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淡漠。

劉少立刻噤聲。

直到吃晚飯時，他方咬著饅頭壯著膽子開了口，“那時候爲何我無事？”

陳石不慌不忙的喝著紫菜蛋花湯。

直到劉少以爲註定得不到答案時，方聽得陳石淡淡回覆，“那個時候拍你時，你已聞到解藥。”

譁，魔術師也沒他手快吧。

劉少眨眨眼，絕了短期內學到這門技術的指望。

……

“這段時間簡直悶得要死啊。嘖嘖，看你話越來越少。”

深夜，陳石獨處之時。

精神海的個人靈魂空間裡，Ｑ版秦廣王伸著懶腰，傲驕的冷哼了一聲，“看到人類被這樣對待，受不了了？藍星也好，其它世界也好，那些被人類吃絕種的動物們呢？”

“身爲人類，我們總得活著。”陳石神色淡淡。

“這難道僅僅是維持生存的程度？”Ｑ版秦廣王嗤笑一聲，“話倒是說得好聽。”

“論爲了虛榮而對其它生物進行的血腥迫害，爲炫耀而進行的浪費性消費，或是，僅僅只因獵奇而展開的殺戮行爲，你們人類可高居諸天榜首呢。”

“瞧瞧，現在事情發生在自己的族羣身上，受害者和加害者的位置調轉，便一副衛道士的嘴臉了。”

陳石沉默數息，擡起眼睛想說些什麼，卻被Ｑ版秦廣王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之前離開速食廠時，那個雞頭人的提議讓你覺得極可笑，對吧？”

“什麼成爲雜技團的臺柱子，努力一把成爲寵人之類的，你自我感覺，你可是堂堂人類，天生就應該是星球之主。呵呵，哪裡看得上這些。”

“可如果是藍星，有動物具有不遜色於人類的智慧，直立而起，發起對自己及所在族羣的權力訴求，你會給它什麼樣的條件？大方的與它們同當藍星的主人？”

Ｑ版秦廣王金色的大眼睛閃啊啊，“還是，將它們誘騙出來，一鍋全端了？來個斬草除根。”

陳石沉默。

Ｑ版秦廣王揹著手，努力扮演出某種老氣橫秋的氣度，“你們啊，可莫要太自大了。人類，並不是一開始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數萬年前，人類也只是星球上數十萬種生物之一。”

“經歷了幾千幾萬年的爭鬥，踏著其它物種的屍體，你們才踏上如今這個位置。藍星也好，地星也好，還有已陷入爭鬥中的異獸界，更加得好好珍惜這個機會纔是。”

“如你之前去到異獸界一般，你真的以爲，來到當前這獸頭人世界裡的地球人是隨機選的？”

Ｑ版秦廣王的聲音中，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你是說——”

陳石將注意力立刻投注過來。

Ｑ版秦廣王搖搖頭，“我可什麼都沒說。”

“只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啊，‘萬事有因必有果，你的因果就是我’。”

“你們人類中也有人感嘆什麼‘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生存需求以外的肆意殺戮，絕不代表施暴者在靈魂上更強大；窮奢極欲的追尋外在物質，並不說明使用者已超脫到生命的更高層次，只是暴露了自身的無知，殘忍，與淺薄。”

“生而爲人，嘖嘖。”

再次沉默數息後，陳石淡淡出聲，“如果我看到，我會去管。”

聲音不高，卻堅定不移。

“只有你一個人，能做什麼？”Ｑ版秦廣王撇撇嘴，“對比這無盡世界反噬的速度，可遠遠不夠。”

“那就加上更多的人吧，就從這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幸存者們開始。”陳石神色淡淡，不激動，亦不恐懼，“做不到的，就死在這裡好了。”

穿越諸多世界，完成無盡任務。

從綁定秦廣王那一刻開始，陳石自身不就是一直就在做這件事嗎？

追尋，以及救贖。

……

第二天早晨。

陳石便見劉少吸溜著麪條，手指卻不斷在半新不舊的平板上劃過，刷新著消息頁面。

這是兩人在奇奇怪怪馬戲團一役後新添置的家當。

當前世界是信息社會，他倆又不能大規模的發傳單或登報紙找人，只能盡力在網上搜尋蛛絲馬跡了。

說起這個，劉少估計以前在地星看種田類小說不少，曾極得意的提出，在這個獸頭人世界做生意，美食，或信息媒體。以他的頭腦，與陳石的武力值，加之兩人來自不同世界的見識，必能在極短時間內做得風生水起。到時候一呼百應下，找幾個人類還不簡單？

對此，陳石只是挑挑眉梢，淡淡道，“嗯，等你生意做起來的時候，估計其他倖存者也死得差不多了。”

劉少原本寫滿獻寶之色的臉立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