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羣山,深山樹林邊緣某處。
一個寧靜的村莊,坐落在於都城的東南方位,距離於都城不算太遠,趕馬的話大約有半月的路程。
村子不大,大約有百十來人,村子被稱作酒村,顧名思義村子擅於釀造各種美酒,佳釀層出不窮。不過就算是這樣,村子還是很貧窮,因爲村子幾乎與世隔絕,通往村子的路就一條路,而且是需要經過數道河谷,多處低窪之地。
其實原來根本沒有路,村子的人們迫於生計,這才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找出了通往外面世界的一條路,本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村民們很快就發現,一旦天降大雨,這條路就幾天不得通行。
儘管村民想了很多辦法來修補這條路,但始終無濟於事,因爲地形就在那,深深的峽谷,從上面哪怕只看一眼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如今這條路現在幾乎處於癱瘓狀態,因爲本來就很難走的路,只怪這幾天接連的大雨使這條路的很多處都被雨水覆蓋,根本不能通人,再加上那條很深的峽谷,更加的讓酒村的人“安心”的坐在家裡了。
段塵就是這個村落的一份子,但是在很多年前的一次事件中,他們一家就被村長趕出村子,還是看在段塵父親的面子上沒有逐出村籍。
村民畢竟還是很“善良”的,怕他們家被這山中的野獸所食,只是讓他們家住在離村子十里遠的田邊緣處,一方面在村子的四周也不是很危險,另一方面還可以看管麥田來彌補在那次事件中犯下的過錯。
那次事件就發生在十一年前,那時段塵的母親已經懷了段塵十三個月,“九月懷胎爲重陽,十月懷胎正當生”的俗語這時卻沒有應驗。
因爲段塵的母親遲遲沒有要生的癥狀,這讓段塵父親著急的同時也想盡了任何辦法,可還是沒有用。
村裡的老人們此刻也都炸了鍋,談論的同時也在想著各種辦法,古方也試,偏方也不錯過一個,可還是不見起色,沒有效果。
總之對於段塵母親的這種情況就三個字:
沒!
有!
用!
雖然村子與世隔絕,但是人心是天生的,有善有惡,猶如陰陽,相生相剋。
閒話也在村民之間傳開了!
“喂,你們知道嗎,段家的女人懷了個不祥的東西。”
“對,我也聽說了。都十三個月,這麼長時間,還沒動靜。”
········
“聽說,段家懷了個怪物!!!”
········
各種風言風語一開始只是在幾個人背後簡單的交談幾句,沒想到才短短兩天就已經傳的整個村子都知道。
段塵的父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發出吱吱的響聲,:“氣死我了。”
“怎麼了?林”一個溫柔的聲音傳進大漢的耳中,大漢趕緊變換了表情,急忙露出一副高興的表情,扭頭笑著回答說:“沒事,孩他媽。”
這種回答只有傻子纔會信,婦女盯著段林,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盯著。段林心裡發毛了,堂堂的漢子就這麼被盯的臉發燙,心裡想:說個謊還真不容易,不過總不能把那些謠言說出來吧。
“好吧,跟你說吧,今天我去田裡看了看,咱家的麥田被野豬糟蹋了將近一半,再加上這些天,天降大雨,道路將近一個月不能通過,下半年全村人的生活怎麼過。”
婦女臉上出現了擔憂的神色,語氣不知是因爲在牀上躺了許久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變得弱了許多,慢慢的說到:“林,這幾天你不用總把時間都花在我身上,還是多多看看麥田吧。我不礙事的。”
段林一聽這幾句話頓時急了,急著說:“秀雲,跟你說了多少次,這件事不要再說了,麥田再重要也不如你重要,麥田沒了可以再開墾,再繼續播種。可你呢,你是唯一的,這可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沒準什麼時候就會出生,我要是不在,萬一發生了什麼事不就晚了嗎?”
男子坐在牀邊輕輕的抱著懷中的女子,眼角快溢出的晶瑩慢慢的退了回去。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將偷偷的將二人包圍。
…….
深夜,村子裡的人全都已經入睡,整個村莊給人一片安靜,祥和之感。
突然,村莊上方的天空,浮現一片火紅,而且溫度也逐漸變得高了起來。
很快窗外傳來村裡其他村民的大叫,段林趕忙起牀穿了幾件簡單的衣服,邁步間出了門看到上方天空中的景象也吃了一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今晚要有大事發生了。回到屋內,告訴了妻子外面的情況,幫妻子穿上幾件衣服,讓她呆在屋內不要出去。
段林則是出去,在門外守著,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陸陸續續的,全村的村民全都從屋內走了出來,每個人臉上寫滿了吃驚兩個字,最後變成了駭然,看著越來越火紅的天空。
“天不會被燒出一個窟窿吧。”也不知道是誰說出的一句話。
一開始沒人在意這句話,可是接下來這句話就像蚊子一樣在耳邊揮之不去,心裡逐漸被恐懼填滿。
衆人心中焦急的同時,也沒什麼辦法。
突然不知誰大喊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驚恐,不可置信:“快看,天空裂開了,天要塌了,快跑啊!”
衆人都打了一個哆嗦,似被嚇傻了般,看著天空那最紅的一塊區域,一道道裂紋瘋狂的蔓延,似乎天空隨時都會崩塌!
所有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來話,腦海中只有三個字:
天!
塌!
了!
段林這些年沒少打過獵,面對危險時鍛煉出來的素質也不是泥捏的,立刻從這駭人聽聞的景象中恢復了出來,立刻大喊到:“大家快跑到那邊的山洞裡去,快點!”
村民們都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背後冒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衆人跑的時候,天似乎終於承受不住這火的熾熱。
咔的一聲!
天真的裂開了!
一團團火球從其裂口處向這片大地轟擊而來。
“啊,快跑啊。”
所有人連家都沒有回,老人、孩子所有人都拿出來比平時快一倍的速度向村外跑去。
那些平時行動不便的老人這次卻淡然的進了院子,面對兒子的大叫,笑了笑說到:“爹都一把年紀了,捨不得這裡,你趕緊帶上孩子媳婦逃命去吧。”
兒子眼淚嘩嘩不止,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哽咽的說到:“爹,兒子不孝,保重。”
說完,頭也不回的帶著全家跑向村外。
“孩子,你快跟著你王大叔跑,爺爺跑不動了,不想拖累你們,你快跑。”一位六旬老人對站在一旁不停哭泣的女孩說。
“不,爺爺,我要跟你在一塊。”小女孩倔強的反抗。
“你這孩子,是不是要氣死我,趕緊給我滾,快滾,我不想看到你。”說完,身體顫抖的走向屋內。
小女孩哭的更加的大聲,她知道爺爺不是真的討厭她,“再見爺爺,我愛你。”轉身,向遠處的人羣跑去。
這樣的事在村裡的各個角落都在發生。
段林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屋內傳來妻子痛苦的喊叫聲,頓時心裡大急,衝進院子,推開屋門看到妻子正捂著肚子,滿頭的大汗,表情非常痛苦。
看到丈夫回來,婦女虛弱的聲音:“林,我感覺我快要生了,我好痛,林。”
段林越是擔心事越是發生了,這個特殊時期,真是讓人頭疼,不過也來不及多想。
“秀雲,你再挺一會,我去叫人。”
“嗯”婦女艱難的回答。
出門後,一個火球從天而降,轟的一聲炸在了村口,那棵與村子一起存在了幾百年的古樹炸了開來。
火球很多,接連不斷,一顆顆狠狠地砸在這片人們生活了幾百年的家園。
天空上的裂紋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火球降落下來,轟擊的範圍也不斷的擴大。
段林急忙往產婆家趕去,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千萬別走啊,千萬別走,等等。
然而,似乎老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等段林到了產婆家,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院子,隔著門看著似乎屋裡的東西也沒了。
這裡的一切似乎在無聲的告訴他:產婆家是第一個搬走的。
段林心裡絕望了,渾身無力,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仰頭痛苦的大喊:“老天你這是要絕我們一家三口嗎?”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道聲音:“是林子嗎?”
段林心中大驚,有點驚疑不定的問道:“是我,您是?”
一道蒼老的身影從屋內走出,看著段林:“是秀雲快生了吧,快走吧,我這把老骨頭在臨死前再接生一次吧。”
段林重重的點了點頭,廢話也不多說,眼前的是顧大娘,產婆的母親,現任產婆的一身本事都是她教的。對於她的本事那是不用多說的,何況現在的情況也來不及廢話。
段林立刻去別家找了輛牛車,拉著顧大娘向自己家狂奔而去。
到了家,段林撫著顧大娘下車,一路的顛簸,顧大娘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段林有心想讓顧大娘歇一會,但是自己妻子的情況又是刻不容緩。
正在這兩急得時刻,顧大娘喝到:“還等著做什麼,快扶我進去。”
進屋之後,看到妻子還在咬牙堅持,身上的衣服全都溼透。段林心裡那叫一陣心疼。
顧大娘看見段林在那傻站著,不由得一氣,嚷道:“快去準備熱水,毛巾。”段林急得一拍頭,連忙準備去。
顧大娘則是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秀雲,讓她不要緊張,放輕鬆。
段林準備好了所需的東西,被顧大娘推了出去。
一切就此開始。
喊叫聲不斷地傳出,段林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全身心都在聽著屋內的情況,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衝進屋內。
火球不斷地降落,降落的更加的頻繁。
圍繞酒村的那些大山,此刻已是燃燃大火,每一顆火球蘊含的能量能抹平一座山頭。
天空中,那道裂縫不斷地擴大,一道道裂紋宛若可怖的傷疤,似乎想要把整個蒼穹都要撕裂!
被燒的通紅的天空,陣陣讓人絕望的氣息覆蓋整個世界!
無數的火球降落,萬里大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消失著,毀滅的氣息窒息了一切,彷彿世界末日降臨!。
但是似乎這些火球都有一個默契,那就是沒有一個火球落向段林家,儘管段林家附近所有的房屋全被炸完,依然沒有一個落在段林家。
突然,一個閃爍著火光的火球,是火球又不是火球,說它是,是因爲它與周圍那些火球外表一樣,說他不是,是因爲它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一閃而逝,沒有破壞力什麼東西,偶爾裡面有兩個古老的字符一閃而過。
就是這樣的一個火球朝著段林家落下。
到了段林家屋頂,停了下來,下一刻飛速鑽了進去。
發生的這一切,段林由於太專心了,一點都沒看見。
似乎這場毀滅整個世界的火焰風暴只是爲了掩飾這個特殊的火球來臨,孩子遲遲不出生似乎也是爲了等待這一刻!
在這個特殊的火球消失後,整個火球風暴才漸漸弱去,直到最後天亮時纔沒了蹤影。
過了許久,哇的一聲,小孩的哭聲傳了出來。
段林停下了來回走動的身體,跪下來,老淚縱橫,衝上天拜了又拜,嘴裡不斷地說著含糊不清的話,感謝上天沒有絕我段家之後。
“我段林終於有後了!”
哈哈哈,說完立馬衝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