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縣有一座啓源山,山上物資豐富,古木參天、珍貴藥材,多不勝數(shù),但是又是出了名的險山,山林茂密、崎嶇難行、猛獸之多,其中還有一道大水源從啓源山源源不斷地流出,在啓源山下形成一條河,名爲(wèi)善水河,河面大,河短,不足十五公里,在河尾形成多條溪流流向各處。
啓源山下由河分爲(wèi)兩個大村,河?xùn)|村,河西村,在這裡流傳一句有名的話,河?xùn)|富河西貧。
河?xùn)|村有一戶人家,在村裡也算得上是百年書香門第之家——程家。
這日,程家的柴房在外面上了鎖,裡面光線原本就不好,這門鎖上了,就算現(xiàn)在是正午,暖暖的太陽高掛著,裡面依然顯得有些昏暗。
裡頭的茅草堆上,坐著的秋喜兒滿臉是驚喜、不可置信的神情,周圍熟悉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
她死而復(fù)生,而且還是回到二十年前,事情還有得挽回的時候!
秋喜兒四肢無力,但是還是使勁撐起瘦弱的身體,往門口挪去,門毫無意外,是外面緊鎖著的。
此時,秋喜兒原本喜悅的神情被一股濃烈的怨恨所取代。
那年,在河西村的秋父救了程老太爺?shù)男悦€斷了一條腿,爲(wèi)了報恩,程老太爺做主讓程家三子程子安娶了秋喜兒,程家不但家世好,而且程子安那時還是秀才,可是有才有貌的,對於貧窮的秋家來說,能高攀上這一門好親事,可是值了,而且還得感恩那。
用父親一條腿換來的婚事,就算婚事有多好,秋喜兒也沒有一絲喜樂,可是婚事乃是父母做主,她還是嫁了。
嫁進程家,日子並沒有大家想的那般好,因爲(wèi)她的身世不好,又不是婆婆所挑的兒媳,所以很不討婆婆的喜歡,她就是婆婆的眼中刺,恨不得拔去。
所以,對她是無情的苛刻,無情的怒罵,有了婆婆的帶頭,程家其他人對她也是如此。
因此,在程家,她不是兒媳,而是做奴做婢,任勞任怨。
秋喜兒性子柔和不爭,爲(wèi)人勤快老實,對於婦德更是恪守不渝。
所以對於程家的日子,她雖然過得辛苦,卻不痛苦,生活還是比較平靜的。
然而程子安金榜題名中探花,她的世界開始崩潰,如同地獄般!
如今她能回到事情還沒有發(fā)生的時候,曾經(jīng)死去的心也再度活了過來,欣喜若狂,眼淚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這時,外面響起了開鎖的聲音,她不由地一慌,連忙坐了下來,這時門也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張清!看到來人,秋喜兒佈滿水氣的眸子頓時散去,有了恨意。
“表妹,你想清楚了沒有?!睆埱逍枴?
張清和秋喜兒是表兄妹,張清的母親是秋父的堂妹,嫁到河?xùn)|村。
張清家裡不富裕,可以說得上很貧窮,他自身也是不學(xué)好的,好吃懶做,自從秋喜兒嫁到程家,他靠著這點親戚關(guān)係,經(jīng)常上門騙吃騙喝的,也因爲(wèi)這樣,程家有機會利用他,而他也甘心被利用來害她,甚至出謀獻策。
想到這一點,秋喜兒看著他的眸子更是恨不得殺了他。
“表妹,我知道你恨我,爲(wèi)了你肚子的孩子,你就認(rèn)了吧,本來你就配不上表妹夫,如今表妹夫金榜題名,你更是配不上了,留著你做妾,你就該高興了。”張清勸道。
秋喜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程子安中了探花,攀上了高門女,爲(wèi)了娶高門女,就必須休了她,休吧!她也認(rèn)了,但是休她,程家定然會背上拋棄糟糠之妻,嫌貧愛富的名聲,於是就設(shè)計她偷漢子,然後將她休掉,而自願爲(wèi)姦夫的就是張清。
此舉極爲(wèi)無恥可恨。
卻也在這時,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爲(wèi)了程家子孫,程家沒有把她偷人的事傳出去,但是卻要她由妻降妾,而且還要迫她自毀名聲,以婦德不好而自請爲(wèi)妾,不能讓程家擔(dān)上一點壞名聲。
由妻降妾,那麼她的名聲也就沒了,女子的名聲重於性命,她什麼都可以讓步,名聲卻不能有損,況且得知自己懷孕後,她就更加不可能同意了,她不能讓孩子由嫡出變成庶出。
因此她才被關(guān)進柴房的,而她也回到這個時候——
“表妹,你別把程家逼急了,他們心可狠了,要是急了,他們會害死你,那孩子他們也可以放棄,反正,程家發(fā)了,娶三妻四妾,要多少孩子沒有?。≌l稀罕你肚子的?!睆埱逡娗锵矁撼聊^續(xù)勸道。
秋喜兒身上的氣息驟冷,冷冷地看著張清。
的確,程家見她不同意,就想了法子讓她流產(chǎn)死亡,到時候就是一屍三命,流產(chǎn)死亡常有之事,到時候誰能說什麼!程家的狠心,秋喜兒妥協(xié)了,她自毀婦德,自請爲(wèi)妾,就是希望能守在孩子身邊,保住孩子,可是那,後面她得到了什麼,那個女人進來,害得她的孩子一死一傻,她也被賣掉,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她能在生不如死的日子活下來,就是希望還能活著回去見已經(jīng)傻了的兒子,可是不管她多麼的努力,她最後還是死於非命。
她恨程家,也恨自己,她恨自己的愚蠢,恨程家的狠心,恨自己的退步,恨程家得寸進尺!
因爲(wèi)這股恨意,秋喜兒身體顫抖著,看著張清充滿了恨意,五官顯得猙獰可怕。
張清嚇了一跳,又覺得秋喜兒一直沉默不語,很是惱火,於是道:“不知死活。”
丟下一句話就鎖門離開了。
秋喜兒看著那再度鎖上的門,她必須想出辦法來,否則,程家到時候急了,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如今,能重來一次,她絕對不能讓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再度發(fā)生,特別是她的兩個孩兒,一定要幸福安康地活著。
她摸了摸肚子。
現(xiàn)在,她的肚子裡面的兩個孩子已經(jīng)五個月了,但是她長得瘦弱,又加上吃不好,肚子卻沒有多大,穿上寬一點的衣服後,竟然看不出來,況且在程家又有誰會關(guān)注她。
所以,誰也不知道她懷孕,連她也不知道,一是沒人教導(dǎo),她不懂懷孕會怎麼樣的;二是,忙碌的日子,讓她忽略了身上的變化。
要不是她被誣陷偷人,一激動,下腹流了血,程家給她請了大夫來看,懷孕才被發(fā)現(xiàn),程家也立刻改變了要休棄她的法子,逼迫她爲(wèi)妾。
秋喜兒再度在茅草堆上坐下,她讓自己平靜下來,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曾經(jīng)是因爲(wèi)同意自毀名聲,自請爲(wèi)妾,才得以離開柴房,那麼現(xiàn)在她又該如何做那?她沒錢沒勢,她拿什麼和程家對抗,程家雖然是農(nóng)家,卻也有些勢力,要對付她也很容易的事,況且程子安中了探花,看中他的周家可是個官僚之家,對付她更是輕而易舉。
秋喜兒想到自己所面對的困難,心不由沉重起來。
“是否打開界域之商?!崩浔穆曇敉蝗豁懫?。
秋喜兒一愣,柴房沒有人,爲(wèi)什麼她會聽到男人的聲音,而且這聲音不像是在柴房裡的,好像……好像就是在她頭裡響起的,難道她出現(xiàn)幻聽了?
“是否打開界域之商?!崩浔穆曇粼俣软懫?。
“誰?”秋喜兒這次肯定她頭裡面有聲音,怎麼可能,想著,她神情有些害怕起來,難道有鬼,可是隨後又一想,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況且她人都死過一次了。
因此,秋喜兒冷靜了一些。
“是否打開界域之商。”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爲(wèi)什麼老是問這話,要打開什麼?
秋喜兒有些好奇,但是詭異的一切卻讓她不敢輕易回答。
“是否打開界域之商,最後一次提示,沒有打開,界域之商將會徹底消失?!崩浔穆曇粲猪懥?。
曾經(jīng)她被關(guān)進柴房,並沒有這一事,難道是因爲(wèi)她死而復(fù)生,回到過去纔有的嗎?在這緊要時刻卻有了曾經(jīng)沒有發(fā)生的事,也許這會是奇蹟?
“打開?!毕胫竭@一點,秋喜兒回道。
不好,下一刻秋喜兒就感覺身子彷彿被什麼東西一拉,接著她站在一間屋子裡,周圍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這裡是那?她怎麼會來到這裡?
難道因爲(wèi)她回答了打開,就來到這裡嗎?這裡就是那聲音說的界域之商?界域之商又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換了地方,這也太詭異了!
秋喜兒有著一堆迷惑,卻無人解答。
“有人嗎?”
她叫了幾聲,沒有人回答,她目光落在門口處,沉默了一會,她上前打開門,門沒有鎖,而且她不過是輕輕一推,門就徹底開了,而門外的一切讓秋喜兒頓時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