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擋住了去路,連忙退後閃到門邊。
何安安見狀,趕緊跑出這個窄小破舊的屋子。
出來後才發現,還有一個女人站在門口不遠處,容顏看起來比較蒼老,應該就是給她送飯的那個阿姨。
何安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眼神就轉向了別處。
這一看,不得了了,這望眼看去,周圍都是羣山環繞,這周圍稀稀落落的有幾戶人家,都是黃土磚砌起來的牆,而她身後這個屋子,就是離她最近的黃土牆。
誰能告訴她這是哪裡?
“這是哪裡?”何安安上前抓住那個蒼老的女人,
“阿姨,您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何安安此時心裡大概有了一個猜測,心在一直不斷地往下沉。
“這,這裡是北壕溝?!迸松n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其他的她沒聽懂,但是北壕溝她聽懂了。
北壕溝,這個地方她這個大學生都沒聽說過!
完了!
“您告訴我,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何安安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道。
老女人猶豫了一會兒纔回答:“你,你是我買來的……”
“你說什麼?”她只聽懂了一個買字,轉頭,看著那男子:“她說什麼,她在說什麼?”
“你,買,這裡?!蹦腥怂坪鯎乃牪欢?,還打了手勢。
何安安此刻已經徹底絕望了,她被賣到了山溝溝裡去!
她以前聽說過,有一些女子,被人販子賣到了一些偏遠地區給別人當老婆,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難道她也是被人賣去當別人的老婆了?
想到這,何安安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爲什麼會這樣,她爲什麼要去旅遊,畢業好好去工作不好嗎!
可是,即使現在再後悔,也改變不了了!
不行,她才大學剛畢業,不能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地方!
她要逃出去,對,逃出去!
想到這裡,她看了看一個方向,突然拔腿就跑,她一定要逃出去!
老女人見何安安想逃跑,想伸手去抓,但到底是老人,力氣沒有多大,沒抓著,人跑遠了。
老女人著急地衝著男人說了什麼,然後男人一瘸一拐地往何安安跑的方向走去。
他腿腳走路不方便,也不著急著去追,因爲這裡,很難走出去,就連他,也沒有出去過。
何安安跑了很久,依舊沒能找到逃出去的路,她發現,周圍的地形都一樣的,她分不清方向。
跑累了,何安安絕望地坐在了地上,沒有力氣再跑了!
突然,一個水壺遞到了她面前,那是一箇舊時的軍用水壺。
何安安擡眼,是那個男人,剛纔打開屋子的男人。
見她沒有接,男人又搖了搖手中的水壺,示意她喝水。
何安安猶豫了幾秒,接過水壺,猛地喝了起來。
她跑了一下午,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喝完,把水壺遞給男人。
男人接過,伸出另一隻手想拉她起來,被她閃躲了。
何安安以爲他要把她抓回去,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眼神防備地看著他。
“先起來吧,你走不出去的?!蹦腥藴嫔5穆曇魝鱽?。
“你會說國語?”何安安聽懂了男人的話。
“會吧?!毙r候,他跟別人學過。
“你能告訴我,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何安安看他沒有要抓自己,才放心一點點。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那個是我媽。”他指的是老女人。
“她花了兩千塊錢把你買來,當我媳婦。”男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你,你們……”原來,她真的被賣到山溝溝當別人老婆了!
“你能放我走嗎?”何安安抱著一絲希望。
“這裡很難出去的?!蹦腥丝戳丝粗車纳?。
“跟我走?!蹦腥松焓窒氚押伟舶怖饋怼?
被她躲了,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已經徹底絕望了,反正她是不會順從的!
本以爲男人會強行把她抓回去,但是男人卻轉身往回走了,沒有抓她回去。
何安安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她跑了一下午,仍然沒有逃出去,現在天又快要黑下去了,她也只能跟著他走了。
天邊金燦燦的斜陽照射在稀稀疏疏的黃土牆上,還有那泥地上,似一幅畫般美妙。
但是何安安此刻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景,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她被人賣到山溝溝裡去了。
畢業季正是一年的中旬,大多數地區都很熾熱,但是這個山溝卻不是那麼熱,大概是周圍的山比較多吧。
何安安跟著男人走了好一段路程,看著他在前面腳步一深一淺地走著,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破舊的黃土牆屋子。
遠遠地就看間那個蒼老的女人伸長著脖子在看,那樣子看起來很著急。
男人走到老女人面前,說著何安安聽不懂的語言。
何安安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又似在爭論著,只見老女人往她這邊看了一眼,眼神猶豫,最後又看見她點了點頭。
後面兩人又說了幾句,男人才往她這邊走來。
“你先住在這裡吧,你放心,我媽不會再關著你了!”男人似乎怕她會害怕被關起來,解釋得有些急促。
何安安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但是眼裡的防備心沒有減退多少。
後來男人跟老婦人走進了屋子旁邊另一個破舊的黃土牆房屋,但是比那屋子寬一點,旁邊出來還有一小間,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何安安沒有跟他們進去,就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太陽下山,天漸漸沉了下來,她依舊沒有動。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男人走了出來:“姑娘,晚飯做好了,進去吃點吧?!?
何安安仰頭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只看得到他的眼眸在這漆黑的夜裡閃爍著亮光,最後,何安安還是進去了,因爲她現在已經全身無力,餓得前胸貼後背。
進去之後,屋子裡只點了一支細短的紅蠟燭,連一隻燈泡都沒有,蠟燭閃著微弱的光,隱隱約約能照見破舊桌子上的晚餐。
有兩碗米飯,還有一個紅薯,在桌子中間還有一碗青綠色的湯水,大概是野菜湯,上面只看到星星點點的油,至於鹽就不知道有沒有了。
老婦人見何安安進來了,連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然後放到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