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白雪皚皚的冬夜格外寧靜祥和,今晚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吊起大紅燈籠,各個院子裡都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但在一處幽暗的街角處,在一個火光微弱的火堆後映著兩張青春的臉蛋。乍看之下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臉蛋上也像垃圾桶裡泡出來的小花貓一般印著很多污漬,十足是街上的流浪者。但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一男一女的眼睛是那麼的可怕,冰冷的寒氣襲人心肺,瞳孔裡的兇光如此明顯。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十米以外的一羣流-氓-地-痞歡天喜地的燒烤場景。
只是相差無幾的距離卻演出了世間的人情冷暖。
就在半個小時時以前,兩人還走到那堆人的身前請求他們施捨一點吃的,可惜他們並沒有如願,而且還被一幫流氓搶去了男孩脖子上帶著的玉佩並疼打了一頓。譏寒交迫的兩人只好來到街角處用一些爛掉了的桌椅板凳當木柴生了一堆火禦寒。
男孩與女孩各自從破爛的衣兜裡掏出一張殘破發黃的紙片。兩人都面無表情地看著紙片上的內容,那是兩張能讓全省學子崇拜的高考成績單,女孩手中的紙張上打印著蔣傾城三個字,男孩的是林懿。
下一刻,兩人同時把早已過期的大學門票投入了火中,沒有一絲的猶豫。看著慢慢被火焰吞噬的紙片,兩人知道燒掉的不是成績單,而是兩人的青春年華還有清白的過去,現在他們踏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啊懿,你想好了嗎?”女孩目光鎖定這對面街口的烤爐,眼中的渴求毫不掩飾,嘴角動了動平靜地開口道。
“好了。”
兩人很有默契地抓起各自身旁躺著的鋒利菜刀。那是他們在身後的垃圾桶裡找到的,應該是餐廳的淘汰用具。刀刃上的閃光真切地映出了兩人此刻的內心,狠辣!
兩具冷得瑟瑟發抖的小身軀堅定地朝人羣走去,生存的希望讓他們把純潔與善心暫時統統拋棄……
祥和的小鎮沒有因爲一處的廝殺而有絲毫改變,該安寧的還是安寧,該搶殺的沒有手軟。
最後定格的畫面是兩把沾滿鮮血的大菜刀,三四個躺在地上滿身殘紅正在喘氣哀叫男人被幾個驚愕的男子抱住,還有一個撕咬著手中食物的年輕男孩,女孩安靜地看著狼吞虎嚥的男孩露出了溫柔的笑容爲其帶上搶了回來的和田玉,畫面中竟泛起了溫馨的氣息。
在場的八個人竟沒有一個人報警!
此刻,他們的人生註定被改寫了,拋棄了陽光與理想的兩人走上了一條從沒想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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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個月的生意不錯,年底的收入超出了計劃的百分之十五,所有的場子都爆滿,今晚應該可以破去年的記錄了”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興奮不已地大聲說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像吃了仙丹一般。
這個小年輕叫樑飛別人都叫他飛仔,高中時就輟學了,進了傾城社做小弟,因爲性格開朗真誠,所以龍頭老大把他帶在了身邊。
“你就那點出息?”另一個比他大上幾歲的年輕男子有些鄙視地笑道,嘴裡叼著一支軟中華,斜倚在椅子上按著手中的嶄新手機。
這個人就是林懿,也是傾城社的龍頭老大,自從來了南方經過5年的打拼他終於從噩夢般的地獄爬了上來。歲月把他的臉修削得更加利落,少了一些奶油,多了一些硬朗。
“老大罵得對,要有長遠目光才能成大事!”樑飛一副馬屁精的嘴臉馬上回答道。
任何人都會認爲這個年輕男孩的話是阿諛奉承,但林懿卻明白對方是虛心學習,他懂得樑飛的心,所以樑飛也對他誓死追隨。
林懿把剛收到的短信打開,屏幕上顯示著一條他等了一天的短信,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快點回來吧!本小姐跟姐妹們買了很多年貨呢,等你哦。
只是簡單的內容,但林懿還是咧嘴一笑,把手機丟進他自以爲是時尚逼人的外套兜裡,休閒地踱步到辦公室的門前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不然你老媽又要嘮叨了!”
“我知道,再見!”
林懿來到酒吧的停車場,現在只是晚上七點而已,年輕人還在家裡吃年夜飯,幽暗的停車場只有一輛車。林懿坐上他的寶馬7系,打開車載音響放了一首輕快的英文流行曲。
今年過年林懿還是挺期待的,因爲這是同爲孤兒的兩人第一次一起過除夕,以前都是因爲太忙而錯過了。看見大街上一堆堆人經過那條長不見尾的絢麗花街,林懿才忽然想起這裡是今年的花街坊呢。想了想他便決定今晚吃完飯要來走走,畢竟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逛過花街。
很快林懿便回到家了,因爲南方的冬天並不會太冷,所以他也只是穿了三件衣服罷了。林懿住的是市郊的高級別墅,西式小資風格的華麗設計,家裡有一個大小適中的游泳池,英式的小屋院氛圍是林懿的最愛。
“我回來啦!”林懿推開門向一個人影也沒有的大廳喊了句,發現並沒有人回話他也有些奇怪,伸長脖子左右看了看。
突然從大門的右邊閃出一個俏麗的身影,一條雪白嬌嫩的藕臂輕輕地扣住了林懿的脖子,輕輕地用力一拉,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便出現在林懿的眼前。
“你纔回來呀!”女孩有些不滿地嘟著櫻桃小嘴嗔道。
“姐,你要繼續這樣撩撥我我就把你按在地上圈圈個叉叉掉,到時候你哭也晚了!”林懿裝得齷齷齪齪地對像個狐貍精一般摟纏著他的女孩說道。
“愛叉不叉!”女孩似乎根本不感冒林懿的威脅,滿不在乎地甩了句,接著鬆開林懿緩緩後退了兩步,擺了一個嫵媚至極的姿勢。
“啊懿,你說姐長的漂亮嗎?”女孩吐氣如蘭地問道,弄得林懿心神一蕩,他怕自己早晚要瘋掉。
眼前的女孩穿的並不多,畢竟家裡還是有足夠的錢開暖氣的。微卷且富有光澤的秀髮披散在粉嫩的小身板上,半透明的絲質襯衣裡面被紫色內衣包裹著的飽滿胸部若隱若現,修長有力的42寸長腿被窄身休閒褲包裝得越發好看,精緻小巧的腳丫套在一雙白色的六寸高跟鞋上,這個氣質嫵媚得狐貍精託世也自愧不如的絕世美女就是林懿的姐姐蔣傾城,人如其名。
“不做評價。”林懿逼著自己背誦道德經,做出了唯心的回答。這個美女姐姐一天到晚都要變著花樣勾引他,而且浪言穢語毫不忌畏,弄得他常常血壓不穩。
“什麼?你敢不誇我?是不是想我把你的小弟-弟給割掉?”蔣傾城一下子又跳到林懿的身前揪著他的耳朵威脅道。
林懿最怕蔣傾城揪他耳朵,聽人家說揪軟了就會怕老婆,所以他特別抗拒,可他也不敢拒絕蔣傾城的虐待。
“蔣傾城是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的第一大美女!”林懿選擇屈服在蔣傾城的淫威之下,這句話是蔣傾城給林懿的官方讚美詞,經過IS9001驗證的。
“還有呢?”
“西施見到你會自動當魚沉到太平洋,貂蟬看到你會想花兒一樣閉起來!”
“嗯嗯,接著!”
“選世界小姐對手會無條件棄權,當小三正妻會連夜帶老公去民政局簽字離婚,如果諾貝爾有美女獎你絕對連得三屆!”
“嗯嗯,很好,有前途!”蔣傾城聽得心滿意足後終於放了像被圈圈叉叉了幾遍一樣的林懿轉身走向廚房,隨口說了句:洗手到飯桌上等!
在林懿的記憶中姐姐不是這種性格的,但自從五年前燒掉了那張兩人一直夢寐以求的成績單後,整個人都變了,但對方說這纔是真正的自己。其實林懿也不想深究,只要對方樂意就好,能從新開始對兩人來說是件好事,即使蔣傾城天天像個大孩子一般也無所謂,能天真就不稀罕世故!
“啊懿,吃個雞腿吧!昨天柳姨教我做的哦,你是第一個試吃的人,榮幸吧!”蔣傾城夾了一個大大的雞腿到林懿的碗中,期待又緊張地說道。
林懿看著碗中的“佳餚”頓時感到淚流滿面,這次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第八次試吃了,前七次林懿都是宣佈壯烈犧牲!而第一個試吃他也不稀罕,更不要說榮幸了,畢竟每次都只有他一個吃!
林懿戰戰兢兢地夾起碗中的劣質食品閉上眼睛狠狠地咬了一口,接著胡亂嚼了幾下打算像以往一樣假意誇獎兩下然後晚上乖乖地帶上紙巾去洗手間解決。
“嗯嗯,不…”林懿想說不錯不錯這樣的話,可是剛出口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不再是難以入口的毒藥,因爲—
太好吃了!而且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林懿一口沒嚥下又咬了一口,像個餓死鬼一般,而坐在他對面的蔣傾城並沒有讓他慢點吃什麼的,只是溫柔疼惜地笑了笑,一如那個寒冷的年夜一般。
這是她們五年來第二次一起吃年夜飯,上一次還是拼了命用菜刀砍回來吃的呢!想起那個永遠無法回頭的夜晚,蔣傾城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溢出漂亮的眼眶,是她帶著林懿走上這條路的,她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即使林懿多次說自己並不怪她。
不知何時,蔣傾城感覺到一個溫暖壯實的懷抱把她緊緊抱著,並且有個有著修長五指的大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腦袋。
“想起以前的事了吧?不哭了,現在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把那些事都忘了,我們吃飯吧,吃完帶你去逛花街好不?”林懿小聲地哄著懷中的蔣傾城,能讓整天瘋瘋癲癲的她如此傷感的也只有那一個血腥的除夕夜了。
蔣傾城使勁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幸好她並沒有化妝的習慣,不然肯定會變成花臉貓。過了一會終於控制好情緒的蔣傾城擡頭望向眼前的林懿。
“我們吃飯吧!”
即使是隻有兩個人的家也有著絕無僅有的溫馨。