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國果然血淋淋地回來了,不過沒有瘸也沒有瞎,只是左肩膀和左手臂處各有一處傷口。
忠國比以前更結實了,臉部有了清钁的輪廓,五官更立體,加上密密的胡茬,像個成熟的美男子。
媧娃想問問忠國是跟的哪支隊伍,怎麼負的傷,回來之後還會不會離開,但她不想隨便問,她在等,等忠國自己說。但是媧娃沒有等到,也許在忠國眼睛裡,媧娃終究是買來的,需要終身提防的,多說無益,還會失去更多。
媧娃只能推斷,推斷忠國跟的隊伍,推斷他負傷的過程。
這次,她聽到了餘大個子的消息。
“爹,娘,你們知道嗎?我們的頭頭叫餘大個子,他說,我們的隊伍是窮人的隊伍,是爲窮人打抱不平。他做了一件事,把以前夜壺隊,就是爹打過交道的夜壺隊,那個喻隊長的餘孽捉了三五個一起槍斃了,把姓喻的家人捉住,讓他們改姓餘,永遠不再姓喻。”忠國說得唾沫星子亂飛,一副崇拜模樣。
只有飯桌上的忠國纔是真實的,在房裡的忠國不是忠國,是一頭默默無言的狼,他狠狠地進攻。
忠國一心忙著講他的軍中生活,並沒有提到二弟孝國和三弟禮國。
直到金鑲玉反覆追問,忠國才慢吞吞地說“我們一出崔家溝就被編到不同的隊伍,只聽從自己隊伍的指揮,不瞎打聽,這是規(guī)矩。不過,他倆十有八九還是在鄖縣,說多了你們不懂,最近沒有發(fā)生大的戰(zhàn)爭,我打的那場,死過人,名單都公佈了,像他倆那樣,還沒有資格參戰(zhàn),還在訓練中。訓練也是白饅頭管飽,你們就別瞎操心了!”
忠國在家,每天都喝老母雞湯,這樣對傷口癒合有好處,金鑲玉和媧娃的臉色都越發(fā)紅潤。
直到一個月後,忠國的傷養(yǎng)好了,纔對金鑲玉說“娘,你也老大不小了,還生娃?以後,生娃的任務有人分擔,你就可以歇歇了。如果這次不太順利,要提前幾天趕到鎮(zhèn)裡去,好請大夫!”
忠國說完這些,留下一沓花花綠綠的紙,說這是最新流行的錢,隨處都可以買東西。
金鑲玉身子越來越笨重,只有義國和信國,跟著崔麒麟和媧娃走到崔家溝最高的山頭目送忠國離開。
忠國離開後的當月,媧娃的月信沒有按時來,不過肚子不疼,媧娃現(xiàn)在主要任務是做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許遲來幾天沒什麼事,以前也這樣過,最後都來了。
到了第二個月,月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金鑲玉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就問了媧娃。金鑲玉讓媧娃別喝對月草,這是喜事。
再過大半個月,吃啥吐啥,百分百是喜事。
家裡一下子有了兩個大肚子,崔麒麟立馬調(diào)整了分工,由信國在家搭手,他帶義國去勞動。多種了幾壟土豆,多點了三畝黃豆,多養(yǎng)了兩頭豬崽。
忙忙碌碌中,想法也就逐漸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