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小

新紀元1010年，易鎮

啪、啪……隨著幾聲清脆的撞擊聲，易鎮也漸漸在初生太陽的照耀下漸漸甦醒過來。當躺在牀上的人們睜開眼睛時，殊不知在後山，已有人起來晨練了。

易鎮是一個位於劍刃與魔法之國愛恩斯丁西南方向的小鎮，裡面的常住人口不過1000人。通常在世界各處進行冒險的旅行者都喜歡把這裡當做中轉站，在這兒補充糧食和水以便朝更遠處前進著。

也許是人煙稀少以及經濟不發達的關係吧，生活在這兒的人們顯得比較慵懶，常常是在正午時分才起牀洗漱，下午纔開始一天的工作，除了……

易鎮的後山

當！又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這裡傳出，只見在後山上的某處平原，兩道人影時而交織在了一起，時而同時後退。那一道道啪、啪、啪的聲音就是從兩道人手上所持的輕盈的竹劍身上傳來的。

“手腕用力、調整呼吸！”其中一道人影對另一道人影叮囑道。從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上可以判斷出這是一位中年男子，“你下盤開始亂了，注意！”

“是。”回答簡潔有力。聲音像是個稚嫩的像是個10歲左右的小孩發出。

說罷，兩道人影又開戰了。手上的竹劍飛點，化爲一道道劍影擊向對方，發出啪啪啪的碰擊聲。

兩人的劍速極快，附近上下每個空隙都被刀光填滿。兩把竹刀交錯閃動，時而如同飛燕迴翔，時而猶如猛虎出欄。一道道肉眼難以捕捉的刀光上下翻飛。在這麼快的速度、這麼近的距離裡，每一個失誤都是可怕的、每一個空隙都是致命的。

兩人的交戰，比的就是速度。

啪——，終於，中年人抓住一處空隙，一道劍影狠狠的橫向拍打在小孩的胸口處，隨著接踵而至的一聲巨響，小孩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在其身後的樹幹上，樹上的綠葉紛紛因撞擊而飄落下來。做在樹下大口大口地喘氣。

雙方都停了下來。

此時，兩人的模樣才漸漸呈現出來:中年男子有著一平民化的臉孔，五官端正但並不出色，黝黑的皮膚上此時肌肉舒張，汗氣蒸騰，剃了個小平頭的黑髮在晨光的照耀下變成了淡淡的褐色，一雙像是看透人世滄桑的黑瞳顯得格外耀眼眼，身上所穿的簡陋棉布衣物表明了他的地位——平民。

而另一旁的小孩和男子的外貌可謂是天壤之別:約摸10來歲模樣的他，一頭淡金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閃閃，白皙的肌膚、柔和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和厚薄適中的嘴脣。算得上是完美的五官可謂是連女孩子都會妒忌，身上的平民服飾也無法擋住他身上最耀眼的地方——一雙燦金色的雙瞳。瞳孔中閃耀著與他這個年齡段不符的執著與堅定。

“好了，小小，我們先休息一下。”中年男子說著將掛在一旁大樹枝幹上的水壺摘下並扔向了男孩。自己從隨聲攜帶的麻袋裡掏出幾塊乾糧，走到了男孩身旁，倚坐在大樹下啃了起來。

男孩接過水壺，擰開瓶蓋仰天灌了幾大口後才依依不捨的重新擰緊瓶蓋並將水壺放在地上。朝中年男子發問：“爸，我今天有進步不？”

是的，這兩個外貌上有天壤之別的人竟然是父子！父親是擁有黑髮黑瞳黑皮膚，而兒子是金髮金瞳白皮膚；父親名王偉，而兒子則叫小小。這無論是外貌還是姓名都難以令人相信兩人是父子關係。難怪身爲父親的王偉馮人便自嘲道自己的兒子真是基因突變中的基因突變。

“進步是循序漸進的，你不可能每天都在進步。小小，你這樣太過急切的追求實力很有可能導致自己的基礎不穩，而基礎不穩以後可能無法攀登更高的境界。” 王偉用他那長滿老繭的手摸了摸一旁小小的腦袋，語重心長道。

小小不語，臉上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我知道，今天是你在學校畢業考試的日子。也是你開始感悟「自我」的日子。” 王偉彷彿看透了小小的心思，一邊咀嚼乾糧一邊含糊道。

“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自我」是什麼，待會去學校我要怎麼選呀？”小小把玩著水壺，“焦慮”兩字都快寫他臉上了。

王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從口中吐出三個字：

“用心選。”

“不懂。”小小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只能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已經懵了。

“「自我」能力的覺醒，是通過感悟內心深處的渴望並挖掘出來後所得到的能力。得到能力的強弱與自己的渴望程度成正比，亦或者說，越渴望某種能力，你所得到的那個能力即會越強。” 王偉拿過水壺並朝自己嘴裡灌了幾口水後，接著道，“所以……用心選，才能選到最好的。”

“從心開始，從心出發。” 王偉爲自己剛纔的概括總結道，“記住這句話。”

“嗯。”雖然以小小選擇這個年紀自然是沒懂，但他仍使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這句話。

“好了，我們準備回去吃飯了。” 王偉將最後一塊乾糧塞進嘴巴里，看了看太陽的仰角判斷了下時間後。站起來招呼小小準備回去吃早飯了。

易鎮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由於他們這兒的人均睡眠時間在12小時左右，所以在這兒只有早飯和晚飯。這裡的早飯實際上是正午時間吃的。

忘了說的是，這顆星球裡的時間概念與地球基本一致，都是一天24小時，一小時60分鐘等。這兒也有太陽和月亮，不過不同的是這裡的“太陽”全稱“太多爾拉下日耳曼陽”太陽不過是這裡的簡稱。而月亮這裡有兩個，分別稱爲大月與小月，大月在單數日出現，小月是在偶數日。

後山離小小家不遠，約摸10分鐘後，王偉和小小都在山坡上看到了早晨的易鎮唯一一間煙筒裡冒著炊煙的屋子——小小家。

小小一家在整個易鎮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每天早上6點小小和王偉準時起牀在洗漱後去後山晨練，7點種時母親王欣會醒來出門採摘早餐所需要的野菜或各種根類植物，約11點小小他們晨練回來時，王欣已做好早餐迎接他們的迴歸。

這對於慵懶的易鎮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媽！我們回來啦。”推開家裡的木門，小小衝屋裡叫喊道。

平常王欣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都會從裡屋出來迎接他們的歸來。這次非但沒有出來，而且在裡屋裡隱隱約約聽到一些爭吵聲。

“你來幹什麼？這個月的房租我們已經交了！”

“嘿嘿，可這個月的房租已經比上個月漲了100水晶。你們給的錢，不夠呀。”

聽到裡屋裡隱隱約約的爭吵聲，王偉衝一旁的小小使了個眼色讓其退到一旁，便衝上前去，猛地推開虛掩著的房門。

只見在裡屋內，一個身材勻稱的婦女正和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糾纏著，地上到處都散落著針線和碎玻璃，可見在小小他們回來之前發生了衝突。

婦女自然是小小的母親王欣，而那賊眉鼠眼的男子，小小也一眼認出了他——屋主羅志?推特。

“推特你這混蛋在幹什麼！別動手動腳。”王偉一把抓住推特正拿著碎玻璃瓶的右手，額頭青筋暴起。

“喲，王偉你回來了。我可是在幹正事呢，本來想叫你老婆轉告你說房租漲了。不過現在你回來就不用她轉告了。”看著滿臉憤怒的王偉，推特側著臉上露出了陰陰的笑，“現在一個月的房租是800水晶，三天之內交齊，否則……滾！”推特啐了王偉一臉。

水晶，洛克斯和愛恩斯丁的統一貨幣。樣子是切成硬幣狀的無色水晶。1000水晶可以維持正常的家庭一家三口一個月的基本費用了。正常的一間房子的租金也只在200水晶至500水晶左右，而不要臉地推特一下子獅子大開口地要一個月房租800水晶。

“你！”受到如此侮辱，王偉怎能不怒？只見他抓住推特的手的手腕上青筋猶如一條青蛇般凸起，臉色通紅，眼中彷彿要噴出火焰般盯著推特。

“哈哈哈，三天之內，記得把剩下的整整100水晶送到我府上。”推特甩開了王偉的手，邊笑邊離開了房間。

隨著推特離開時的一道狠狠地摔門。屋內安靜了下來，王欣顫抖的彎腰把地上的碎玻璃拾了起來丟進一旁裝垃圾的箱子裡，把針線放回到桌子上。整個過程中她的手不住地顫抖，有幾次還差點被撿起來的碎玻璃刮破皮。

王偉剛在想走近幫忙，但王欣卻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一個人能行。”王欣擱下這句話後便一言不發地彎下腰繼續收拾地上的殘骸。

王欣的動作很慢，像是錄像帶用了慢鏡頭一般，每一步都很仔細、很仔細。陽光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照射在她那彎曲的背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看著王欣，王偉右手的拳頭不禁死死地攥緊、死死地攥緊，指甲鑲進了發紫的肉裡，王偉也不覺得痛。

“對不起……”彷彿過了很久，王偉帶著歉意對王欣說，也好像是對自己說，“我們可能又要搬走了。”

“沒什麼好道歉的，自從跟了你這人後，什麼苦我都準備吃了。這點破事，不算什麼。”王欣將捧在手上的玻璃屑倒進垃圾箱裡後，拍了拍手並用手拍了拍身上樸素的棉裙後，淡淡的說道，彷彿剛纔的一切與她無關。

淡淡的陽光照在王欣已泛黃的棉裙上，和她那已不再年輕的臉上，將毫無血色的臉重新照的泛起一抹紅暈：“選擇要做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出去和小小一起吃早飯，你說是吧？”

“嗯。”王偉點了點頭，“走，我們吃飯去。”

半響……

小小、王偉、王欣三人圍坐在一張木桌上，桌子上擺放了幾碟簡陋素菜。而此時桌上除了偶爾會發出一道夾菜時的碰擊聲外，便再無其他聲音了。

“小小，考完試後有什麼打算呢？

“爸，我們要搬走嗎？”兩人同時發問。

本來他倆是想試圖用一個問題引出話題以結束沉默，沒想到現在反而更尷尬了。

又是一陣沉默……

“我打算去皓月學院的總部繼續學習，如果通過考試的話。”良久，小小率先回答王偉的問題，“如果沒通過考試，我想出去走走漲漲見識”

“有志氣！好男兒走四方嘛。”王偉讚許道，同時他拎起桌上的水杯，試圖借酒消愁以擺脫心中不快，“來！以水代酒，祝你考試旗開得勝！”

“幹！”隨著一道清脆的玻璃撞擊聲，兩人同時把水一飲而盡。同時，也意味著小小的考試，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