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的那碗粥,粥放了有一些時間,沒有了剛開始的熱度,只殘留著絲絲餘溫,不過好在是夏天,倒也剛剛好。
把粥喝完,何安安躺下繼續睡覺,雖然頭沒有剛起來的時候那麼沉了,但是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
“姑娘,姑娘,醒醒。”在迷糊中,何安安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何安安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那個老婦人。
“你要幹什麼?”何安安瞬間清醒。
“給!”老婦人擡了擡手中的碗。
只見碗中裝著半碗黑乎乎的東西,還飄來一股難聞的味道。
何安安迅速地坐了起來,擡眼看著老婦人,眼中爬上了警惕。
老婦人再次把手上的碗遞了過去,嘴裡還說著什麼,何安安並沒有聽懂。
“媽!”門外響起了一陣喊聲,何安安聽得出來,是那個男人的喊聲,應該是喊她面前這個老婦人。
老婦人見何安安沒有接過手上的碗,猶豫了一會兒,便走了出去。門外,響起了兩人的交談聲,一如昨天她醒來的那般聽不懂,不同的是沒有了昨日爭論的語氣。
不多時,男人走了進來,手裡端著剛纔在老婦人的那隻碗。
“姑娘,別害怕,這是治感冒的藥。”男人走近何安安,不過卻沒有靠太近。
男人似乎是剛經過了太陽的照曬,額頭冒著汗水,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溼了半身,何安安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汗味。
何安安擡頭看著他,眼裡有著審視。
男人似乎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又說道:“你別誤會,我今天聽你聲音像感冒了,這是我媽花了一上午時間找來的草藥熬出來的,你喝了可能不會那麼難受。”
“你……”何安安不解,據她猜測,被人販子賣到大山裡當別人老婆的那些女性都是沒有自由的,而且還被強迫,但是眼前這一對母子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還是說,時機未到,而他手上這碗藥便是迷藥?
“姑娘,請相信我。”男人誠懇地道。
何安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碗,小心地喝了一口,這藥很苦,還有些燙,但還能入口,何安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藥是苦了點,但是挺有效果的。”何安安剛想不喝,耳邊傳來聲音,便又忍著苦喝了下去。
喝完,緩了一會兒,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反而出了一些汗頭沒有這麼沉重,便放心下來了。
“謝謝。”何安安把空碗遞給他。
“你……”
“嗯?”何安安擡眼看著他。
“沒事,你好好休息會兒吧,等下吃飯再叫你。”說完男人走了出去,還把那扇破舊的門輕輕地掩上了。
何安安看著男人一深一淺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午飯很簡單,就是一碗粥,還有幾顆鹹菜頭,其實,這已經算不錯了。
第二天,何安安早早地醒來了,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多,她已經不想睡了,拿起洗漱用具,來到昨天那口井處。
夏天,太陽早早地就從山頂升起來了,透過遠處的樹梢灑落在大地上。何安安擡頭看向遠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這個地方的空氣如此新鮮,沒有被污染過的空氣聞起來似乎夾著一絲清甜的味道,風景也不錯,還能聽到鳥兒清脆的叫聲。
很平靜美好的樣子,有點像書中描述的世外桃源的景色,如果她不是因爲被賣到這裡的,肯定很享受這樣美好的環境。
七點,對於這裡早出晚歸的人來說,並不算早,遠處偶爾還會傳來一陣喊聲。
何安安收回目光轉頭往身後看了看,屋裡沒有聽到有動靜,估計是出去勞作了吧。
把手上的洗漱用具拿到一隻手上,空出一隻手去打水,低頭一看,桶裡已經打好了滿滿的一桶水,清澈的一桶水。
現在她才發現,離井邊幾米處有一棵高大的棗樹,棗樹很茂盛,枝葉遮擋了陽光,只有星星點點的光點透過樹梢照射在地面上,形成一點點小光斑。
微風輕輕掃過,水面漾起一團細微的波紋,上面掉下一隻小蟲子,在拼命地掙扎著,最後,在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終於爬到了桶的邊緣,撲騰了幾下翅膀,居然沒被淹死。
蟲子憑靠著求生的慾望,掙扎著活了下來……
水面又恢復了平靜,何安安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簡直糟糕透了!
凌亂的頭髮,衣領歪歪斜斜的,要是她的朋友看到這副模樣,估計都認不出來,不,估計她媽都認不出來!
就著倒影仔細地整理了一翻自己,把臉洗乾淨,頭髮因爲有兩天沒洗而顯得有些油油的,自己看著都嫌棄!
洗漱完之後,何安安決定把頭髮洗一遍。
回到小屋子裡把旅行裝的洗髮水拿了出來,猶豫了一下,便開始洗了。
冷水就冷水吧,總好過不洗!等她把自己全部整理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肚子已經餓得有些受不了了,回屋裡去,桌子上還留有些粥,何安安也不管是不是留給她的,她現在餓得很,先吃了再說!
何安安端起碗幾口就把粥喝完了,但是這點粥肯定吃不飽,可是桌上除了這碗粥,也沒有其他能吃的了,她也不知道吃的東西放在哪裡,而且,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做。
還是多忍忍吧!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太陽都爬得老高了,這家母子倆也沒見人回來,她對這裡又不熟悉,哪裡也不敢去,只能乾等著。
終於,一點鐘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兩個人在太陽底下走來,兩人肩上都揹著個鋤頭,頭戴著頂破草帽。
兩人走到家門前,停頓了一下,互相看了眼。
“你們,回,回來了……”何安安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小聲地說了句。
“你,你是那姑娘?”男人看著何安安,眼裡有著驚訝,不確定地問了出來。
站在他眼前的女子,頭髮整齊地紮起來,大大的眼睛,……總之,很美,他所想表達的言語,卻又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
“啊?”何安安愣住了。
“哦!沒,沒……”男人已經確定了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姑娘,因爲她的聲音是熟悉的。
在這之前,他都沒有真正地看到過她的正臉,看見的都是凌亂的長髮,掩在頭髮下的五官都沒有看清楚過,原來,人真的是可以長的這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