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空間世界,有東西南北四塊大陸。
在東方大陸的最東邊,有個乾坤島。此地雖然稱之爲島,卻十分不小,島上有七州十三寨。
在乾坤島上,最出名的並不是什麼王侯將相,美女豪俠,而是一座山,神秘的五道山。
五道山之所以神秘,是因爲此山上有個影子人,他支持齊州一百年,齊州便神奇的在乾坤島上稱霸了一百年。
這一百年裡,成千上萬的人去挑戰影子人,最終竟無一人勝過。
這一百年裡,更有數不清的各種勢力想登上五道山,暗中剷除影子人,最終都有去無回。
五道山,乾坤島上最恐怖的存在,最神秘的地方。
然而,某一天,影子人突然神秘的消失了。
當這一消息傳開後,迅速地轟動了七州十三寨,那些曾經敗在影子人手下的各種勢力,都將仇恨撒向齊州,齊州也一下從霸主之位上滾落下來。
五道山位於齊州境內,齊州一弱,這些人便將目光轉向此地,他們要登上五道山,看看這神秘的地方,到底有什麼秘密。
事與願違的是,他們依舊不能上去。
影子人消失,他還有四大高徒,各個都身懷絕技,他們在五道山上設立了陣法——乾坤島上最強的陣法,擋住了欲登山的滾滾洪流。
這種狀況持續了十年,最終在一個電閃雷鳴狂風怒吼的夜晚,徹底被打破。
那一晚的奇象,不僅僅震動了五道山上的四個人,更是震動了整個乾坤島。
一條長形怪物出現在空中,電閃雷鳴中映著它那巨大而恐怖的身影,雙目之光,猶如兩道奇粗的閃電,射向這蒼茫大地。
它感應到了五道山上的那超強大的陣法,一陣響徹九霄的嘶吼後,便從天空上激射而下,巨口一張,竟然將那陣法強行拉入口中,待那陣法能量被它吸收後,它又是一陣長鳴,便消失不見。
五道山成了一座黑山,所有的植物都變成一堆齏粉。
轉眼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五道山依舊有名,但已不再神秘,影子人的四大高徒也不知去向。
在秦楚兩州的交界之地,有一片緩衝地帶,這是一片人煙稀少之地。
有一行人,便在此地的路上緩行著。
這些人當中,竟然有一個騎虎的女孩,一身綠衣,一頭銀髮,一股超凡脫俗的清新氣質,讓人一眼便能發現。
“小柳妹子,過了這裡,就能到魏州了。”一位黃衣少女騎著馬,對騎虎的綠衣少女說道。
“哦。”小柳暖暖的笑了笑,再無他話。
黃衣少女對此已經習慣,這一路行來,小柳就沒說幾句話,“也許是此行的目的讓她心事重重吧?”黃衣少女心中猜到。
不過她可不是沉默的人,一路上,她毫不厭煩不知疲倦的將島上有趣有名的事,說給這個來自於島外扶柳山的小柳聽。
而此刻,黃衣少女和一位中年男子談論起關於五道山的趣事來。
原本安靜的小柳聽到‘五道山’三個字,身上一抖,心中激起狂暴的波瀾。
“五道山?莫非他們說的這地方,便是那本奇書上所說的五道山?那本書的最後,著者自稱來於此山。”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的的摸了摸小腹處,那裡藏著一本奇書——《生死之道》。
此書分上下兩部。
上部是生之道,記載著煉體功法,煉氣功法,治補之法,煉製之法,煉神之法。
下部是死之果,只記載了輪迴之法。
在此書的結尾,著者留下這樣一段話。
世間有循環,生死可行之?皆不知。愚此去之路,便試他一試。
輪迴於何地,步跡於何時,未知。若成,必尋回此界;若敗,只當爲後來者探路。
有緣得此書者,可去五道山尋我徒兒。
哈哈哈,生是何物,死是何狀。
吾乃真子原,我,去也。
那個‘也’字的最後一筆,彷彿甩向了天際。
聽完黃衣少女對五道山的述說,小柳對五道山更加有了興趣。
“小錦姐姐,那五道山現在如何了?”小柳頭一次主動向黃衣少女問話,讓她愣了一下,轉而便口水橫飛的說起五道山的如今狀況來。
當小柳聽到如今的五道山已成一片焦土時,心下頓時涼了:“怎麼會這樣?”
一路行來,小柳得知領頭的那位中年男子名爲趙雲,黃衣少女叫做魏錦,這些人都是魏州王宮裡的人。
半個月後,衆人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魏州的主城:魏都。
進城後,魏錦和趙雲騎馬在前,小柳騎著老虎在中,其餘人墜後。
“小柳妹子,看,這就是我們魏州的都城,哦吼吼,終於到家了,可累死我啦。”一身黃衣的魏錦劍眉揚起,興奮的大聲喊叫著。
當他們走在通往王宮的大街上時,頓時引來無數道目光。
“嗨,我說王大哥,你看見沒,別人騎馬威風,這姑娘騎虎來的,這是練的哪門子邪功啊?”
“哎呦媽呀,這,這咋還騎著老虎逛街啊,這讓不讓人活了?”
小柳聽到那些驚訝之語,也不禁一笑,然而一想到進宮爲國王治病,她臉色又沉了下來,能否救治成功,關係著她的切身安危。
她久居扶柳山,很久沒見過這麼多高大的房屋,各種漂亮有趣的飾品,玩具,更是很久沒有聞到那麼香的食物了,然而這一切,都讓她無法提起太多的興趣。
她想與魏錦交好,希望若是自己不能治好國王的病時,能看在這層關係上放她一馬。
然而,這種希望真的是微乎其微。
正當衆人在街上行走時,突然一個瘋瘋癲癲的紅衣少女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看見小柳騎著老虎,她又叫又笑的奔了過去,後面還跟著一幫人在追她。
小柳定睛一看,心裡自問道:“這少女該不是有癡癲之癥吧?”
紅衣少女晃頭晃腦地跑著,頭髮散亂,上面還鬆垮垮地繫著一根紅繩,眼神呆滯,竟不懼老虎之威,直接撲了過去,嘴裡喊著:“大黃貓好玩,我要和大黃貓玩。”
紅衣少女被小柳抱住後便大喊大叫,執意要過去,小柳哪敢鬆開,任她捶打也未敢放手。
“你不能摸大黃,它會攻擊你的。”小柳著急的說道,她口中的大黃,便是她騎著的那隻兇猛的老虎。
這時,趙雲和小錦急速而至,那些追著的人也到了跟前。
趙雲見紅衣少女情緒十分激動,迅速伸出二指將她點暈,讓她安靜下來。
這時追著的人中走出一個年紀較大者,抱拳說道:“啊,原來是趙統領,多謝趙統領相助,也多謝這位姑娘。”他又向小柳道了聲謝。
“呵呵,王管家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趙雲對著道謝的王管家好奇的問道:“往日吳小姐在府內玩耍,今天怎麼跑出來了?幸虧柳絲姑娘將她抱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管家長嘆了一聲,用衣袖擦了擦冷汗說道:“我家老爺又喝醉了,今日醉後出門忘了關上,蟬姑娘便是那時偷偷跑出來的,當我們找到她時,她已是在外面瘋玩有一會兒了。”
趙雲望天也微嘆了一聲,想了一會兒幽幽說道:“吳上將天天醉飲,還不是因爲魏州戰敗?此戰若是吳上將領軍,我大魏豈能敗的如此之慘?”
“呵呵,”王管家並未接話,上面的事他何嘗不知曉一些?但有些話寧可爛在肚子裡,也不能說出口。
他苦笑了一聲看著吳蟬說道:“趙統領,既然蟬兒已經找到,我們這就回了,此次多謝趙統領和這位姑娘出手相助,回去我定會告知老爺。”說完,他命手下的僕人,弄來一頂轎子,要將吳蟬放進轎子裡擡回去。這時小柳走上一步說道:“這位大叔,這位姐姐的癡癲之癥是怎麼得的?”
王管家以非常奇異的目光看著小柳:一身綠衣,一頭銀髮,十五六歲的樣子,還能治病?
趙統領插話說道:“王管家,這是柳絲柳姑娘,她會些醫治之法,若是你不急,可讓她給小蟬瞧上一瞧,萬一能治好呢?”
王管家一聽,猶豫了一下,接著衝著小柳抱了一拳說道:“想不到柳姑娘年紀輕輕還會看病,不管能否讓小蟬得治,老王我謝謝姑娘了。”接著他便介紹起小蟬的病來。
“小蟬得這病得的蹊蹺,是她九歲之時患的,在那以前,小蟬可是魏都裡出了名的神童,她和大魏最聰明的十王子魏佳,被衆人傳稱爲‘魏都雙星’,唉,也許是天嫉英才,如今這兩位都......”
說到傷心處,王管家眼圈都紅了,他頓了頓又說道:“小蟬九歲的那年夏天,她獨自在府內涼亭一帶習文,許是累了,便睡在一棵大樹下,而當她醒來時,就開始胡言亂語,瘋瘋癲癲。她娘也因她得這種怪病,受不得刺激,竟跳井自殺。唉,可憐的孩子,雖然這些年大夫沒少找,可就是沒有一個能治小蟬的病的。柳姑娘,說句實話,讓你看看,也就是解解我們的心疑。”
小柳聽到此話,知道王管家對她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此時只不過礙於趙統領的面子,同時也有點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
想起王管家所言,魏都最聰明的兩個孩子,都出現了問題,如今這吳蟬成了癡癲者,而那個十王子呢?
小柳來到吳蟬身前,在吳蟬身上一些重要的穴位上摸了摸按了按,然後左手三指放於其頸處,右手雙指按於其脊柱上,行氣於吳蟬體內的經脈中,之後便閉眼,用指尖來感應經脈狀況。
她此時所用的定脈之法和行氣之法,便出自那本書,雖未大成,卻也能治一些病了。
二十分鐘過去,當衆人看的有些不耐煩時,小柳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長吁了一口氣,微微甩了甩頭,此番尋找病竈耗費了她不少心神,看上去顯露出疲乏之色。
王管家等的已經不是什麼不耐煩,而是有些生氣了。
這麼多年他接觸的各類大夫,就沒一個象小柳這般看法!不過礙於情面,他硬生生的忍了下來,只等小柳哪一句話說的不對,他便立刻走人。
“小蟬的病,得的奇怪。一根經脈不暢,造成她神識混亂,而要想讓這根堵住的經脈形成病態,致人於癡癲,又需要極強的陰冷邪風侵入,假如一般的邪風侵體,用一些祛風之藥便能治好,而這股邪風是有人打進去的,有很強的自我保護之力,所以,若不能將這股邪風祛除,她就不會好起來。”
“啊?這這......什麼經脈邪氣的,我怎麼有些聽不懂啊。”老王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小柳,又看了看趙雲,那意思是您說的這小姑娘靠譜嗎?
而當他又想到小柳所言,這孩子的病是人爲造成的,他更是心裡泛著嘀咕。
誰竟然敢在上將家裡對小蟬下毒手?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讓小蟬瘋掉?若真是如此,那此事可真是太讓人震驚了。現在還是看看這小柳姑娘能否治好小蟬吧,能看出來是一方面,治好,纔是關鍵。
“柳姑娘,那你能否除掉蟬兒身上的這道邪風?”王管家問道。
“能。”小柳很乾脆的說道,“至於需要多少次才能徹底將邪風根除,我也不清楚,以前沒治過這種病,給我點時間,我相信能治好她。”小柳面色沉穩的答道。
“啥?沒治過,還能敢保證治好,我怎麼給繞糊塗了?”王管家一陣高興,一陣茫然,一陣懷疑,他從沒體驗過如此美妙的境界,今天,他有些呆。
“我現在先給她治一次,讓她安靜些,免得跑來跑去出現什麼意外,此次安神後,下次再治便鎮邪風,若是邪風被鎮住後,接下來便開始疏解經脈,如此內外一起用力,將邪風徹底驅除,可保以後不至於留下什麼後患。”爲了打消王管家的困惑和疑慮,她將詳細的治療計劃說與他聽。
王管家看她說的頭頭是道,便也就應了下來。
因爲小柳還要隨趙雲等人進王宮,所以只能就近治療。
她讓王管家將小蟬擡到一個安靜之所,要用的針、藥,也都命人準備妥當,只留下小錦,其餘人都退出房間。
她和小錦將小蟬的上衣褪下,然後用雙指在身上仔細尋找患點,最終在其頸部下方五寸之處的脊柱上找到病竈。
小柳手捏兩根銀針直刺患點兩側,眨眼間患點就變成黑色。這黑點上下流竄著,彷彿正在突圍,可惜有兩根銀針堵住了去路,它便無法逃脫。
小柳讓魏錦將準備的藥物擠出汁液,順著兩根銀針浸入小蟬體中,然後慢慢將針拔出,那黑點被藥液包住,便不再釋放毒物,吳蟬也不再有發病之態,這第一次的治療便告結束。
魏錦將小柳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這讓她對小柳增添不少好感。
二女將蟬姑娘衣服穿好後,便走出房間。
這時一箇中年人來到小柳跟前,臉色通紅,帶著酒氣,迷離的眼神中帶著剛毅之色,一身鬆垮的藍襟給人一種豪邁之感,而給人印象最深的則是他的大鼻子,是目前小柳所見最大的。
此人見到魏錦急忙施禮說道:“錦公主好。”,接著便朝小柳抱了下拳說道:“這位便是柳絲柳姑娘吧?我是小蟬的父親吳起,救治小蟬讓姑娘費心了,不管效果如何,我都會領這份人情,他日姑娘若是有難事受阻,姑娘可來找我,吳起當會盡力相助。”
小柳淡然一笑,向吳起微微探身說道:“大叔不必客氣,我學治補之法便是爲了救人,能將小蟬治好,我也會十分開心。”
吳起看到小柳如此善良無私,心裡頓時對她好感不少,他從趙雲那裡知道小柳此來目的,而聯想到王宮裡的那位,心裡便多少有些判斷,小柳此行不會太順利,所以才說出那句相助之言。
趙雲走上前說道:“吳上將,此行歸來已傳到宮裡,若是耽擱太久又會生出一些枝節,我們這就走了,有機會下次再聊。”
“好。”吳起也無廢話抱了下拳,便目送著小柳,隨著衆人一道奔向神秘的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