底。
也是,峻哲剛出完通告,今天傍晚纔到家,這個時候老婆被人叫走,誰都不會開心吧,儘管他們的關(guān)係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甚至久已沒過夫妻生活了。
電話裡一點聲音都沒有,楚楚疑惑地看看手機,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來電,而是短信,“我在頂層等你,速來。”
什麼意思?楚楚一頭霧水。這時候,峻哲應(yīng)該在家,而自己在迪廳,到底是哪個頂層啊?
安蕾回來了,她腳下生風(fēng)地走過來,手腳麻利地,將檯面上的一些雜物,收拾進各自的包裡,又一把抓過楚楚手中的手機,塞進了她自己的包。
“哎……”楚楚一聲模糊的阻止聲,被嘈雜吞沒,安蕾拉著楚楚走向電梯,覺察到楚楚腳步踉蹌,安蕾的拉改爲(wèi)攙扶。
電梯門隔絕了一切聲音和光線的污染,楚楚長出了口氣。
“我在三樓訂了間包房,那裡比較安靜。”安蕾簡單地交待著。
“是哦……”楚楚應(yīng)和,安蕾是小明星,本來就不適合這種公共場所,而且,安蕾貌似還有話對她說,她們早應(yīng)該開包房,今天晚上,安蕾的所有表現(xiàn),都有些怪異。
楚楚還在想剛纔那條短信,她想再看看,“安蕾,手機……”她對安蕾伸出了手。
雖然平日裡性格迷迷糊糊,還有點羞怯懦弱,可楚楚的口齒,一向流利,今晚不知怎麼的,她每次張口,都覺得脣舌滯澀,口腔裡還有種奇怪的苦味。
“哦,等下我就給你找服務(wù)生充電,如果你想報平安的話,我打給峻哲好了。”安蕾飛快地說,目光躲閃地看著電梯門,不與楚楚對視。
“叮咚——”,電梯門打開了,從一樓到三樓,本來就很快。
安蕾扶著跌跌撞撞的楚楚,在長長的走廊
中穿行,腳下綿軟的地毯,象溫柔的陷阱。
楚楚想起,剛一出了家門,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沒電了,她明明是今天下午剛換的手機電池,怎麼會沒電呢?當(dāng)時楚楚想回家去取電池,安蕾卻攔住了她,“很快就回來了,這麼晚了誰還會找你啊,峻哲又知道我們在一起,打不通你的,他會打我的。”
萬一大哥找我呢?那時,楚楚想這麼說,可這麼晚了,大哥又知道峻哲已經(jīng)到家了,就算找不到,也能從峻哲那裡知道自己去向的,楚楚安下心來,任由車子開遠,沒再執(zhí)意回家。
楚楚的手機和安蕾的,是同款同顏色的,就連手機封套,都是一模一樣的塑膠小兔子造型,只不過,楚楚的,是淡粉色的小兔子,安蕾的,是白色的小兔子,“誰象你,這麼大了,還喜歡這麼幼稚的顏色。”那時,安蕾還笑話過楚楚。
剛纔收到短信的那部手機,的確是安蕾的,楚楚遲鈍的大腦,終於反應(yīng)出這樣的信息,心中不由一陣鈍痛,聯(lián)想到這三年來,峻哲和自己的關(guān)係,以及峻哲、安蕾和自己三個人的淵源,楚楚只覺一股寒意,將她包裹,安蕾今晚把她叫出來,到底要說什麼?!
包房在走廊盡頭的角落,剛進包房,安蕾說了句,“你先休息下,我一會兒就回來。”又拿著手機,匆匆出門而去。
她看到那條短信了嗎?即使沒看到,馬上也會看到的,她會去頂樓找峻哲,他們要幹什麼?女人的本能,讓楚楚橫生出一股氣力,指揮著沉重的身體,步履飄忽地隨後出了門。
我不能就這樣失去相伴七年的丈夫,就算失去,也要問個明白,不斷上升的電梯裡,楚楚的心在狂叫,連頭都不那麼暈了。
天臺上的夜風(fēng),掀動楚楚單薄的紗裙,似乎在阻止她本就不堅定的腳步,有那麼一刻,楚楚甚至想放棄尋找真相的想法,她愛峻哲,她不知道,失去他,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