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繁華的都市,宋銘懷來到黑釜山附近的養(yǎng)老院,現(xiàn)在正值深秋,很多老人已經不會再來到院子裡活動了,滿院子的落葉層層疊疊的堆積在院子的角落,乾枯的樹枝伸展著黝黑的枝杈,顯得寥落荒涼。
正如這些垂暮的老人,生命似乎只剩下等待未知時間的死亡。
任素蘭呆呆的坐在病牀旁,身邊一片狼藉,而徐熙昭則蹲在地上清理著滿地狼藉。
任素蘭碎碎念著,眼睛空洞無神。
宋銘懷看見此時的任素蘭無比心疼。
他輕輕的坐到任素蘭的身邊,右手環(huán)抱住住任素蘭的肩膀,任素蘭下意識的向左扭頭,接著將頭靠在了宋銘懷的肩上。
陽光照在兩人身上,發(fā)出淡淡的光。
徐熙昭看見宋銘懷來了,擡頭想要說什麼,宋銘懷只是做出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徐熙昭做出瞭然的動作,接著收拾地上的殘局。
“銘懷啊......”任素蘭開口。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弟弟的事情水落石出,前兩天我還夢見自己回到了從前,文漪和開心都在我身邊?!比嗡靥m繼續(xù)說著。
“媽,開心確實回來了,您是不是想他了,他現(xiàn)在就在宣城附屬小學上學呢,喏你看?!彼毋憫逊鍪謾C,將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放大給任素蘭看。
“哎呦......小子很精神,三年二班?喏小子都上三年級了......媽想見他......”任素蘭笑著摸著照片上的小孩子。
“媽,現(xiàn)在不行,孩子正上課呢!”宋銘懷失笑,人老了,怎麼跟小孩兒似的。
“開心走了,不見了,你還我開心......你還我......”上一秒還和顏悅色的任素蘭突然又糊塗了起來,看著宋銘懷,拳頭打在宋銘懷的身上。
“大娘......大娘.......好好好......一會開心就來了,咱倆一塊去接他放學好嗎?乖......”一邊的徐熙昭試圖安慰任素蘭,任素蘭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徐熙昭在身邊的照顧,情緒好了很多。
“好.....好”任素蘭機械般點頭,眼神混沌,又變得癡癡呆呆。
“任大娘最近的情況時好時壞,這不剛剛又要鬧著見你,所以我就給你打了電話,你剛來的時候我剛哄好,現(xiàn)在又想見開心,人老了就是老小孩兒,需要親人的陪伴,你們最近確實來的少了些。”徐熙昭就像是和宋銘懷閒話家常一樣,聽的人親切又溫暖。
她把地上的東西掃乾淨,又利落的將任素蘭的牀單扯下來換上新的,接著幫任素蘭將牀鋪鋪平,枕頭壓了壓。
“來......任大娘坐這兒,這乾淨。”徐熙昭拍拍剛鋪好的牀,笑著對任大娘說。
“我不......”任大娘不從,我要坐在這邊,這邊有太陽。
“好....好....”徐熙昭無奈。
“謝謝了,熙昭......”對於熙昭對任素蘭的照顧,宋銘懷只能說謝謝。
“感覺你們兩個纔是親人......”宋銘懷嘿嘿一笑。
“我只有兩兒子,沒有閨女......還有一個兒媳婦。”任素蘭打叉道,接著指了指徐熙昭,意思是徐熙昭是兒媳婦。
徐熙昭也不反駁,只是笑笑。
“這八年來我一直照顧任大娘,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了,你也知道,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說道身世,徐熙昭又多了一些黯然。
宋銘懷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說:“現(xiàn)在不是很好,對吧......”
“嗯......”徐熙昭點頭,並沒有延續(xù)這個話題。
也許童年幸福的人是理解不了的,一個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來治癒,而在徐熙昭的心裡,童年的不幸就像是一塊烏雲壓在徐熙昭的心裡,讓她似乎一直深處陰鬱中。
“宋大哥,您最近忙啥呢?”熙昭壓下心裡的悲切,換上燦爛的笑容問道。
“嗨.....還是手裡的案子唄.....”
“黑釜山焦屍案不是已經有嫌疑人了嗎?還沒查完嗎?”徐熙昭手上的動作一停,問道。
“嗨.....別提了,這個案子之前是找到一個嫌疑人,而且還認罪了,只是最近認罪的人又反口了,真的是讓人頭疼。”宋銘懷抱怨道。
“這樣啊......”徐熙昭嘀咕道。
“另外,之前我抓的一個犯人被保釋出來了,還有一件案子一直壓在我心裡,就是之前一箇舊交的死,事後我才知道他們倆人被關在了一個牢房,緊接著我的舊交就自殺了,我總感覺這事兒不簡單?!彼毋憫寻炎约盒难e的煩惱說了出來。
“您的舊交?”徐熙昭反問。
“就是之前的一個朋友,是個小夥子,說實話這小夥子真誠實在,還在工作上幫了我不少忙,王富就是他幫我抓進去的。”宋銘懷一時口快把王富的名字給說了出來。
“王富就是最近放出來的那個人?!毙煳跽逊磫?。
“嗯,對。”
“天道有輪迴,惡人自有報應!”徐熙昭說著寬慰的話。“哎......最近的事兒確實多?!彼毋憫讶嘀~頭,轉移了話題。
“宋大哥您放心,任大娘這邊有我照顧,今天給打電話就是想讓您過來看看大娘,大娘年紀大了,想你們?!?
“後面有可能文漪會帶著開心來陪我媽,開心這孩子鬧騰,給你少不了給你添麻煩啊。”
“沒事沒事,這都不叫事兒!”說完轉身出門,你坐會兒,我給你洗點水果去。
“媽,坐累了嗎?我扶您躺會兒?”宋銘懷來到任素蘭的身後。
“你剛剛和文漪說你又要參加任務了,我跟你說啊,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這就是一個槓桿,兩面得端平了,知道麼,文漪可是好媳婦兒!”任素蘭把徐熙昭當成了顧文漪,迷迷糊糊的聽了個一知半解。
“知道了媽,您看您這心操的。”宋銘懷無奈。
“你是我兒子,這心我不該操啊,從小到大你是不讓我省心!”
“好了好了,知道啦,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彼毋憫寻矒岬溃闷鹱雷由系奶O果開始削蘋果。
就這樣陪了任素蘭一會兒,宋銘懷和徐熙昭說了一聲,離開了養(yǎng)老院,順便給顧文漪打電話,拜託她有時間帶著開心去看看自己的母親。
處理完家裡的事情後,就來到了隊裡。
然而案子不可能一直懸著,就在不久後的幾天內案子出現(xiàn)了重大的專機,而一直隱藏在背後的黑暗和齷齪也昭然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