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研修學院。
行政處辦公室門口。
這裡擺放了兩排椅子,許多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紛紛將目光看向辦公室。
咯吱~
大門打開。
一個身穿長袍的小道士,臉上帶著一絲沮喪,從裡面走出來。
“道兄,怎麼樣?”
“唉,分配到一觀之主!”
明明是被分配成爲一個道觀的觀主,但是這個小道士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高興。
因爲這意味著,這個道觀肯定是在犄角疙瘩,那種方圓十里都寥無人煙的都有可能。
聽到這個小道士的話語
這些等待的畢業分配的道道士們,臉上紛紛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個所謂的‘觀主’,不僅工作的地方鳥不拉屎,收入上也只有幾百塊的特殊津貼。
“下一位,玄清,進來聽封!”
玄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
進入房間。
拋過光的實木桌,上面還擺著一個香爐,牆上掛著一副太極圖。
這是一個風格簡約的辦公室。
桌子後面,坐著一位頭髮花白,帶著老花眼鏡的老頭,雖說鬚髮皆白年紀不小,但紅光滿面的精神頭卻很不錯。
“俗名蘇辰,道號玄清,慶林市柳城縣....籍貫,《道經》《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太上感應篇》.平均成績92。”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語。
老道士拿起桌上的保溫杯,潤了潤喉嚨。
“成績倒是不錯,不過現在名山大觀都滿了,你看看是選擇再等一等呢..還是上任觀主?”
老道士眼眸中流露一絲讚賞。
“回前輩,弟子打算儘快就業!”
玄清面色平靜的說道。
聽聞此話。
老道長臉上不禁露出意外的表情。
對於大部分的畢業的小道士,誰不想留在名山大觀裡,距離城市近,福利待遇更是堪比公務員。
“以你的成績,如若名山大觀裡的名額空出來,肯定會優先安排,你考慮清楚了?”老道士再次確定問道。
“弟子想清楚了!”
玄清面色不改,微微點頭。
“唉~”老道士嘆息一聲,然後從抽屜中取出來一張地圖。
這張地圖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點,其中有將近一半的小點,都被用紅筆給圈了出來。
這些被圈出來的點,就代表著目前空缺的道觀。
說起來。
如今道門式微,並且人口分佈及其不均,名山大觀人擠人進不去,犄角疙瘩的道觀又無人問津。
作爲孤家寡人的玄清,倒是不在意福利待遇這些,有個地方待就行了,這心態上倒是符合道家的教義。
接過地圖。
玄清也沒有挑選,在地圖上隨便指了一個圈圈。
“前輩,弟子就選在這裡了。”
“長陵山脈、清平山、清平觀..”老道扶了扶老花鏡,神色有些意外,“你道號中有個清,這道觀也帶清,倒是般配!”
“好了,下午院長會親自授籙,記得提前去!”
“多謝前輩!”
玄清微微躬身,雙手捏了個陰陽魚手決,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
時間來到下午。
授籙會場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顯然,大部分畢業的道士,都選擇轉業或者等待名額空缺,
並不願意就任那些鳥不拉屎的偏僻之地。
“授籙之後,你們便成爲了一觀之主,一言一行皆代表道門,貧道希望爾等遵循律法,遵守道德,莫要做...”
開口說話的院長,同樣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道,只不過身上穿著的衣服,是紫色的,代表著道門天師之位。
開場白說完。
進入正題,開始授籙。
儀式倒不是很複雜,先是跪拜三清道祖,然後就是焚香唸誦檄文。
最後。
則是由天師院長,親自給衆人發放授籙的器具。
其中有:籙牌、道印、法印、師寶、朝笏、天皇號令、打鬼杖、桃木劍...等等。
除此之外,每個人還有四套衣服,青袍兩套,黃袍兩套,前者是尋常時候穿著,後者黃袍則是開壇做法時所用。
道門發展到現在,各種器具、儀式等,不可爲不全,皆有用途。
最終。
玄清也領取了自己的那一份。
其中最值得關注、也是最爲重要的器具,就是‘籙牌’
這是一塊長方形的玉牌。
其正面印刻著‘太極宮選進士五雷院左判官並同乾雷霆都司事’
其背面印刻著‘玄清’二字。
前者代表著被授籙的道官,後者則代表著道號。
值得一提的是。
道官從低到高,分爲從九品、正九品、從八品、正八品...以此類推。
一直到正一品‘太極左仙翁九天金闕侍中神霄玉樞採訪使並判神霄玉府雷霆諸司事’
一般來說,剛授籙都以從九品‘五雷院右判官’起步。
而玄清因爲是直接上任觀主的緣故, 就授籙了正九品的‘左判官’。
別看只是個倒數第二的芝麻官,但若是放神話當中,尋常山神土地之流見了,那都是要恭敬行禮,喚上一聲‘見過玄清道長’
.....
三天後。
長陵山脈、清平山頂。
光是爬山就耗費了三個小時。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用青磚搭建的大門,以及那長滿青苔的牆壁。
“怪不得學院給了觀主的位置,也沒人願意上任這種偏僻的道觀!”
玄清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暗暗想著。
推開大門。
咯吱~
一聲那種農村老舊木門的聲音響起。
進入道觀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大的院子,砂石混合泥土的地面,雜草叢生。
顯然,這個道觀荒廢了許久。
“看來...有的忙了!”
玄清搖了搖頭。
以後就要在這裡長期居住了,便先在道觀中四處尋摸,熟悉一下場地。
一番搜尋後。
他發現這道觀雖小,但各種功能房間齊全。
“沒想到還是個子孫廟!”
玄清感嘆一聲。
所謂的道觀廟宇分爲兩種,一種是叢林廟,另一種則是子孫廟。
前者是類似於公共道觀,後者則是師徒之間代代相傳,廟產可以繼承。
當然。
現在所有的土地都是國有,繼承之說卻是已經消亡。
更讓人驚喜的是。
在後院的井口旁,一個手動按壓式的抽水泵居然還能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